有戏-演艺圈的青梅竹马

第6章


 
  儿子,爸爸能听见全昆明各个角落的声音哩,开始有些乱,乱着乱着就习惯了嘛。我爸说。 
  咱们父子遗传吗?我问。 
  我爸把我写的东西拿着看,他掂了掂,问我,沈玉没发现她丢了很多信纸吗?     
  有戏 第二部分   
  第3章 立夏・小满(1)   
  书上说,立夏就是夏天开始,农作物渐将借温暖的气候而生长;小满就是麦类等夏熟作物子粒逐渐饱满。这两个节气在每年五月份,一个在上旬,一个在下旬,“立夏小满正栽秧”,据说,农民这个时节很忙。当然,我并没有关于农民在这个时节忙碌的感性认识,我的印象里,云南的农民没有忙与闲的对比,一年四季,他们都能播种或收获。 
  我爸说,庄稼充浆叫“饱满”,人的饱满叫“充实”,今天,已经是这个时节了。今天,你充实了吗? 
  和蔡红梅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二○○三年刚刚立夏的时候。大理的古城小客栈的日子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浪漫惬意,沈玉几乎没什么时间和我守在一起,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干,暂时没有机会和沈玉谈我的爱情及其我向往的婚姻,也没有机会开口询问沈玉的打算,我只能在大理古老的街道上徘徊,吃遍了当地的小吃,逛够了苍山和洱海,甚至离开大理去了乡下。在乡下我遇到了蔡红梅及其一干人等。当然,她及他们到大理,也是要拍戏。 
  天已经开始热,高原的太阳离人更近,烤得头皮生疼。我对稻田里的戴着防“非典”口罩的白族姑娘说,你们大热天也用东西包着头,是不是就为了遮太阳?白族姑娘回身、抬头,摘下口罩,然后叫我郭林,然后她扑过来。 
  她是蔡红梅。 
  大理是个好地方,古城新城,新建的影视基地,自然的乡土民风,处处都是镜头里的美景,拍戏和拍戏的在这里相遇一点也不稀奇。但遇到蔡红梅,我没心理准备,见到她扑过来,我的心差一点就跳出嗓子眼儿,我忘记了这是乡下,忘记了这里离沈玉拍戏的地方很远,我就感觉沈玉站在旁边的稻田里看着我,吓得我猛地推开蔡红梅,把她推了个特大号趔趄。 
  怎么了你?她问。 
  哦――红梅是你啊,我一时没认出来,你戴口罩不好认啊,我以为是村姑呢。来来,快这边来。我赶忙说。 
  什么村姑啊,刚才你脸上都笑了都,突然就又认不出来了?装什么装啊?蔡红梅不高兴。 
  啊――我通常看到村姑都是笑着的――你怎么――来这里拍戏?我打岔。 
  当然拍戏啊,我还能干什么?蔡红梅嗔怒道。 
  哦――呵呵――哦――对对――哦――哈哈……我打哈哈。 
  蔡红梅没再纠缠我的表现,走上田埂轻轻地挽起我,回头和稻田里另外几个正在实习的演员说了声“先回了”,就拉住我朝村里走。稻田里的人在我们身后说话,内容和蔡红梅在深圳送毛毯的同行一样:“这丫谁啊这是?” 
  这显然是蔡红梅的剧组体验生活时间,村子里并没有剧组的影子,老百姓也没有围观,蔡红梅拉着我来到一户老乡的二层楼上,正在屋门口打扫的老妇人连忙客气地给我们让了路。 
  这房间我租下了,“非典”时期,人员没到齐,我算是先头部队了。蔡红梅说。 
  电视剧?电影?我问。 
  电影。我们定在农历小满那天开机。她说。 
  为什么要小满开机?我问。 
  导演掐了指头看了黄历了,说只有小满开机才能拍摄顺利,只有小满开机才能在立秋前封镜。她说。 
  这间屋子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布局和设施都和宾馆里的一样。蔡红梅的脸已经晒黑了许多,她洗了脸就忙活着擦营养霜,她把毛巾递给我时让我想起了她在深圳宾馆时的同样动作――毛巾在温水里浸过,双手一拧,接着是单手一抖,然后叫我一声,那片毛巾便飞将起来抛向我。 
  这片毛巾是墨绿色的,大概还是在深圳用的那条,上面还是“力士”香皂的味道。 
  手机的响声把我和蔡红梅都吓了一跳,我们坐在床边,越靠越近,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喘气的时候,电话响起。柱子在电话里热情地和我“哈罗”,我随口骂了他一句“你小子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柱子马上感觉出来我正在做什么事情,问我是不是正和沈玉在床上,我抬眼看了一眼蔡红梅的意乱情迷,然后答曰“YES”。   
  第3章 立夏・小满(2)   
  柱子让我快点回昆明,因为教授老总拿来的新任务他和孙元波无法完成,现在加上了叶君叶萍姐妹也完不成。我说,我还没办完我想办的事呢,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回昆明,柱子说,那,我们今年大概完了,我突然一反以往的认真负责精神,顿时好像消失了对公司的热爱似的,我对柱子说,完了就完了吧。 
  蔡红梅明显看出来了我的消沉。但她猜不出来我消沉的原因。当然,她还没有时间了解我,她也未必想了解我,就算她想了解我,在目前情况下也未必能了解到。 
  沈玉是一直有幻想的人,比方说她中学里就幻想自己能当电影演员。但对爱情,她却没什么幻想,她说爱情婚姻是遥远的事情,尤其是对想当演员的人来说,很遥远。沈玉向我表达爱情时,一般是大声小声或无声地不停地对我说“我爱你”,可从来我也没听到沈玉说“我嫁你”,虽然她很久以前就对我无私奉献了,但她还是没说嫁。这些,我早知道,但我在先前的几天中试图好好劝说沈玉改变想法,说服爱情事业婚姻家庭都一起追求,最重要的是说服她尽快嫁我,她却没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倒是给了我好几次睡她的机会。这个感觉并不是很好,这个感觉莫名其妙地像闷棍一样打击我,我隐约去战战兢兢地猜想,沈玉这样发展下去,就并不一定是我的了。 
  爱情这个事情的确很伤人,伤人的身体,也伤人的脑筋,伤人心。我一直够坚强,但只要仔细一想,我就消极,我就消沉。 
  爸,你有过伤脑筋的恋爱吗?其实沈玉是在我心里的,我能感觉得出来,我没什么必要烦恼,只是,去年,我真的有些急。 
  因为急,我对沈玉说,和你在一起就好,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但说完了,我就后悔,后悔了,却没有机会和沈玉再解释,她拍戏太忙,而拍戏后回到客栈的小房间里的时候,她连拥抱我的力气也没有了。 
  老乡的二楼房间真的很安静,比大理古城的小客栈还要安静。我坐在蔡红梅身边,帮她按摩腰身。她的后背光滑而结实,从肩膀到屁股,就像可口可乐的玻璃瓶一样均匀标致。尾骨旁的一块黑痣让我想起一句千古绝对的上联。我念给她听。 
  雪地乌鸦,白纸乱涂几点墨。 
  我接不上下联。蔡红梅说。 
  蔡红梅一丝不挂。我在深圳的时候已经领教过她的这种开放。当时她的这种开放有点吓着了我,也就是因为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了童子般的拘束,她那次决定留我共度良宵。这次,她仍然脱光了身子留我住下,而我,并没犹豫就答应了。 
  回想起那时的原由,似乎有些复杂,没办法确定哪个理由是直接导致我留宿乡下的原因。我当时需要逃避的不只是沈玉模棱两可的婚姻观,也不只是要逃避对柱子孙元波之流无法完成任务的责任感,还有别的,有一种使我感到身心疲惫的东西出现,在体能方面给我感觉,好像是一种病症。我记得我当时对蔡红梅说,我有一种十分疲劳的感觉,蔡红梅问我是不是天热有些中暑,我说不是,是感觉上的,不太好,也给身体影响了,我觉得身体也不太好了。蔡红梅当时说,身体好不好试试就知道啊,我们这就试试怎么样? 
  那天傍晚沈玉打电话给我,她听到了我有点喘息,问我怎么回事,我用手捂住蔡红梅的嘴,对着电话说,没事没事,我刚刚跑上楼,五楼,累的。这里晚上有民间歌舞表演,我就不回大理了。 
  蔡红梅手腕上的老式手表还在滴答作响,夜深人静,就感觉那滴答声很清脆,很让我感觉时间不留情。蔡红梅在临睡前对我说,郭林,其实我真的喜欢你,虽然我不能和你结婚,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但我肯定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只见了两次面,我们相互一点也不了解,但喜欢就是喜欢,男女之间,了解多了,爱情就大打折扣了。我好像问了蔡红梅为什么不在北京陪男朋友多住几天,为什么这么快又出来拍戏,好像蔡红梅说的是,她和她的男朋友吹灯拔蜡了。   
  第3章 立夏・小满(3)   
  前后不到一年时间,和蔡红梅的细节对话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现在确定我不爱她,甚至我模糊了她,模糊下去,就能忘却。要是我爱她,我会记住她每一句话的,就像我能记住沈玉的每一句话一样。 
  沈玉在我第二天回到小客栈后来到我身边,我便当了一次演员。她在晚上安慰我说,虽然你去玩的时候没有我在你身边,但我就在你的心里不是?你回到这个小客栈我还不是急三火四地来看你不是?沈玉还说,我们导演发现你了,那天在稻田边上你看我拍戏,导演就注意上你了,他让我和你说说,来演个小角色成不成? 
  说什么呢!我哪会演戏!我说。 
  我都能行,你凭什么不行?沈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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