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应是晴川骄阳

第248章 为什么躲着我?


    刘菁的电话已经是空号,我望向窗外落下的夜幕,清冷的冬季空气稀薄,夜『色』看上去格外清亮。
    这时候去学校找她,恐怕早就下课了。
    不急一时,我放空心思,倚靠在沙发上,让大脑尽可能的停止思考,神游天外。
    最近真是有些身心俱疲,很快,我便睡着了。
    后半夜我被冻醒,半闭着眼睛『摸』索回卧室后,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我习惯『性』翻翻手机,那个红点还在医院。
    接着,我在一堆未读信息中,看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不是垃圾短信,而是:“为什么躲着我?”
    我的心一沉,是他吗?应该是吧。
    无论我找的借口多么名正言顺,理由多么正当,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的手指伸出又蜷起,回他,也不过是继续找借口,不回他,以他的脾气,会做出什么事?
    “没有,我真得走不开。知道你没事了,我很开心。”我思来想去,发出反复斟酌的回复,可看着那语句,总觉得太客气,好像我们之间已经隔开了很远的距离。
    等了十分钟,没有答复。
    我起身洗漱,不再惦记,今天的任务是去找刘菁摊牌和对峙。
    我在楼下的早餐店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便驱车前往刘菁任职的艺术学校。
    因为停车位紧张,我只好坐在车里等路边车位的车子驶离再停进去。
    期间,我收到了那个陌生号码的信息:“你很开心?”
    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组成了我脑海中男人面无表情却怒意凌人的模样。
    “对不起,在你生病期间,有些事隐瞒了你。我不奢望你的原谅,祝你早日康复。”这些话说出去,刻意拉远着我们的距离。
    “呵。”许久之后,他回复了我。
    我心如刀割,但又能怎么样?我不敢提梦姐,更不敢说出“节哀”两个字,我怕啊,怕他因为我悲上不孝的罪名。毕竟梦姐自始至终,也没有在他面前松口,没有承认我儿媳『妇』的身份。
    如果梦姐还活着,都还好说,可梦姐在楚晴川昏『迷』的时候走了,他连句告别的话都没对母亲说。
    他现在最需要人陪,情绪一定很沮丧,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何必想那么多?我调整心情,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伊森的大奔开到了学校门口。
    刘菁笑靥如花地从副驾走下来,转到主驾的车窗旁,探头给伊森一个轻吻。
    伊森在她停止前伸手按住她后脑,把这个吻延长了时间。
    正值上班的点儿,路过的师生纷纷扭头看过来,继而互相间窃窃私语。
    我冷眼旁观,等刘菁的身影消失在校门之后,一把打过方向盘横在了刚起步的伊森车前。
    他险些撞上,愤怒地按响喇叭,紧接着车门打开,『操』着国骂冲我走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气,别说,还挺爷们的,和平时那个二货截然不同,有点儿血『性』。
    他没认出我的车,右拳猛地捶在车门,路怒症很严重啊。
    “你他妈有病?会不会开车!”他伸手拽我的车门,却因为我落了锁,没打开。
    我降下车窗,挑眉道:“我的确有病。”
    伊森的动作僵住,怒气上不去下不来,定格在那里,整个脸上的表情有种愤怒到顶点时戛然而止的韵味。
    “你,怎么来了?”半晌,他终于缓过来。
    “找你的‘小白兔’啊。”我讽刺道。
    伊森眼珠一转,一拍后脑,神秘兮兮地对我甩了下头:“走,咱们找个地方聊,我有大料。”
    “我还有花椒呢。”我白了他一眼,旋即倒车,打方向,他没料到我转折地这么快,猛地蹦开两米远,冲我吼:“你看着点人!撞坏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是身负重托!”
    重托?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车开到了不远处的一间茶舍。
    安静的茶室里,只有我和伊森两个人。
    伊森坐下后第一个话题便是楚晴川醒了,我说我知道,让他先说正事。
    他斜着眼睛打量我,不吭声。
    “你赶紧的!”我催促道。
    “你不正常。”他探了探身子,仔细地端详我。
    我避开他审视的目光:“我现在晚节不保,没空想别的。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问。”
    “行行行,你别去了,我基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伊森看我起身要走,急忙伸出胳膊拦我。
    我让他赶紧说。
    “刘菁这个死丫头真特么婊。”伊森先是评价了一番,我不耐烦地反问:“那你还亲的那么来劲?”
    “这不是演戏嘛!我跟你说,她有个同学叫江美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两人在一起,可算是黄金搭档了。”伊森轻蔑地挑唇说。
    “之前我故意跟她说川哥可能不行了,她一听,马上改变主意,对我相当热情。这不昨晚的闺蜜派对就主动邀请我陪她去。为了你,我可是下血本了。”他冲我眨眼睛。
    “……”我无语以对。
    “别误会,只是给她买了个限量版的包。她那个闺蜜派对,说白了就是女人炫耀男人的聚会。逢场作戏嘛,这个我擅长。当时我看她和那个叫江美的女人跑到一边说悄悄话,就想着派对结束以后深入了解一下。
    她告诉我说两人以前是同学,但毕业后就没联系了。不久前想学成人拉丁的江美经人介绍找了个老师,正好就是刘菁。江美这个女人不简单,听说以前小三上位抢了别人老公,这次我看她身边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菁言语间对江美既鄙视又羡慕,我心想这死丫头八成是在遇见江美以后改『性』了。她跟我说江美刚离婚不久就傍上了一个律师,我问她今晚这个男人是谁,她说就是那个律师……
    骄阳?”伊森察觉到我的愣神,中断了谈话。
    我听得过于认真,思考得太投入,以至于被他吓了一跳:“啊?”
    “你怎么了?”他问。
    “伊森,那个律师长什么样?”我觉得一切几乎昭然若揭。
    “起码五十了。”伊森回答我。
    我刚刚燃起的希望破灭,在莱恩的履历里,他只有三十多岁。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你以为我昨晚上白忙活了吗?”伊森笑嘻嘻地对我说。
    “那你继续。”我洗耳恭听。
    “刘菁除了把她自己那点破事儿藏着掖着,关于江美的坏话可没少说。她跟我忏悔说刘一线婚礼上的闹剧,其实是江美偷了她手机里的照片偷偷拷在现场文件里的,因为现场的音响负责人就是他们艺术学校的老师,江美练舞期间和他私交甚好。因为你得罪过江美,她在当着刘菁的面发誓要把你和你那个助手,叫什么琳的,弄得身败名裂。
    之后我问她最近的星芒丑闻是不是和江美有关系?她说和江美在一起的那个律师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还说可以引荐江美认识自己的老板,甚至答应事成之后帮她移民。”伊森越说越嗨,就像在给我讲一个精彩的故事。
    我捶捶脑门,有点儿头疼,怎么这么复杂呢?
    “刘菁为什么把这些都告诉你?你怎么做到的?”我比较好奇。
    伊森邪恶一笑:“我在她酒里加了点『药』,求我的时候什么都撂了。不过这死丫头嘴硬,关于自己的部分一点儿没说。”
    他这话提醒了我,或许江美男友的老板就是莱恩?这样一来,郑烨给她当司机也就不难理解了。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当然会给予优待。
    而刘菁或许也从江美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或者承诺,所以把母亲日记里的故事加以杜撰,谋取私利?
    这样一来,两条线索合在一起,整件事情就更加明朗了。
    郑烨要毁掉星芒,欧文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而江美要报复琳达和我,正好又有刘菁这个“好帮手”,一切水到渠成。
    至于可儿的事情是怎么被发现的,恐怕就要问当事人了。
    我问伊森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他想了想,说没有。
    我要走,他问我去哪儿。
    我说去找刘菁。
    他一脸费解。
    “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是有多恨我,要让我身败名裂?”我觉得自己一片好意喂了狗,一定要去理论一下。
    伊森咂咂嘴:“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已,眼红别人的时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讥诮的笑容,好像在反问我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我是她亲姐姐!”我拍了两下桌子强调。
    “你就算是她亲妈,她也不见得感激你的养育之恩。你知道她在我面前装可怜的时候怎么说的,说她恨她妈,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别人生来就是公主命,她却活得那么卑微。
    咳,包括你啊骄阳,人家嫉妒得要命呢。不说别的,就你身边那尊大神,给你拉了多少仇恨……”伊森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刹住车。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都交给我。走,去医院看看川哥。”伊森站起来,喊我一起走。
    我赶紧找了个借口,说刘一线妊娠反应得厉害,要去看她。
    “那个正常,不行我去看看,你先去医院看川哥。”伊森穿上外套,转身就往外走。
    “不用不用,你去干嘛啊……我还有别的事要和一线商量,你先走吧,我忙完再过去。”我急忙阻止,差点忘了他医生的身份。
    伊森不乐意地转头看着我:“不是,骄阳,川哥醒了以后你连个面都不『露』,合适吗?你是不是嫌弃他了?我跟你说我看过他的各项化验结果,没事儿,他需要的只是恢复和静养,不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再说了,之前有事儿的时候都没抛弃没放弃,这会儿是害羞上了?近乡情更怯?”
    “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快走吧你,我真有事儿!”我推着他出门。
    他歪着头,看我的眼神讳莫如深,最后撂下句“你可别出幺蛾子”,就走了。
    等我到楼下的时候,伊森和他的车都没了踪影,我却又接到他的电话:“对了骄阳,还有个事。今早我无意听到刘菁躲着我和别人通话,最后说了个魏苒姐,还挺客气的,你认识吗?”
    魏苒?魏苒不是乔锐的女朋友吗?怎么刘菁还能跟她有交集?还这么客气?
    “不熟。”我回答伊森。
    “哦,那没事了。别忘了去看川哥啊!”他挂机前又特意嘱咐我。
    我刚刚清晰的思路又搅上了一勺浆糊。
    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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