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网--女研究生与跨国洗钱

第130章


就冲进已经有一个警察在场的与卧室相连的卫生间。 
  正像我预感的那样,此时的章总像李雅菊一样,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此刻的他,仰面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眼睛紧闭、口大张,脸色像纸一样的苍白,面部没有痛苦地扭曲,却有着几分安详。他死去的时候,竟然也是赤身裸体的。浴缸里浸泡他尸身的水,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了。卫生间的地上,丢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那匕首的把上还镶嵌着美丽的蓝色和红色的宝石。 
  我瘫倒了。 
  他们跟我说话时,我已经不会开口;他们让我离开现场时,我已经没半点走路的力气。在恍惚之间,我感觉被两个警察重新架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他们让我坐在沙发上,准备问我问题。我仿佛还记得一个警察拿着笔记本问我,问题大概是: 
  “你最后与死者见面是什么时间?” 
  “你见过死者的这把匕首吗?” 
  “你是否发现过两个死者的通奸关系?” 
  再而后,我就仿佛累得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又是躺在薇洲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是一间特护病房,守候在我身边的除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之外,还有一位身着制服的女警察。她个子不高,杏眼很大,皮肤白白的,原来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从美国培训回来的姓汪的女警官。 
  见我醒来了,女警官和蔼而友好地笑了,玩笑道:“咱俩还真有缘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以这种方式见到了你!” 
  我只得苦笑一下,算作回答。 
  女警官告诉我说:“柳韵同志,你太紧张了,这次由于惊吓,竟导致了休克。” 
  医生和护士又给我测了一下血压和心率,对女警官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放心地走开了。空旷得只有一片白色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女警官和我。 
  她又笑一下,而后才对我说:“首先解释一下,你不在此案的嫌疑人之内,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多了解一些情况。” 
  其实,我心里明白章总是怎么死的。他的对手是赵自龙、王学礼、耿德英、孟宪异,甚至还有高大年和史笑法。他此行的目的是从李雅菊那儿获得口头和书面的证据,并以此揭开公司跨国洗钱的黑幕。而且,我还明白,章总此行,一定已经达到了目的,一定已经通过李雅菊探到了赵自龙一伙的核心机密,否则,他不会回避我,也不会突然与李雅菊一块儿惨遭如此毒手。 
  我本来想把我知道的全部秘密毫无保留地倾诉出去,以使自己的灵魂获得解脱。但是,突然之间,我在病房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孟宪异的瘦脸和那对熠熠闪光的三角眼。于是,我缄默了。 
  女警官没注意我心理的变化,拿出一个小本子准备做笔记。我只得有气无力地推托说:“我要到你们派出所才说!” 
  女警官诧异了:“我们是薇洲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这种案子派出所已经管不了了。” 
  “你不是派出所的吗?”我也很惊诧。 
  “处理完你们上次的案子,我就调市局了。要不我咋说咱俩有缘分呢!” 
  我苦笑一下,强打的笑容一定像强扭的瓜,生硬又不甜。上次案件就没个结果,我不希望因为这个汪姓警察个人的原因,致使现在的案子再没结果。于是,我坚持道:“那就到你们市局去,去了我才说。”   
  第三十六章 血腥“奸”杀(5)   
  孟宪异很轻易地进到病房来了。女警官对他点了一下头,没说话。从他们两人点头致意和眼神交会的刹那,出于女性本能的敏感,我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一种亲密情感。我想,他们两个一定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对孟宪异产生了一种几乎是本能的恐惧感。我强打精神,对做出一副慈悲德行的孟宪异冷漠地说:“你不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我的话大概把孟宪异和女警官都逗笑了,但是,他们都坚持着没笑出声,这一点,我是看出来了。难道我真的是由于惊吓导致了神经不正常吗,还是他们串通一气对我进行反侦查? 
  “你这是咋整的?”孟宪异做菩萨状,一对三角眼里流露出鳄鱼眼一般的同情,他安慰我说:“你安心养着,好好调养身心,其他的啥都别想。这儿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集团公司负责整。”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哎,这是咋扯的!……都怪俺没在薇洲,昨晚赵总派我去了深圳……” 
  第二天,虽然我的心依然难过,但是我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女警官陪我到了薇洲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接见了我。我坐在有副局长、女警官,还有事故现场见到的那个没带枪的警察在场的会议室里,把我知道的全部情况和盘托出了。什么王学礼的海外约会、曼谷被迫杀;什么王学礼与耿德英莫名其妙的对话;什么方子洲的录像带;什么“别问我是谁”的神秘的电话;什么李雅菊要给章总材料;什么爱农银行的账外经营;什么京兴市摩托车股份公司的涉嫌跨国洗钱;甚至包括事发之前高大年、史笑法的对话,孟宪异一如既往的鬼祟行为,连材料带推论,事无巨细,我都如数家珍一般的抖搂出来。至于公安部门能不能把我说出的这些案件之点联系成一条审判罪犯的绞索,我就不得而知了。甚至公安部门能不能就此推导出章总和李雅菊的死,不是现场表现出的情杀,而是杀人灭口,并以此揪出赵自龙、王学礼、耿德英以及葛浩、孟宪异一伙人,我都没一点把握。 
  只是有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就是我对公安局同志说出的越多,对我自己来说,人身就越安全,生命就越有保障;对黑势力来说,也就越没有进一步加害甚至灭口的必要和价值。 
  作为对我配合工作的回报,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女警官终于向我透露了一点章总的情况,她说:“男死者,有可能是情杀。” 
  “情杀?”我惊愕了。 
  女警官很肯定地点了头:“但是,我们已经排除了他因奸杀人再自杀的可能,而且基本确定此案为:先有两人通奸,后有双双被女方原情人杀害。” 
  “不可能!难道我给你们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说!这完完全全是杀人灭口!”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女警官大声吼叫,“章总是一个好人!我一直认为他和他的爱人都是活雷锋!” 
  女警官笑了,一对深邃的目光盯视着我:“我们执法是按照证据来的,而不是依据个人的好恶和情感!现在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了,而且又是初级阶段,雷锋也没必要高、大、全了。活雷锋当然也可以有恋情、有感情呀!” 
  “不!如果你们这么定案,我就要到你们的上级部门告你们去!” 
  女警官被我逼急了,嗓音也大起来:“柳韵同志,请你别感情用事。现在,没任何证据可以说明男死者像你说的是在找什么跨国洗钱的线索,并因此而被灭口。而且,我索性告诉你,女死者的阴道里,有男死者的精液。这是经过DNA化验的。而且,男死者也是曾经有过男女作风问题前科的主儿。他去年就参与过嫖娼活动,后来被爱农银行大事化小,抹成了接受异性按摩,还为此受到了爱农银行的党纪处分。现在,你还能咋推断?” 
  我惊异地争辩:“章总在京港娱乐城只是按摩,不会搞啥子卖淫嫖娼的把戏。我可以证明!” 
  女警官审视着我,终于,把她认为大概不该说的话还是告诉了我:“京港娱乐城有两盘录像带,录得清清楚楚的,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伪造的水平。”   
  第三十六章 血腥“奸”杀(6)   
  我愕然了,难道除了方子洲的录像带,京港娱乐城在按摩间里还真有自己的摄像系统?难道这就是葛总指使苟连生送到分行的两盘录像带之一?章总自打京港娱乐城的事件之后总带着一副让人难以察觉的尴尬表情,难道他按摩之后真的又和那个舞蹈学院的女学生干了那种事儿?他自己似乎也说过:陪客户按摩时,这个度不好把握,他自己是“阴沟里翻船”,看来,女警官说的是真的。 
  女警官见我无言以对,便就势教育我:“柳韵同志,你还年轻,对社会的复杂性认识不足。我们有一些干部,出事的和没出事的都算上,就是一人两张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是人,人后是鬼。我们可千万大意不得!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排除有个别人本质并不坏,但是却一时无法抵挡香风媚语的诱惑,怜香惜玉地偶尔失足。” 
  我哑然了半晌,突然想起,章总妻子曾经透露给我的他们老夫老妻依然使用避孕套的隐私,而且,天竺支行还盛传过在章总家垃圾箱里发现了一红一绿两个留有精液的避孕套。一般的好事之徒可以发现并找到这些,难道犯罪分子就不能私自获取章总的精液再放入李雅菊的体内吗? 
  但是,我刚说出一句:“难道坏人就不能取了章总的精液再放入李雅菊的……”看见女警官疑惑的眼神,我终于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她问我:“你说什么?请重复一遍。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我没再开口,我知道我无法回答接下来汪姓女同志必定要追问的问题: 
  “你咋知道男死者一直使用避孕套?” 
  “你知道男死者使用过的避孕套都放在什么地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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