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网--女研究生与跨国洗钱

第136章


这个巨型铁钩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棚户房的上面。棚户房整个被压塌了,而被压塌的铁板下面,就有必死无疑的林家父子。 
  林家父子遇难的原因,李雅菊虽然从来没向赵自龙问起过,但她却心知肚明,因为,由于林家父子的死,使得赵自龙答应支付的二百万港币,得以根本就没从公司账上划出。 
  现在,见黄艺伟又莫名其妙地没了踪影,李雅菊的整个身心自然有如进入了冰窖。黄艺伟虽然身上有着许多的毛病,但明里暗里地陪着她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如果没他的陪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在心狠手辣的赵自龙身边悠然自得地熬到现在。 
  她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再次拨了黄艺伟的手机。这次,电话竟然通了,而且对面传来的声音不再是服务小姐毫无新意的告白,竟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声音:“怎么,你很忙呀!” 
  李雅菊惊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对面的男人不是黄艺伟,而是她又惧怕又依靠着的男人赵自龙。 
  “我……找小黄……核实一下财务报表。”李雅菊战战兢兢地撒谎。 
  赵自龙对李雅菊的行为了如指掌,对李雅菊现在的窘迫也心知肚明,但是,他笑脸杀人的手段很高明,李雅菊只是他的玩物、他的工具,他不希望自己的真实想法让李雅菊揣摸清楚,更不希望李雅菊现在就蹦跶出来直接背叛自己。于是,他冷笑几声,手里拿着黄艺伟的手机,无异于掌握了李雅菊通奸的罪证,但是他嘴上却依然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泰国那边人手不够,我想让你回去。” 
  “这边的事儿怎么办?”李雅菊预感到泰国之行凶多吉少,推辞着不想去。 
  “交孟宪异管!” 
  “交他?”李雅菊诧异了,“什么时候?” 
  “明天你交一份辞职报告给我。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赵自龙胸有成竹地说。 
  “为什么这样?” 
  赵自龙冷笑几声:“我不想让外人知道得太多,也不想让外人把许多事儿搞得太准。” 
  表面上看,赵自龙对李雅菊是信任的,对孟宪异是有所防备的,但是,李雅菊知道赵自龙是一个惯用声东击西手段的老狐狸。第二天,她按照赵自龙的吩咐做出闹情绪的样子,离开了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但同时她也从美国朋友那里获得了黄艺伟车毁人亡的消息。她开始心惊胆战了。她明白自己的行为不但败露而且已经为赵自龙所不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赵自龙索取自己性命的魔掌在慢慢地伸过来,在慢慢地锁住自己的喉咙。只是这个魔掌会以什么形式出现,是刀?是枪?是从天而落的铁钩,还是赵自龙自己的大手?她还猜不出来。这魔掌什么时候索去自己的性命,她也无法判断。   
  第四十章 “别问我是谁”是谁(3)   
  她想带着赵自龙的罪证到大陆的检察院自首,但是,她立刻摇了头。那样毁灭的首先是她李雅菊自己。 
  于是,她想起了方子洲和章亦雄,利用这两个人的正义感,来一个借刀杀人,看来是她唯一可以采取的万全之策了。她之所以分别找了方子洲和章总,就是想让这些材料尽快地发挥效力,想借正义的力量尽快置赵自龙于死地,从而实现她自己的目的,至少可以使她在危局中做到自救。 
  但是,李雅菊还是低估了赵自龙的凶残,那天晚上,她刚与章总接上头,两人一前一后,才来到西湖宾馆的房间,就惨遭预先埋伏的黑帮分子的毒手,并被黑帮分子制造了精妙的奸杀现场。 
  但是,应该说,李雅菊给方子洲提供的材料对了解案情却是决定性的。她的这些证据使方子洲的调查从圈外转悠突然向案件的核心切入,使不足以当庭作证的推理材料,直接变成了可以置犯罪嫌疑人于死地的有照片、录音带、录像带作为佐证的真正的证据。 
  在李雅菊的材料里,不但提供了王学礼和耿德英通过银行账外经营个人分别收取二百万元的账目,而且还提供了这两个人收取资金时的谈话录音。送钱人都是史学法、金额都是二百万、装钱工具都是大号的旅行箱,可谓声音清晰,证据确凿。王学礼除了接受过史学法的二百万元贿赂款之外,他的老婆谢莉娟在海外账户竟然有高达三百多万美元的存款。这些钱都是通过薇洲集团的账户汇出的,包括章总在时汇出的那已经转换成美元的五百万人民币。这些汇款,名义上是由谢莉娟代理进口摩托车散件,实际上则是赵自龙支付给王学礼、谢莉娟的多笔酬劳费,即贿赂款。而记录在耿德英账下的贿赂款则全部是现金支付的,部分款项附有支付时的录音证据。至于耿德英又怎么处置了他的非法所得,是否又将一部分转赠给其他官员,由于没佐证,则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始终疑惑不解的是,方子洲的《“噬金案”调查》虽然多次提及孟宪异,但是,却始终轻描淡写,没有罗列他的罪行资料。为什么方子洲要让这样一个重要的案件参与者逍遥法外?我忽然想起了方子洲曾经收到的那个白信封,想到了章总对他与孟宪异关系的疑惑。我的内心不禁惊颤:难道方子洲真的被孟宪异收买了?难道方子洲真的宁肯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的良心? 
  我摇了摇头。如果方子洲真是这样的人,他又何必为了自己的追求而舍弃生命?   
  第四十一章 荒草萋萋悲煞人(1)   
  研究完方子洲的材料,清晨的霞光已经洒满了我的房间。我向窗外望去,太阳有如一个巨大的彩球,在清水洼的地平线上正露出了半张脸。不一会儿,它升起来了。我的脸上立刻感到暖融融的,我想,经过了一夜的阴霾,我现在的脸也一定被太阳抚慰得明媚而灿烂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方义”立刻警觉地站起身,两个耳朵支棱起来。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孟宪异。 
  “你不觉得无聊吗?”我冷漠地讥讽他。 
  “咋能这么扯呢!你还是得冷静一点。”孟宪异依然耐心,话语里也依然假惺惺地热情,“方子洲和章总的骨灰被安放在一块儿了。墓地就在京兴市皇家陵园旁边,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的。” 
  “你怎么知道的?” 
  孟宪异用沉痛的语气,依然假惺惺地补充道:“这是俺代表薇洲集团做的,费用全部由集团公司支付。章亦雄是俺们员工,方子洲是员工的家属,这一决定,赵董事长也是很赞同的。” 
  京兴市的西北有一群山,一群山的怀里抱着一条河;河前、山后、迎接每天第一缕阳光的地方有一片皇帝老儿在数百年以前修建的陵墓。这里,古柏成林,枝叶参天,虽时值冬日,也草木茂密。满野的荒草一片金黄,茂密的柏树墨绿幽深。在这片皇家园林的石人、石马旁,有一座不高的小缓坡,缓坡被绿色的铁栅栏围绕起来,建成了一座现代的公墓,方子洲和章总就永远地安息在这个公墓里。 
  我是捧着两束洁白的菊花来的,分别献给了方子洲和章总。他们的墓地紧挨着,墓地是欧式的,一米见方的黑色墓基上仰放着梯形的墓碑。他们的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他们的名字和生卒日期。 
  我站在他们的墓碑前,沉默无语,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几乎没任何思维的痕迹。我正长久呆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看时,却是孟宪异,他依然是嬉皮笑脸的。他的怀里也抱着两束花,不过不是菊花,而是全白色的百合花。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吵闹?对他,我已经没这个心气;哭诉?他孟宪异也不是这样的对象;逃走?似乎也不是我的风格。 
  “地点和墓碑样式咋样?还顺心吗?”孟宪异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我,见我没吭声,就尴尬地自答道:“这是咋整?不过,江姐还是很满意的。” 
  “方子洲生前收了两万块钱,信封是白色的。这是不是你要给我的那笔钱?”我声音冷漠地问起了我一直疑惑的问题。 
  孟宪异没直接回答我,他把两束白色的百合花分别放在了方子洲和章总的墓碑上,而后,从手包里抽出红色的香,先在章总墓前的土地上插了三枝,点燃之后,他双手合十,静闭双目,在墓前默默地祷告着什么。 
  “我问你呢,那钱是不是你给方子洲的?方子洲又为你妥协了啥子?”我对孟宪异的假慈悲不耐烦了。 
  孟宪异依然没理睬我,他又来到方子洲的墓地旁,把刚才在章总墓前表演的把戏重新表演了一回。 
  我急了,恶声对孟宪异喝道:“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刷了自己的罪恶!你的罪恶除了方子洲,除了章亦雄,我也晓得!你逍遥不了法外,在方子洲、章亦雄的死因上,即便公安局找不出破绽,我也可以到检察院揭发你们。” 
  孟宪异立刻睁开了闭着的三角眼,终于撕掉了慈悲相,怒目盯视着我,带着几许慌乱、几许惊愕,问:“你都知道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叫道:“我晓得你们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听我这么说,孟宪异刚才的惊诧反而消失了,他又重新镇静下来,压低尖嗓子,对我威胁道:“柳韵哪,就这么地儿吧!俺已经够闹心了。你可别再扯啦。” 
  我一点没畏惧,怒气逼人地问:“告诉我,那钱是不是你给的?” 
  孟宪异的三角眼狡黠地转着,沉吟了片刻,一字一顿地糊弄我:“过去的事儿,你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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