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作品之猎宋

第35章


我倒是有事要奏,就怕你不肯。”他也不答话,反而假意在殿中东转转西转转,用手中的马鞭敲了敲大殿中的柱子,故弄玄虚地说道:“咦,这柱子好象有点问题,怎么竟好象是空心的!玉哥,你过来,你听听是不是这根柱子有点古怪。”    
  耶律玉哥立即上前,伸头附在柱子上听了听,点头道:“不错,这柱子是有些问题,好象是被蛀空了的声音。”说完他用手指猛敲那柱子,表情凝重。敲了几下之后,又大声惊叫道:“哎呀,不好,这柱子朽了,这大殿要塌!快跑啊,快跑啊,房子要塌了啊!”    
  满殿的太监侍卫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张邦昌见他二人一番做作,心里懂了,这莫启哲今天是专门来找碴儿的。但他可不是完颜宗翰那样的人,一不高兴张口就骂,他是从宦海里翻滚打磨出来的,深通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虽心中恼怒,脸上可一点没表现出来。见莫启哲不答他的问话,他也不追问,只是顺着莫启哲的话道:“是啊,这宫殿都修了一百多年了,是有些老旧了。”    
  莫启哲闻言紧接着就道:“既然这宫殿老旧了,大楚新立,宫殿也应当用新的才对。这样吧,张太……啊不,是皇帝陛下,请你这就先搬出去住吧,我叫人给你把这座皇宫翻新一下,你看好不好?”    
  张邦昌还没意识到莫启哲是想赶他出去,还以为这位将军是想借修宫殿为名再敲一笔银子,他可对莫启哲那只收钱不办事的高招领教过了。皱了皱眉头,张邦昌道:“那可多谢莫将军好意了,可现下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银子来啊。再说,这个时候,朕也不愿只图享乐,还是把钱用在国事上吧。”他立刻满口子的说没钱,想封莫启哲的嘴。    
  谁知莫启哲这次倒非常的痛快,不但没要钱反倒是要给他钱,只听这位莫大将军说道:“钱上的问题无需陛下操心,这种小事就都由本将军一力承担吧!事不宜迟,我今天就叫人来修,陛下这就请搬出去吧。要不然先搬回太师府里委屈几天,陛下你看可好?”    
  张邦昌见莫启哲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内容却是要自己搬出皇宫,身为皇帝竟不能住在皇宫里,这成什么话。他摇头不充,道:“还是算了吧,将就着住吧。联不是贪图享受之人。”无论莫启哲再怎么舌巧如簧,他都坚决不肯搬出皇宫。    
  莫启哲见他不肯,心里也知道,不管用什么理由,让张邦昌搬出皇宫都是不可能的,与其跟他浪费口水,不如干脆直接来硬的。这年头,谁有兵谁就是老大,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莫启哲脸色一沉,手中马鞭“刷”的一声在空中甩了个圆圈,随后又抓起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茶杯应声而碎。耶律玉哥见他翻脸,立即上前飞起一脚把张邦昌面前的餐桌踢翻,紧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了个小小的牛角军号,放在嘴边“呜呜”的吹了起来。    
  瞬息之间,号角声未落,殿外便响起了马蹄声,成百上千的骠骑军士兵骑着战马冲进了皇宫,他们冲进了大殿,也不下马,有的挺起长矛,有的抽出马刀,对着张邦昌等人大声吆喝,用刀背和矛杆挥打,连推带挤地把张邦昌和侍卫太监们圈在了一起。    
  这时有几个侍卫想反抗,也抽出佩刀来与骠骑军对打,骠骑军士兵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没事还想找事呢,一见侍卫反抗正合心意,下手毫不留情,刀矛齐下,把这几个想反抗的侍卫尽数杀死。一个太监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一个骠骑军士兵立即跃马上前,挥刀砍出,把那太监的头削了下来,登时鲜血狂喷,淌了一地。    
  大殿上的张邦昌和众太监侍卫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见过这般鲜血淋淋的杀人场面,侍卫们平时欺负老百姓一个顶俩,可和这群如狼似虎的骠骑军将士比起来,可就是十个都顶不上人家一个了,他们都把手离自己的刀把远远的,深怕万一被骠骑军误会是想拔刀相抗,那时要是来个长刀吻颈,死得可就太冤枉了。太监们更是浑身打颤,有的胆子小的竟吓得哭出声来,大殿之上哭声与骠骑军士兵的吆喝声混成一片,乱成一团。    
  莫启哲冷声一哼,心道:“不死几个人,还以为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真是贱骨头,非逼着本将军动武不可!”    
  就在这时,刘豫连滚带爬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舅舅,舅舅,出了什么事?”    
  张邦昌脸色苍白,强装镇定,不理他的宝贝外甥,却问莫启哲道:“莫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启哲冷冷地道:“什么意思?陛下说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了,陛下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在张邦昌周围的侍卫中,有一个侍卫至始至终没露出慌乱的神色,他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莫启哲,微微点了点头。    
  张邦昌再笨这时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他万万没想到,金国的两位元帅前脚刚一走,莫启哲后脚紧跟着便来逼宫,这个小子不但毫无忠君报国之心,连最起码的耐心都没有,这也实在太凶狠霸道了,他用发颤的声音问道:“莫启哲,你这是想逼宫啊!你想造反不成?”情急之下,也不称莫启哲为将军了。    
  莫启哲摇头道:“造反?我又不是楚国人,称不上造反。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陛下的,有人要暗杀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张邦昌心下暗道:“保护?有你这么保护的吗?这分明就是造反逼宫!别以为说得天花乱坠,我就能信了你。”    
  莫启哲见张邦昌的神色,便知他不信,可自己也没指望他信,复又说道:“陛下不信?陛下不知道有人想要杀你?没关系,你不知道,今天本将军就让你知道知道。”话一说完,他把手里的马鞭一举,随即下落。    
  这个手势一做,骠骑军士兵一齐怒喝,“跪下,跪下,都给大将军跪下!不跪下的统统杀光!”    
  满殿的侍卫太监一听,都吓得要命,他们深知金人的残忍好杀,既然说要统统杀光,那就一定会统统杀光,这个时候逞强可是大大的不智之举,为了保命,跪下就跪下吧,反正成天给人下跪也跪习惯了,再说莫启哲现在是汴梁城的实际主人,给他下跪也谈不上什么丢人。    
  咕咚咕咚声中,满殿的侍卫太监们一齐给莫启哲跪了下来,就连刘豫也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整个大殿上,楚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下跪,那便是大楚的皇帝张邦昌,他虽然也是被眼前之事惊骇得魂不附体,可却还一直记得自己是皇帝,所以强打精神,没有给莫启哲跪下。    
  莫启哲望着直挺挺站立的张邦昌,哈哈一笑,怎么样,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吧,皇帝又能怎么样,你现在只是我手里的一块泥巴罢了,我想把你搓成长的,你便是长的,我想把你压成扁的,你就只能是扁的!    
  见张邦昌害怕,莫启哲甚是得意,笑嘻嘻地说道:“哎呀,皇帝陛下,你干嘛还站着啊?我的兄弟们让别人下跪可又没让你下跪。快坐下,快坐下。末将的兄弟们一时着急,失了礼数,陛下可不要责怪他们啊,他们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才冲进来的,也算是一片拳拳的……那个报君之心嘛!”    
  张邦昌脸上肌肉抽搐,咽了口唾沫,杀人杀得满殿是血,这还仅仅叫失了礼数,要是你想恃强凌弱的话,那这汴梁城里还能有活人吗?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可不能掉了皇帝的架子,那样只会让这小子更加嚣张。张邦昌重又坐回了龙椅,道:“莫将军有话这就请说吧,朕还有事,一会要去和群臣商议给大金皇上递国书的事,这国书怎么写,还没定呢!”言外之意是警告莫启哲,你小子给我放老实点,要是做的太过份,小心我去你们皇帝那告你一状。    
  莫启哲听了这话一愣,国书?什么国书?什么意思?啊……他是想写信告状啊!麻烦了,来之前怎么就忘了这事,迷魂汤喝得太多,昏了头了!怎么办?又不能真的一刀砍了他,那可就是造金国的反了,到时大兵发来……哼,发来便发来,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半途而废,不算是好汉!    
  莫启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想要达到目地也不一定要杀他,看了一眼刘豫,张邦昌是有弱点的,很好,有弱点就好办。他也走到了一边的茶几旁坐下,睨了一眼张邦昌道:“既然陛下还有事,那我也不好多耽搁时间了,咱们就长话短说吧。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来我一直为汴梁城里的治安操心,陛下想必也知道,现在城里的暴民实在太多了啊,我不得不每日派人出去明查暗访,不成想还真让我查到一个天大的消息,简直是骇人听闻哪……”说到这里他不说了,拿眼睛看着张邦昌,一个劲儿地摇头。    
  张邦昌见他故意卖关子,知道这小子是有意刁难,你不是不说吗?我也不问。张邦昌把头一偏,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膝盖,一言不发。    
  莫启哲见他竟然不问,而且连一点好奇的表情都没有,心中骂了句,“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跟我玩起深沉来了。”他转移目标,对着跪在张邦昌身边的刘豫说道:“这城里有人……唉,这个这个……太过骇人听闻,我不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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