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作品之猎宋

第78章


他还假惺惺地和宗泽一起做戏给我看,要不是我识破了他的诡计,当场斥责他,我的鼻子也不会……也不会被割啊!大元帅,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我这都是为了你才遭了难啊!”他把责任都推到完颜宗翰身上,希望完颜宗翰能负点责任,他的鼻子没了,以后可没法做人了,要是完颜宗翰再把他给“抛弃”了,那他非得自杀不可。    
  完颜宗翰想了想,对哈迷蚩道:“军师劳苦功高,本帅记住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好好把伤治一治。是打是和,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哈迷蚩也知此时硬要完颜宗翰发兵攻打宋兵,完颜宗翰是不可能答应的,现在形势对金军不利,冒然进攻只会再吃败仗。哈迷蚩对完颜宗翰行了个礼,走出帅帐,回自己的住处找医生治伤去了。    
  完颜宗翰在哈迷蚩走后,站起身来,在帅帐里走来走去,他粗中有细,可不是糊里糊涂容易上当之人,刚才哈迷蚩说的话不尽不实,除了莫启哲和宋军勾结这一点之处,可能一点真的都没有。    
  完颜宗翰心知这莫启哲想必是真的反了,这小子来历不明,反复无常,跟本就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自从认识他起,这小子就不停地给自己制造麻烦,带兵冲自己回国的队伍,分自己的兵权,在立张邦昌的问题上跟自己作对,还给自己南下的大军送掺沙子的军粮,算算看,这小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冤家对头,天生的仇敌。    
  完颜宗翰不怪自己当初陷害莫启哲,让他留守汴梁送死,却一心怪莫启哲“死不了”。    
  完颜宗翰刚刚得到斥侯的回报,说宋国的一位叫韩世忠的将军领兵二十万,从湖北绕道到了安徽地界,并向浙江赶来,这位叫韩世忠的将军看来是很会打仗的,他的这种做法实际上就等于是切断了金军的退路,这时自己要想回到金国就必须打败韩世忠的部队,可就算能挫败这支阻挡在前的宋军,也无法使临安的宋军不追击,自己一撤退,毫无疑问会让金兵陷入腹背受敌的地步,而且现在军中粮草已尽,别说打仗,就是仅驻扎在临安城外都要挺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现在只能是进入临安,在这个南宋的都城获得军粮的补充,休整部队依城一战,等待完颜宗望军队的来援,除此之外再无它法。要想进入临安城就必须要收拾掉莫启哲这个混蛋,这个小子一点国家观念都没有,从不为金国的利益考虑。正好,哈迷蚩不是说他与宋军勾结吗,那便可以以此为借口开战平叛,等攻下临安后,无论是等候完颜宗望的军队到来,还是挟临安再与赵构议和,都是来得及的。    
  完颜宗翰想到便要做到,这个作战方案虽然会引起宋兵的趁机进攻,也会引起完颜宗望对自己的强烈不满,但只要莫启哲一死,一切便都是后话了。完颜宗翰立即大声叫道:“来人啊,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今晚三更造饭,五更起兵,全军进攻临安!”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作战方案,一个不小心,不但会遭到莫启哲的抵抗,甚至宋军也会趁乱攻击,但只要在宋兵还来不及反应前,一阵强攻下把莫启哲打败,进了临安,什么事可就都好办了!虽然这招危险性极大,但风险越大,收获也相对越大,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刻,也不容完颜宗翰多考虑了。    
  此时的莫启哲还不知道大战迫在眉睫呢,他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皇宫中的大浴池中,由契丹将领陪着和那两位沈括的后人谈天说地呢。    
  经过询问,这两位临安的大才子真的正是大学者沈括的后人,是沈括的孙子。哥哥叫沈泓,字昭德,弟弟叫沈治,字明德。他们不仅仅是文章写得好,而且在农田水利方面更是杰出,大有青出于蓝而青于蓝之势,只是他们痛恨南宋的腐败无能,不愿出仕为官,所以名声不如乃祖之显。    
  雾气升腾中,莫启哲用手巾擦拭了一下满头的大汗,然后又把手巾递给了身旁的沈治,沈治摇了摇头不接。莫启哲“嘿嘿”笑了笑,从池边拿起一杯冰镇葡萄酒,抿了一小口道:“真舒服啊,好多日子都没这么享受过了。这酒不错,又香又醇,来来,两位沈兄不要客气,尝尝。这可是皇帝才能享用的贡品哪,平常的时候你们是喝不到的,本大将军向来大方,不似皇帝那般小气,有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享嘛!来呀来呀,快尝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热情”地手把手喂两位沈兄喝了。    
  沈泓和沈治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这位姓莫的金国大将军行事真是出人仪表,热情得过了头,刚才他硬是要宴请自己两兄弟,吃饭倒也没什么,可吃完饭后,这位莫大将军又硬是要请他们二人洗澡,两人一介斯文,自然不肯当众裸体,可契丹将领在莫启哲的“明示”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拉带扯地把他们带到了后宫,也不问他们是不是愿意,上来就“豪情万丈”地把两兄弟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可把沈泓和沈治两人给吓了个半死,这些金兵不会是对他们有了什么“非份之想”吧,自己可是男人啊,请客哪有这么个请法的!    
  契丹将领在扒光了两兄弟的衣服后,也是“罗衫全解”光着屁股卟咚卟咚地跳进了池子,在莫启哲的带头下,他们互相搓背,还要给两兄弟也搓搓,吓得两兄弟连声大叫:“多谢多谢,不必不必,兄弟消受不起呀!”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位大将军爱好并不广泛,没有什么“特殊嗜好”,只是单纯的洗澡而已,没有趁机对他二人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    
  莫启哲非要两人喝酒不可,沈泓和沈治无法,只好举杯意思了意思,葡萄美酒虽好,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喝不出味儿来。莫启哲笑道:“我听说两位沈兄是沈括沈大人的后人,那想必是沈大人的学问两位仁兄都学到了?”    
  沈泓和沈治一起摇头,沈泓道:“差得远了,祖父学识过人,我二人哪里及得上他之万一。”古人都敬仰祖先,文人更是如此,没人会说自己比祖先强的,哪有几个象莫启哲这样逢事便胡吹一顿的。    
  莫启哲大笑道:“两位沈兄太谦虚了,谁不知两位是临安的大才子,天下大事无所都知……这个有所多知……还是所以不知,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沈治接道:“是无所不知吧?”这位大将军看来也不象是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啊。    
  莫启哲一拍手道:“对了,就是无所不知这句话!看看,看看,连你们自己都说自己是无所不知了,难道还是我胡乱拍马吗?”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齐在心中暗叹,这位大将军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啊!    
  莫启哲见两人不说话,又道:“听说两位沈兄的祖父曾写过一本书,叫……”    
  话还没说完,耶律宝室在一旁醉醺醺地接道:“就……就是那本屁谈的书,那是本医书吧?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要放屁,放完了不就舒……舒服了吗!”说着他一使劲儿,从水中冒出了几个气泡,他身边的契丹将领赶紧离得他远远的,这小子说放就放啊,也太不道德了。    
  沈泓和沈治两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些金国军官光是粗鲁就够呛了,还满嘴的污言秽语,说《梦溪笔谈》是关于放屁方面的医书,这不是骂人嘛!    
  莫启哲赶忙说道:“别听他胡说,他不识什么字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得别人替他写,他就会按手印。沈大人的著作《梦溪笔谈》我闻名已久,可一直未曾拜读,实在遗憾,不知两位沈兄有没有保留过一本啊?让我也见识见识。”    
  沈泓道:“祖父的书早已经刊行与世,民间多有流传,大将军要看容易的很,随便到哪一家书店都有的卖。”    
  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看已经刊行的书,我是要看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我对沈大人非常崇敬,要是随便到书店去买,那不是对沈大人不敬嘛,所以我想要看的是那部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两位沈兄不会那么小气不借给我看吧?啊,哈哈哈!”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听莫启哲说这话,登时明白了,这位大将军是对祖父的书稿起了窥视之心,想要占为己有,他对自己这么热情,显然是不怀好意啊。    
  一般来讲,书的原稿和成书是不一样的,科学著作更是如此,成书大多数只记载结果,不会把研制过程一条条的详细列举。如宋时的火药有三种配方,官方有这三种配方的记录,可这三种配方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却没有详尽的说明,制造过程只有制造者自己清楚,并只传给自己的子孙,这便是所谓的“祖传秘方”。有很多东西大家都会造,可就只有一家造出来的质量最好,这便是祖传秘方的作用。知道了制造的过程便可以根据调整原料的比例,使相同的东西有不同的用途,沈括可不是只写了一本书,他的原稿中有大量极有价值的资料,万不可以落入金军的手中。    
  沈氏兄弟中哥哥沈泓的反应较快,莫启哲笑声未落,他便说出了推托之词。    
  沈泓道:“我家本来是存有祖父的原稿,可在前些日子的临安大火中被烧毁了,大将军如果想要看的话恐怕是不能如愿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放火烧城了。    
  莫启哲听他找借口推托,只笑了一笑,心中一点儿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肯定是看得比性命还宝贵,说不定会挖个坑埋起来,哪会那么容易就被烧了,他们一见火起,第一件事便是设法保护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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