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梦靥

    看着警察在维持着局面，离阳徘徊在隔离带外面，细细地整理着思绪。
    目前，已知的情况不多。
    首先，离阳已经问清楚了，这里是市第二人民医院，在这个城市不算最好的医院，甚至连大病大伤都看不了，只能说是普通症状可以治一下。
    火灾发生时间，就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不久，具体时间，大约是下午一点钟左右。
    火灾源头，是因为病房出现了起火，点燃氧气罐导致。这一点，不光是那个跟离阳一起逃出来的医生，很多同样在现场的幸存者，也证实了这一点，确实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至于说真正的起火原因……现在却无从得知。
    死亡人数不算很多，大多是行动不便，家人又恰好不在旁边的病人。火灾虽然猛烈，但是医院的烟雾报警装置运行效果不错，立即触发警报，所有能跑出去的人，基本都跑出来了。可是，自动洒水装置，和消防栓一起失了效。
    这同样是疑点之一。
    整理出了目前掌握的这些状况，离阳有些难受地挠了挠头。
    现在，自己连凶手的目标到底是不是王老师都有些疑问。虽然爆炸的源头就是那里，可旁边病房同样也死了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梦境世界，恐怕自己会直接把这件事定义为安全事故！
    死者太多，以火灾作为杀人方式，真是太毒了！
    如果一个一个去调查的话，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限定完成时间，但是，离阳深知，这种案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越来越难以发现实情！
    离阳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行，至少，自己首先要接近这个案子！
    自己，要给自己搞一个合法的参与者身份！
    怎么才能让自己参与进调查呢……突然离阳看到了前面警察正在对医院工作人员一个一个进行问话，而离阳，看到了那个医生的身影！
    如果有切入点，那个医生肯定是其中一个！
    离阳悄悄靠近了过去，医生和警察的声音也逐渐传到了耳朵中。
    “……起火原因你们真的不清楚么？”
    “不知道，我们医院人来人往的，我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看清楚的。”
    “那事故现场，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氧气瓶爆炸的那个房间，只住了一个病人，当天上午有几波人来拜访，到了中午就没人了，病人正常地在休息……而且那病人也不抽烟，应该是没有打火机的……”
    医生顾不上擦脸上漆黑的污垢，皱着眉头，仔细搜寻着大脑的记忆。离阳凑了过去，静静地听着。
    警察注意到了离阳的存在，抬起头来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离阳还没回话，那医生也看到了他，笑着凑了过来：“是你啊！警察同志，他是个好同志啊！本来我都要撤了，他和我一起从病房里面抢救了一个病人出来，真的要好好感谢他了！”说着，医生亲密地搂了过来。
    听到离阳是见义勇为的好人，警察的脸色也缓和了：“哦哦，是这样啊，小伙子不错！”
    离阳脸上堆笑：“应该的应该的！对了，警察同志，这次火灾的原因查到了么？”
    警察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任何头绪，我看这样子，多半要判定成意外事故了……如果你们想起来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啊！”
    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离阳一咬牙，不行，好不容易有说得上话的机会，
    决不能就此放过！他上前几步，拉住了警察，说道：“如果可以，你看，我能不能帮的上忙！”
    警察一愣，转过头来说道：“你？别开玩笑了，你帮什么忙？实在对这个感兴趣，等着后面新闻的报道吧，我们有什么搜查结果，第一时间会公布给大众的！”
    “不，警察同志，相信我！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
    “蹊跷？什么意思？”警察的脸色微变，“你知道些什么？”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一场简单的火灾，而是一个，蓄意的杀人案件！”
    “杀人案件？！”听到离阳的声音，周围不少人都抬起头看向了这里。
    警察脸色难看起来，拉着离阳就往边上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都这种时候了，不要散步谣言！”把离阳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警察厉声说道，“要不是看你见义勇为的份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到局子里你信不信！”
    离阳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这不是也想解决问题么……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说的，虽然现在这个局面看起来就是事故，但是，这件事情很蹊跷啊！”
    “蹊跷？哪里蹊跷了，你说说看。”
    “首先，火灾发生的不奇怪么？按理说，医院这种人多的地方，管理不说严格，至少应该到位才是，抽烟什么的，不说没可能，至少很少发生，至少不会在只有一个不抽烟病人，没有其他人在的病房里发生吧！”
    “意外事故，谁说的定呢？”
    “好，起火原因暂且不说，可是，这么大个医院，消防设施突然失灵了，这总不会也是什么巧合吧！如果我是凶手，想要烧死什么人，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消防设施！众所周知，现在安全管理严格，在医院这种地方不比民宿，一旦起火，工作人员都是有过应急预案培训的，怎么可能会让火灾蔓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消防设施失效，延缓救火的时机！只要有几分钟的延迟，小火就会变成无法扑灭的大火！”
    警察微微惊讶地看着离阳：“有点意思，继续说。”
    离阳越说脑子越是清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如果消防设施失效，和火灾有联系的话，那就肯定说明这是一起蓄意的纵火案，甚至是杀人案了！而且，为什么着火的时候，恰好旁边就有氧气瓶呢？细思极恐啊！”
    警察笑了笑：“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这都是你凭空无故想出来的吧！好了，不和你闹了，赶紧离开现场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在忙呢。”
    “等等，如果怀疑我说的话，只要……带我去他们的消控室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离阳赶紧又拉住警察，看着他说道。
    警察看到离阳坚定的眼神，迟疑了一些：“也罢，看你这么有想法，带你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思路！不过，你得答应我，看完了，分析出来的东西，千万不能到外面乱说，万一引起恐慌，那事情可就大了！”
    “肯定的！”看到事情终于有了转机，离阳赶紧答应道。
    警察带着离阳想着医院里走去，而其他警察看到离阳面前的这位，立即摆好站姿，敬礼喊道：“冯局！”
    等到走过人群，离阳惊讶地问道：“您……您是局长！这么年轻！”
    冯局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副局，不然，你以为一般警察敢答应你的请求？说真的，我已经开始后悔了！看完了现场，你赶紧给我撤走！”
    “别这么无情嘛……”
    两人一边说着笑，一边走进了医院里
    。正当冯局正在找路的功夫，离阳抢先看到了消控室的位置，出声提示，两人迅速赶了过去。
    因为火灾的原因，此时医院已经全面停电了，消控室里面的监控一片漆黑，只留下了狼藉的残局。
    离阳走上前去，看了看墙壁，奇怪地说道：“不对啊，按照道理来说，消控室是必须有人24小时值班的啊，怎么会消防设施失效了，都没人发现呢？”
    “说是24小时值班，白天有人就不错了。”冯局轻笑了一声，“这家医院之前我来看过，消控室值班是保安兼职做的，就靠那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不过，至少消防维保单位是来过的。”离阳往墙上看去，上面张贴着一份点检表，“就在三天之前。点检的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照你这么说，故障是在三天之内出现的咯？”冯局摇了摇头，“现在为止还是臆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把这个案子当成凶杀案来处理。”
    “别急别急，消防供水主要还是看消防水池和消防泵房。”离阳转过身笑着说道，“如果还是一丝发现都没有，那么我自己马上就走！”
    “看你对消防这一块还挺熟悉的嘛，就是做这行的么？”冯局笑着跟在离阳后面，问道。
    “没专业做过消防，但是以前帮着管理过公司的消防设施，所以多少懂一点。”离阳回答道，“看标示，前面就应该是消防水池了。”走到门口，侧面贴着一块大牌子，离阳毫不犹豫，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门里，是一道向着地下的楼梯，楼下有些阴冷，楼梯地步隐藏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见一丝光景。
    离阳稍稍往里面走去，摸索了半天，找到了灯光开关，按了几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忘了？这里已经停电了。”冯局掏出手电筒，手指推动，一声脆响，光芒出现在漆黑的消防泵房之中。
    有了光线，离阳果断走了下去，对着电控箱细细查看了起来。
    “果然如此！”离阳一看到电控箱的样子，惊喜地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冯局心里一紧，赶紧走下来问道。
    “你看，消防水泵的旋钮，此时被调到了关闭状态！”离阳指着电控箱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正常来说，消防水泵处于自动的状态，感应水位水压，保持消防系统内水压稳定，如果有人过来维护的话，那也是会把水泵调至手动状态，绝无可能调到关闭状态的！而且……起火的时候，消防系统里面的水压几乎为零，肯定是有人，把消防水全部都排了出去！为了确保水压状态不被人发现，如果是我，一定会在起火前就把消防水放干净！可是医院人来人往，大白天的，哪里能去放水呢……”
    “放水？”冯局听到离阳的自言自语，猛然一惊，“刚刚我在医院的后面，好像看到了一大摊水……但是那边绝不会有灭火时候的水过去的呀！”
    离阳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走，看看去！”
    两个人马不停蹄，飞快地赶了过去！
    到了医院后面，这里，是围墙边上，周围，都是墙壁和死胡同，几乎不会有人回过来！
    而在墙壁后面的一个室外消防栓，此时，栓口已经被打开，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滴着水，消防栓上面，还放着一个扳手！
    而在一大片草地上，流淌着数量惊人的清水！
    “看来……你们有的忙了……”离阳拍了拍冯局的肩膀，一脸得意地说道。
    这是……蓄意纵火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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