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亦惘然

    “好啦，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秘书订餐厅。”靳光衍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炸毛的她。
    “咱们请人家吃饭，不应该看人家的口味吗？”颜萧萧很是不解。
    “还是我女朋友懂事。”靳光衍给秘书打电话订餐厅，挂电话便转向颜萧萧：“咱们还有点时间，要不我陪你去逛街或看电影？”
    “我是不是需要回去换套衣服？”颜萧萧盯着自己身上的白体恤牛仔问道。
    “换什么衣服？这不挺好的吗？就是咱们几个私下聚聚，不用这么隆重。”靳光衍肯定地回答。
    颜萧萧点头，几小时之后她就深刻地明白，男人的话真的不能信。这都是后话，当下两个人手挽手去看电影。
    美好的时光总是飞逝，等散场的时候，颜萧萧就有点预感，恐怕要迟到了。她问聚餐的地点有多远，靳光衍含糊地说很近，因而颜萧萧还抱有几分侥幸，但实际情况是穆风最先到场，程暖随后，她扫了眼包厢问道：“光衍呢？”
    “应该快了，光衍可能去接萧萧。”穆风赶紧说道，“程暖姐，你先坐。”
    “嗯，你和他女朋友也很熟？”程暖问道。
    “还可以，萧萧是个很好相处的姑娘。”穆风很热情，“程暖姐，你在国外发展那么好，怎么突然决定回来？”
    “国内也不错，你不也回来了吗？”程暖转而问道，“你呢，是真的要放弃珍妮了吗？她是玩兴重了点，但她总归会意识到谁对自己最好。”
    哪壶不开提哪壶，穆风神色不太自然，他含糊道：“好男人志在四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还是不够爱吧。”程暖淡笑道，“男人到底不比女人痴情。”
    穆风很想骂街，你凭什么这样随意评论我的付出？但对方是程暖，他只能忍气吞声。靳光衍，你怎么还不来？穆风着实不想独自面对程暖。
    此时赶来的靳光衍正被颜萧萧念叨：“迟到了吧？跟你说记得提醒我，咱们走点走。”
    我不是看你电影看得津津有味吗？况且电影已接近尾声，他就是不忍心让她扫兴，靳光衍不想她自责，安抚道：“就是个朋友间的聚会，早几分钟晚几分钟都没有关系，你别这么紧张。”
    颜萧萧也觉得自己有几分无理，她说道：“那你可别千万说咱俩是因为看电影才迟到。”
    “放心吧，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再说她人不错，我相信你们相处会很愉快。”靳光衍随意道。
    颜萧萧放下心来，应该是个不难相处的姐姐。只是看见程暖的时候，颜萧萧还是愣了下，对面的女子美艳动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比靳光衍大几岁的模样，要不是知道穆风自己过来，她都怀疑是穆风带过来的女朋友。
    打破沉默的是靳光衍，他边帮颜萧萧拉开椅子边介绍：“萧萧，这是程暖…姐。”靳光衍微微有点尴尬，小时候他叫暖暖姐，后来长大点程暖不让他叫姐，遂改口暖暖，但母亲又指责他没大没小，当面叫程暖双方又觉得生疏，久而久之他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免去名字直接开口，跟别人谈及她则直呼大名。但现在场合比较特殊，是萧萧初次见程暖，怎么也需要介绍下吧。再说以萧萧的年纪，叫程暖姐完全没有任何不妥。靳光衍转向萧萧的时候，语气就轻快了不少：“这是我女朋友，颜萧萧。萧萧，你还要说点什么吗？”
    颜萧萧笑笑道：“程暖姐，认识你很高兴。”
    程暖微笑点头：“早听光衍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本尊，赶紧入座吧。”
    “就是就是，我都快饿死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呀？”穆风看程暖和萧萧貌似很拘谨，赶紧开*跃气氛。
    “路上有点堵车。”靳光衍面不改色道，“点菜了吗？”
    “点了点了，你俩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吗？”穆风张罗道。
    “好。”靳光衍接过菜单，顺手放到颜萧萧面前。
    “你点就好了。”颜萧萧小声地说道。
    “我又不挑食。”靳光衍挑眉道。
    “你不吃的还少吗？”颜萧萧嘀咕道。
    见两个人嘀嘀咕咕在说悄悄话，程暖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他和女孩子还可以这么亲密，但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再转向颜萧萧时，愈发觉得碍眼。于是，她开口道：“光衍，学校百年校庆，你收到通知了吗？”
    靳光衍很自然地用手环着颜萧萧的椅背，淡然道：“助理跟我提了句，我不打算去。”
    “为什么呀？我还想着你去我们可以搭伴儿呢。”程暖怂恿道，“你就回去看看吧，顺便可以跟朋友同学们聚聚。”
    其实跟他关系好的朋友也就是穆风，至于其他同学靳光衍真觉得自己没那么长情，因为自身性格因素，再加上他当时忙着创业还要兼顾学业，实在没什么时间精力跟同学们搞好关系，所以直至毕业他跟很多同学都没讲过几句话。之前参加过几次学校组织的活动，不过是因为程暖非要拽着他去不可。但现在他人已在国内，实在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所以他答得很保留：“嗯，我再看看吧。”
    “以前你都会陪我去的，怎么有了女朋友我们这些朋友都要靠边站了吗？该不会是萧萧介意吧？萧萧，你就批准他去吧。”程暖的笑容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
    莫名躺枪的颜萧萧茫然地将视线从菜单转移到程暖身上，转而求助地看向靳光衍。
    对面程暖眼底扫过不屑，遇事就会装柔弱，半点都配不上光衍。但靳光衍显然没这种觉悟，他看颜萧萧脸红，心想傻姑娘人家开玩笑呢，但想到她心情好他今晚才可能继续享受福利，靳光衍瞬间觉得他的表现至关重要。为了能够继续昨晚美好的夜生活，他很自觉发挥道：“这你可冤枉她了，她自己懒还美名其曰给我私人空间，从来不管我这些事。我就是觉得最近工作也挺忙，懒得来回折腾。”
    程暖有点心酸，他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维护别的女孩子？她维持着完美的笑颜：“光衍真是会心疼女朋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改了他这沉默寡言的性子，到萧萧这儿才几天呢？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果然还是小姑娘办法多。光衍，你不会又打算开口了吧？你给萧萧点说话的机会啊，否则我们怎么认识熟悉她呢？”
    这下靳光衍只能闭嘴了，颜萧萧无奈红着脸开口：“他可能就是那些年不爱说话憋久了…吧。”
    她说的很是底气不足，穆风直接笑出声，这理由也太可爱了吧。
    靳光衍干咳两声，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他这是为了谁，为了谁？
    “看不出来萧萧还很幽默。”程暖笑道，“听说你大学毕业没多久，怎么会认识我们光衍呢？按理说你们的生活圈子也没什么交集。”程暖很好奇地问道，并且嘱咐道，“光衍，你可不准插嘴，恋爱经过是必须交代的事项呢。”
    颜萧萧深吸口气道：“见过他几面，当时正好出了点事。那时候也不太懂，莽莽撞撞就去找他帮忙，然后就慢慢认识了。”
    “啊？见过几面就去找他帮忙？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勇敢吗？”程暖很惊讶的语气。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还是穆风反应最快，他笑道：“程暖姐，你以为咱们光衍是别人找过来就会帮忙的那种人吗？估计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萧萧呢，之前就已见过几面，光衍可没那么闲，我猜那都是光衍处心积虑安排的情节。”穆风喘口气，继续道，“咱们光衍不知在哪见到了人家小姑娘，看人家貌美如花聪慧善良就动了凡心，以他的闷骚性格自然只能暗暗给自己创造机会。也就萧萧涉世未深，看不出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光衍，是不是？”
    “嗯，追得很辛苦。”靳光衍觉得穆风还是有几分了解他。
    程暖虽然很是不高兴穆风的所作所为，但此刻却只能附和地笑笑。
    颜萧萧松了口气，虽然她现在已经没那么介意他们糟糕的开始，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不愿提及。况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拿出来说呢？颜萧萧示意靳光衍靠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她起身往外走去，靳光衍和穆风还在闲聊，程暖想了下：“你们先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电话自然没有拨打，她站洗手间外面的洗漱台旁，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给补妆。等颜萧萧出来的时候，程暖微笑着转向她，目光却不带任何暖意，她的视线从颜萧萧头顶扫到脚底，才慢悠悠开口：“萧萧你穿的真朴素，虽然颜氏破产了，但跟着光衍他没给你点零花钱让你置办衣物吗？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他花钱向来很大方。你看我这是说什么呢，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