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币

第141章


一准儿对分行的免职处理有些意见吧?” 
  左忠堂赶紧从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包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马行长,解释道:“这是我的病假条!长假三个月!” 
  马行长不怀好意地笑了:“噢!慢性病还要歇三个月时间呀?” 
  左忠堂没有笑,继续解释道:“其实,这三个月,任博雅行长没发我一天的工资!虽然我这个人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但毕竟我的档案还在速发银行。我们只是彼此之间默契了一下。” 
  马行长吸足了烟,重新恢复了精神头。他坐起身,望着一脸荣光、踌躇满志的左忠堂,以领导兼长辈的口吻劝慰道:“忠堂呀,分行处理你,没别的,只是因为你没存款嘛!人嘛,作一次瘪子,没关系!你应该向江莉莉同志学习,人家一个大姑娘,怎么一下子就拉来十五个亿的存款嘛!”见左忠堂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容,马行长知道左忠堂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江莉莉有美女的身体天赋,这就像女人会生小孩儿一样,男人永远也学不了!于是,马行长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当然了,江莉莉同志有江莉莉同志的特殊情况,但你一个在读博士,怎么说,也不应该一分钱存款没有吧?” 
  左忠堂坦然道:“马行,自打您一把我免职,让我真真切切地作了一回瘪子,倒把我给免得明白了。我的老父没有文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却总希望我能干一番大事业,不至于像他一样窝窝囊囊一辈子。于是,我学完大专考大本,考完大本考硕士,现在连博士学位都拿下来了。结果干拉存款的工作,有什么成绩呢?还是被免了!” 
  马行长见左忠堂一副动情动容的样子,便强压内心的欢喜,故作同情、不痛不痒地安慰道:“你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嘛!有的是机会!” 
  左忠堂苦笑一下,继续说:“我在家里痛定思痛了两个月,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要做事先做人!而且呢,人有所长,也有所短!我相信,假如继续在支行干拉存款的工作,我依然还要作瘪子!而且,为了无序竞争,我就是把自个儿再进一步变得狼心狗肺,让自个儿再进一步地作一个市井无赖,同样不会成为一个好职员!恐怕九泉之下的老父都会为我汗颜!!” 
  马行长似懂非懂地频频点头:“人贵有自知之明!人贵有自知之明呀!”他见左忠堂起身还要说什么,大有了被喧宾夺主的感觉,而自己作为一个堂堂大行长对下属应该进行的教诲却还没有到位,就赶紧对左忠堂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抢着说道:“江莉莉同志要主持至大支行的工作了。你如果感觉自个儿还行,可以向她汇报一下,争取当一个行助,让她把存款任务给你定得少一点儿,贷款的风险控制、银行日常管理,让你抓得多一点儿!你不就人尽奇才,博士也没白读啦?!如果依然感觉我这里没有你的舞台,我觉乎着你一个大博士,离开这儿,还不至于找不到饭碗吧?你依然可以到别的地方开始做你不市井气的好人、做令你不汗颜的事儿嘛!” 
  左忠堂的黑脸,像分不清季节的天,表情极为复杂,他嗽了嗽嗓子之后,才开口说话:“听马行这么安排,我应该向您祝贺一下:您真的也有一丁点儿进步了!” 
  马行长见左忠堂出口不逊,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 
  左忠堂接着说:“马行,今天我不是为我自个儿的事儿来讨说法的!”见马行长一脸疑惑,便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过去,“我首先跟您介绍一下现在的我自个儿。两个月以前,中央银行举办了一次招聘会,为了人生的重新开始,我应聘了中央银行银行检查处的处长职位,还好,笔试、面试都顺路通过了。” 
  左忠堂身边的小伙子看一眼左忠堂,打断了他的话,向马行长介绍道:“这是我们检查处的左处长!”说罢,小伙子把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递给了马行长,“我叫张冲锋,一直在中央银行工作!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是专程为了任博雅假学历事件来的!希望您配合!!”这张冲锋本是老康的手下,老康辞职一走,他也没有任何升迁。正处于郁郁不得志的苦脑之际,没想到中央银行却面对行内、行外招聘处级干部了。他也参加了本行的这次招聘考试,应聘到了银行检查处,当上了副处长   
  世事轮回人难料(3)   
  马行长听了左、张二人的话,看了左忠堂递来的谭白虎的检举信,自己的脑海里仿佛进行了一次核爆破,一个刺眼的闪光之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了! 
  他颤抖着嘴唇,低吟道:“中央银行还真他妈的……有辙!让我整过的主儿来……整我!” 
  左忠堂谦虚道:“我还在试用期!我如果做事不公,马行可以揭发检举,我的底细您是知道的,我立马儿就会被拉下来!” 
  张冲锋不高兴了,拿出了在江南小城与老康抢龚梅这个舞伴跳舞的劲头,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指出:“马行,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是中央银行,代表国家,这之中没有任何个人恩怨!就是左处长不来,我同样也会秉公办事!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从分行通知自己,要他带着假学位证书去人力资源部的那一刻起,任博雅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在事业的顶峰,在一览众山小的那一刻,却要栽倒在一张花四百块钱买来的假文凭上!无可奈何的他,只好作无可奈何的争斗,企图等待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奇迹发生! 
  他主动把电话打给分行的马行长。声音不但卑微,而且是颤栗的:“马行吧?我是博雅呀!” 
  对面传来马行长冷酷的声音:“你先告诉江莉莉,至大投资公司那十五亿人民币存款别动了!” 
  任博雅傻了,仿佛意识到了啥,结结巴巴地问:“我听江莉莉说,您不是想用那十五亿存款堵住谭白虎的嘴,还摆平我那假……” 
  “你也曾经是个支行行长,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找完江莉莉,你就赶紧直接到分行人力资源部办手续!” 
  任博雅死皮赖脸地追问:“可……分行咋样处理我?您也给我一个准信儿!” 
  “我只能免于你不被以诈骗罪起诉,至于饭碗的问题,你只好找齐美丽去解决了!!!”马行长说罢,就恶狠狠地摔了电话。 
  任博雅的白净脸在瞬息之间,仿佛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由秋天的杂色,转入严冬的冷漠;再由春天的严冰初融,进入夏天饱满的色泽。只是这饱满的色泽不是蓬勃的生气而是羞愧的绯红。那绯红不断加重着色彩,直至可以与猪肝比美! 
  任博雅虽然英俊,但必然是个听话的男人。虽然他嘴里默默念叨着:“看来,我的行市跌到底儿了!江莉莉的行市涨上天啦!”但是,他却依然有气无力地从自己的行长室出来,摇摇晃晃地来到普通员工江莉莉的格子间,忘记一个昔日行长的尊贵,向一个昔日的卑微小职员,汇报马行长的指示去了!   
  先结婚后恋爱(1)   
  江莉莉与阮大头的婚礼在北京最高档的酒店盛况空前地举行了。入了洞房的江莉莉,疲惫入眠之后,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 
  她没有梦到白天如龙一样浩大的婚礼车队,也没有梦到婚礼上多如牛毛一般的客人,在她的梦里,马行长打来了一个电话,通知她主持支行全面工作。这无形无影的电话竞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白天鹅从分行飞进了她与阮大头的别墅,不知怎么的,就用翅膀托起了她。她像皇帝上辇一样,上了天鹅的背,忽悠悠地就飞向了天空。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好美呀!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了地球的引力;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没有了人类的污染;眼前那叫广阔呀,有永远看不完的天,永远穿不尽的云。在太阳照射的地方,金灿灿的,仿佛不是云,而是凝固的东西。那东西是啥子呢?分明是比十五亿人民币更值钱的黄金!可身下的白天鹅却不听话,无论江莉莉怎么指挥,它就是不向金子的方向飞! 
  江莉莉情急之中,却被阮大头推醒了。 
  “宝贝儿!别做美梦了!”男人的大脸上一改从前的得意,也没有半点笑容。 
  江莉莉见阮大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刻忘了重温自己美妙的梦境,惊诧的问:“出啥子事情了?你今天为啥子一反常态,起这么早?” 
  阮大头只顾低头穿衣服,闷了半天,也没回答江莉莉的问话。 
  “出了啥子事情吗?”江莉莉拉住男人的手,睁大了自己美丽的大眼睛,继续追问。 
  阮大头的大眼珠子里流露出少有的阴郁,他亲了一下美女的大脸蛋儿:“宝贝儿,在这个世界上,要问我真的爱过谁。我可以一点儿不含糊地说,过去只是一个,现在也只有两个!”见江莉莉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阮大头强颜欢笑地咧咧嘴:“过去是我自个儿。现在一个是你,一个还是我自个儿!” 
  江莉莉不希望和阮大头的谈话这样沉重,就玩笑一般地反驳道:“不对,你还爱你妈妈!” 
  “你说的不对!孝和爱,是两码事儿!现在想来,要是我妈反对咱俩的婚姻,那我选择的,保准儿是你,而不是她!” 
  江莉莉心满意足地笑了。早就听人说,女人是男人的学校,自己不就教会了阮大头怎样去爱一个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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