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山海间

    元念回来时，表情不对。成暮也没有按照之前的约定，同攻同退。风落寒觉得不妙，转头望向成暮。
    昆仑仙派的奉剑长老，是一个剑痴。平日里说话，除了剑术，不谈别的。
    他不想千钧那样冰着个脸，也不想元念这样整天笑嘻嘻的。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思考问题。很多时候，弟子对他的行礼，他是没有注意到的。
    这样的一个人，老是想出一些奇怪的剑招来。几人的师傅中式担心他误入了什么歧途。
    成暮这人，痴剑却不疯。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关于如何对付天道的灵气防御，成暮的确有一个办法。同时，他和风落寒元念也知道，这个方法，他做不到全身而退。
    以天道的实力来看，很有可能，粉身碎骨。
    风落寒张口想把成暮喊回来，只是这话堵在嗓子眼，就是出不来。
    元念抱住风落寒，把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口上，不让他再往下看。
    那边的成暮散出灵气，不像往常全数注入灵剑中，而是分出一半，包裹住自身。
    接着，成暮同自己的佩剑一起，腾空飞舞。速度很快，旁人根本看不清，两道虚影，谁是成暮。
    白泽从没见过这招，心里有些不安。
    元念解释道：“灵剑和自己的配合会因为近距离得到增强。成暮师兄这招，专破无坚不摧的防御……只是，这招本就危险，现在的对手又是天道……”
    “停下，快让阿公停下！”
    白泽大喊着，已经来不及了。
    天道根本没把成暮的攻击放在眼里，再多的花招在他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灵气朝着空中飞舞的两道虚影发起攻击，这一击并不是天道真正的实力。但对一个凡人来说，已是致命。
    虚影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再次飞舞起来。
    元念说：“动起来破绽就会暴露，师兄如此，天道也一样。”
    几息后，天道身边的灵气防御，突然散开了。
    元念提剑大喊：“趁现在！”
    无上天尊在几人的护送下，快速接近天道。
    空中，白泽被一道飞落的残影吸引了目光。往下看去，那是成暮的尸体，身边伴随着他的那把佩剑碎片，一同垂落。
    以凡人之身，独自强破天道的灵气防御。成暮成功了，代价也付出了。
    风落寒和南宫云清，全力阻挡灵气再次聚合。两人咬牙支撑，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天道感知不到虚空，不知道自己身后躲闪而去的方向有通往虚空的裂缝。
    白泽不明白了，以天道的实力，为什么面对他们的攻击，要躲？
    几人迅速将天道逼近裂缝，没想到，这个时候，天道发现了问题。
    原来是窫窳的邪气支撑不住，让裂缝晃了一下，显现出来。
    天道一个闪身，从裂缝前躲开了。他说：“原来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垂死的挣扎，有趣有趣。”
    元念看见天道身上发出一道强光，目标是风落寒。他立刻转身飞回，眼看就要追上那阵攻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风落寒被突然的攻击击中，当场毙命。
    元念抱起尸体，仰天哀嚎一声。
    天道此时故技重施，对着南宫云清也发起了攻击。
    无上天尊想回去，已是来不及。
    两只萌萌猛然出现，将南宫云清撞开，这才躲过了一劫。
    元念提剑腾空飞袭，不要命的对着浓雾天道猛砍而去。
    没有了阻拦，天道很快重聚了灵气。元念这下在灵气防御的范围里，白泽来不及拉他出来，只能眼看着他，被搅碎成灰。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
    天道冷哼，说道：“让吾猜猜，你们是想让谁带吾进虚空？不管是谁，反正你们马上就要死了。
    虚空是窫窳打开的吧，枉费吾对其曾抱有期望。吾早该动手除去他的，早该想到，他会转过头来对付吾。”
    白泽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回头怒瞪着天道。
    “生气了？哪又怎样。你们，还能怎样？”
    仙修一脉在天道的算计下，本就没剩多少。外面的弟子和妖魔对战，死伤无数。里面的几人是仙修中最有实力的几个，连他们都对付不了天道，山海界当真是完蛋了。
    白泽再不甘心，如今也没了主意。
    无上天尊冲上前，散出自己的灵气强行冲散天道的灵气。爆发出的潜力让他成功了，一瞬间的成功让他靠近了浓雾天道。然而，灵气重新聚拢，将天尊搅碎，只在两息之间。
    南宫云清耗尽了灵气，无力的瘫倒在萌萌背后。两只萌萌对上天道，是没有胜算的。
    白泽散出自己纯白的灵气，冲向天道。这举动，仿佛是在步元念和无上天尊的后路。
    南宫大喊：“小泽！不可以！”
    天道正要冷嘲几句，却见白泽的身形突然消失，独留一把古剑继续冲向自己。四周探寻，始终找不到白泽的人影。
    那些纯白色的灵气和天道的很想，这让他想起远古神族，想起伏羲女娲。
    “明明是个凡人，为何灵气会如此？”
    白泽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话完，白泽出现在天道身后，和前面那把古剑形成夹击。
    白泽说：“我……是异人之后……”
    前面的古剑穿透不了天道的灵气，却在一瞬间，破坏了灵气的流动。
    “什么……”
    白泽趁机靠近：“你就不该将炼化异人的办法教给巫咸，不该让他们残害了窫窳，更不该任由窫窳，制造出异人。”
    手持剪雪笛，白泽奋力攻击。这一下，竟将浓雾天道，打散了许多。
    在灵气重新聚合之前，白泽又消失在纯白灵气中，闪身离开了防御范围。
    “你的计划注定要失败，不管你现在杀了多少人。知道为什么吗？”白泽半浮空中，“因为你认为的阻碍，皆是由你自己弄出来的。异人，异人之后，半人，窫窳，这些都是你自己弄出来的障碍。”
    “待吾将你们统统杀光，你们还怎么妨碍吾！”
    故技重施，再次成功。白泽现在敢肯定，天道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应该是之前山雷窃取力量留下的后遗症。
    本是大好的势头，甚至有希望将天道逼进虚空里。
    不料此时，外面的守护开始崩溃，妖魔开始陆续赶到天道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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