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

三十九,胡蓝案发


    我等只为相爷效命,废话少说!”八人皆亮出兵器,开始渐渐收拢,缩小包围圈。
    “真的要栽了么?”楚流烟一脚踢开一个家丁,一边悲哀的想到。
    “算了,拼吧!”楚流烟手中剑花一闪,整个人犹如一头猛虎一般直扑向其中一人。若是等人都靠拢,她就等于以一敌八。趁着敌人还未收拢,攻击其中一环,若是成功,杀出血路自己可逃。
    “妄想!”那人一见楚流烟往自己来便知楚流烟心思,对于楚流烟舞出的剑花视若无物,后撤一步呈防御状。
    “啊!”但是另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剑花是诈,不过是为了配合楚流烟的梅花镖,舞剑只是掩护,借着这一击,一名杀手直接倒地。
    楚流烟一见口子形成顿时直接折身往那边去了,眼见着就要脱离包围圈,却不想脚下一沉。
    没想到刚才倒地的黑衣人只是腹部中镖,却并未死亡。这时候见楚流烟从自己头上跃过之时抓准时机一把抓住,楚流烟逃脱不得。
    “快走!”忽然一道黑影如风而至,人至血渐,那杀手的一只手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躯。
    楚流烟觉得脚下一轻,顿时加快脚步,几个翻身便不见了。
    那个黑衣人也回头一剑将众杀手击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远处,一个人影偷偷的隐入了暗处,也随之不见。
    事情传到了胡惟庸的耳朵里,胡惟庸只是生气,破口大骂:“混帐,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混帐!”
    而另一边,就在刚才事情发生不多时,朱元璋却已然得知此事。
    “恩,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刚才朱元璋的锦衣卫向他回报,胡惟庸私自杀人,楚流烟上门问罪,却遭胡惟庸团团围困差点被擒,最后逃离现场。朱元璋此时皱着眉头,应天军这样的势力自己还未除去,如今却又多了一个胡惟庸。这徐达楚流烟在明处,领的是兵带的是将,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自己是皇帝,只消一个命令便可逐渐削之。而胡惟庸则不同,没想到此人如今竟然如此骄纵跋扈,堂堂王爷竟然敢直接动手,若是再等其如此发展下去,将来有一天会不会连自己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俗话说,攻城容易守城难,朱元璋如今总算体会到了这种滋味。他如今贵为皇帝,却时时刻刻不在担心自己的皇位被人觊觎,今天要小心这个,明天要防备那个。这不小心还真不成,到了一定时候,该反的一个个都会站出来,到时候只怕是无事生端,好不麻烦。
    胡惟庸贵为臣相,位极人臣,除了几位国公,类似李善长徐达之类的,胡惟庸可谓一人之下。但是胡惟庸是臣相,管理军机掌握大权,若是造起反来,那可不是什么小浪小滔,那就是滚滚黄河之水奔驰而来,朱元璋岂能不惊。
    想到这里朱元璋吓出一身冷汗,开始考虑对付胡惟庸之策。
    楚流烟受到惊吓,朱元璋心里很是不舍,对胡惟庸的厌恶不由又增了几分。
    “找人召胡惟庸。”
    长顺急忙下去了。
    很快,胡惟庸就驾着马车来到宫前,下了马车带着三五随从便往朱元璋处赶。路上守卫皆不理会,胡惟庸是臣相,带上几人无话可说,若是别人,这皇上岂是那么好见的。如果你带几个刺客去,皇上岂不危矣。
    “臣胡惟庸参见皇上!”胡惟庸很快就来到了朱元璋跟前,一切如故,行了君臣之礼,朱元璋让他站在一边。
    “胡惟庸啊,你身边这三人是?”
    “回皇上,此乃臣远房亲戚之子,这左手边的是胡汉,中间的叫胡三,右边的叫胡非,三人俱是读书出生,精通政治。今闻皇上召见,特带此三人来见皇上,一来让此三人感受皇上之威严也,二来也是向皇上推荐三人为官尔。”
    朱元璋本就对胡惟庸不悦,却见胡惟庸还如此理所当然的像自己推荐人手,可见其嚣张程度可见一般。
    朱元璋想了半天,也不多说,开口便问:“胡惟庸,朕问你,听说你私斗平硕王,可有此事?”
    “有!”胡惟庸豪不遮掩,并且面容激动,言语上态度生硬起来。
    “平硕王乃我明朝王爷,虽为女子,却与其他诸王一异,你为何敢刀剑相向啊?”
    “回皇上,楚流烟虽贵为王爷,但是却私闯相府,与匪无异。今日她能随意出入我相府抓我,他日难不保来皇上这里抓皇上出去喝茶。”
    “胡惟庸!”朱元璋叫完他的名字,却想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么一句:“那你说说,这平硕王找你何事?”
    胡惟庸自知无法隐瞒,也就不做隐瞒:“为几草民之死尔。”
    “也就是说你杀人了?”
    “是的,臣擅做主张,杀了谋害我亲儿的一行三人。”
    朱元璋见胡惟庸对上自己之时神色自若,回答如流,且严词犀利,更加惊恐。再观三名胡家后人,对胡惟庸的那种眼神完全成了崇拜之色,景仰之情溢于言表。朱元璋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大傻瓜,成为了胡惟庸像小辈们显示自己臣相之威的有力标榜。
    “回皇上,平硕王到。”长顺说完就站在那,朱元璋点了点头:“带她进来。”
    “是。”
    不一会,长顺领着楚流烟就来到了这里,朱元璋一见楚流烟来了,急忙打量起楚流烟有没有受伤,发现似无大碍,松了一口气。
    “平硕王,朕正欲找你,你来的正好。你且说说,你为何要去胡府。”
    楚流烟冷眼扫了一下边上的胡惟庸,只是冷哼一声:“胡惟庸杀人,我不过是代皇上去问罪而已。”
    “胡惟庸,朕让你自己辩白。”说完朱元璋坐到一边,准备看楚流烟与胡惟庸两人斗嘴。
    “皇上,那三人乃是三个刁民,臣杀之也不为过啊。”
    “混帐!那三人皆是城中商人,哪是什么刁民。其中有一三岁小儿你都忍心加害,并且还要乱刃分尸,好不残忍!”楚流烟火了。
    “哼,那种刁民岂能与我儿子相提并论!”
    朱元璋插嘴了:“哦?你儿子是何人也?有何可惜?”
    胡惟庸冷笑两声:“皇上,我子乃是旷世奇才,天下罕有。他三岁作诗,五岁吟曲。十岁之时,诸子百科,史记春秋皆以倒背如流。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晓也。我子性格刚烈护家为国,此次回来本是准备为国出力,不想却遭奸人所害,我岂能不怒?”
    “哦?你子真如此出色?”朱元璋好奇到。
    “绝非我片面之词,皇上明查。”
    楚流烟在一边听不过去了:“胡惟庸,我不管你儿子是何人,你杀人与你儿子丝毫没有关系,你又怎么解释?”
    “没关系?他们杀死了我儿子还说没关系?楚流烟你现在给我生个我将他抛于江中,我看你对我会不会一样没有关系!”
    朱元璋觉得场面过于火暴再次开口:“胡惟庸,虽然你儿子死在车轮之下,却说是纯属意外。而且以我大明律法,罪人也理应先呈交刑部,然后经过会审再处理的。”
    “皇上!臣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臣的儿子如今死了,你叫老臣如何不辛酸啊。”
    “哼!你儿子如此才华,也未见其来头朝廷,如今死了,死无对证,不足为信。”楚流烟根本就不同意胡惟庸的话。
    “我儿子对我孝顺无比,百善孝为先,还有什么能比孝顺更值得感人的。今日孝顺父母,他日必孝顺皇上!”
    楚流烟还不买帐:“你儿子?我怎么听说那厮长年出游,花天酒地,除了拿钱很少回家,这也叫孝么?”
    “你懂什么,我子文章才华,无不精彩,舞文弄墨,那更是不再话下。加之聪明无比,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伦理纲常,政治官道,无不精通。我大明有此子在,则为大幸,如今不幸夭折,乃是国之大祸,损失太大。所以臣觉得臣理应迁怒他人,先斩后奏也在情理之中。所杀者不过三小家之人,在我儿子死这事上这三人有着很严重的错误和责任。光是那个车夫,大雪之下野蛮前行,根本就不懂驾车之道,惊了我儿,遂惨死。”
    “是么?那我怎么听说是你儿子自己跑的太快又喝了点酒,不小心摔倒被轧死的。我还听说你儿子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一掷千金,整一败家子。那车夫乃是城中一老人,驾车四十余年,所有人都说他驾车稳,而且好。车内一妇人与一孩子,孩子高烧不止,本是准备带孩子去求医的,又哪来你说的责任?要怪就怪你儿子过于嚣张,终是报应不爽。”
    “你…你…你!”胡惟庸的脸都给她气白了,去看朱元璋,却忽然发现朱元璋根本没有仔细的听两人辩白,而是在仔细的呆呆的看着楚流烟,眼中闪出一丝弱智的光芒。
    “原来朱元璋对楚流烟有意。”胡惟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此一来,胡惟庸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处境不妙。朱元璋叫自己来,却又叫了楚流烟,若朱元璋真有收了楚流烟的意思,必然对其百般顺从,那自己岂不是非常不妙?
    如此一想胡惟庸急忙说到:“皇上,臣近日身体小恙夜不能寐,此事不过杀了几个无知小民罢了,还望皇上三思。”
    “胡大人贵为臣相,难道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么?”楚流烟讥笑到。
    “我身为臣相,连处置几个草民的权利都没有么?”胡惟庸有些急了。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臣相难道比天子还大?”楚流烟反问到。
    两人陷入了沉默,全部都把视线放到了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知道两人都在看自己,于是往周围看了看说到:“杀人偿命!”
    胡惟庸一屁股跌坐地上,没想到胡惟庸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一群锦衣卫直接出现将胡惟庸关押起来。
    胡惟庸被带下去之后,只声楚流烟。
    楚流烟对朱元璋说到:“皇上,我已经搜集了胡惟庸杀死三人的尸骸,一老一女一孩童,目无王法。”
    “恩。”朱元璋点了点头:“但这不足已令朕杀他,毕竟人家是老臣了,朕舍不得。而且杀了胡惟庸,难道真能解决问题么?”
    “胡惟庸所犯罪行不止如此,还记得胡正肯案不。”楚流烟问到。
    “那案子不是结了么,李卿查不出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元璋说完看着楚流烟觉得不对:“难道你有新发现了?”
    “是的皇上。”楚流烟很快就将事情托了出来:“我感觉上次之事过于蹊跷。皇上你想,这胡正肯多大的官啊,若不是胡惟庸推荐皇上能用他么?胡正肯贪污,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还很多人说是胡惟庸贪污,其实正在点子上了。”
    “可惜你没证据。”朱元璋淡淡的说到。
    “皇上,如果我找出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否能说明什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恩,你说吧。”
    楚流烟笑笑:“皇上,当初胡正肯一直到死,都没透露出什么。但是在胡正肯咬舌之后,却是由胡家老管家前去见的。老管家去干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胡家的老管家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其理由很简单,对完话胡正肯咬舌开始不说话了,肯定是他与胡惟庸之间商量好了什么协议。而据我调查,胡正肯的四名妻妾在之前一天全部自杀,包括其中一人还有身孕。按照长理推断,虽然不能说明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说四妻为其徇情也是很难理解的吧。再者,我猜想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胡正肯拿的,但是他去杭州之处却搜查不到,想了又想,我只得想到了他把银子藏到了家里。
    马上那日陪老管家去看胡正肯的两名牢头又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巧合一次是巧合,巧合多了,就一定是有意为之。
    胡正肯的家我去查探了,确实因该是放不下那么多银子的,这里我就做了一个假设,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哪里呢?
    所谓入土为安,死者勿扰,两者结合,我想到了胡家的祖坟。
    果不出我所料,其祖坟似乎新动过,我冒险掘坟,却发现里面并无尸骨,却是有一大坑,里面散着泥土,却一眼就看出是新添进的。我去晚一步,银子被运走了。以那个无棺大坑的大小,差不多能存那么多银子的箱子。那么这些银子哪里去了呢?胡正肯人在狱中自不可能,那么疑点就全部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这里就要提胡惟庸了,皇上还记得当初事情查到他的头上,胡正肯刚被抓,有人为胡惟庸辩解。胡惟庸先是直接缴获了五百万两银子,皇上还记得么?
    五百万两银子,他说是去胡正肯府上搜的,这点我就非常疑问。
    一来银子完好无缺,以我去胡正肯家中观察,胡正肯家藏不下如此多的银子,包括祖宗坟头也是如此。数目不少,难道他家人只藏银就不曾花过?连封条都未曾拆开,他又能知其中就是银子?还有家庭开销如此之大,有了这笔银子,各房早就分了去了吧。这笔银子是胡惟庸代皇上从国库播点出去的,若说里面有些什么,你说谁最清楚?自然是胡惟庸了,事情又一次怀疑到胡惟庸头上。
    李善长查案,如此查肯定要到胡惟庸头上,而朝廷之内唯一能说上话的就属刘伯温刘大人了吧,刘大人死的并不蹊跷,蹊跷的是死的时间。那日刘大人出事前刚与我等饮的半醉,一人再饮,必然不可能毫无把握,或许是心中不悦,喝完就会进房间的。不管如何,刘大人的死和胡惟庸也有一些关联和遐想。
    五百万两银子,胡正肯家放不下,胡惟庸那里可是放的下的。胡惟庸雇佣杀手,打手上千,家丁护院不计其数。皇上,我且问你,你说胡惟庸一月俸禄多少。这些人全不吃饭的?”
    听闻楚流烟如此分析,朱元璋也暗自点头。
    “皇上,我猜上次胡惟庸没事之后,就又一次将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挖出了。如果皇上有心,流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带领官兵去抄胡惟庸相府,定有许多脏银。”
    朱元璋点了点头:“还要等等,朕依旧在等消息,你先回去吧,如果事情确实这样,朕会派你去抄胡惟庸家的。”
    楚流烟退去。
    又过一日,朱元璋身边探子又来汇报,那些人其实是朱元璋派出去做卧底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毫不起眼,却掌握到了大量皇帝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胡惟庸这些年来作威作福确实如此,残害忠良,贪污克扣,中饱私囊,营私舞弊,结党私营,官匪勾结,豢养杀手等等等等无数罪责全部被揪了出来。朱元璋看着厚厚一达,感觉背冒冷气。这还好自己动手早,胡惟庸的势力如今已经难以想象,再假意时日,只怕天下便要姓胡了。
    “将王松,王光洋两人唤入宫内绞死,胡惟庸被拿不得外泄。派人去请李存义,扬文裕抓起来,将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延安侯唐胜宗…”朱元璋陈列了一大块人的名字,罗列一起,让锦衣卫去抓人。
    许多重臣都很快都要被抓起来,关键是看时间一致,一起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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