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

“ANNE，去不去喝杯咖啡？”
    收拾完东西，ANNE刚要离开，便听到阿南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响起。她摘下墨镜，拿在手上晃了晃，等阿南走近了些，她才微微一笑：“怎么，我们的新老板找你谈完了？”
    明显的看到ANNE眼中的调侃，阿南的脸色微微显红，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早就谈完了，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才出来找你的。”
    ANNE歪头看着阿南，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隔了一会又若无其事的轻耸了耸肩，将墨镜戴上：“去喝咖啡，好啊！”
    “似乎，这位新总裁对你……不怎么在意。”话至中途突然顿了一顿，阿南将身子朝ANNE靠了靠，说道。
    ANNE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长发，嘴角扬起一个极清淡的笑容：“是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她中途接收一家公司，完全没有必要对每一个员工都和颜悦色，象你们这样的中层领导人才是她最紧要抓住的。”
    阿南望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兴许只是女人最基本的嫉妒了？”看到ANNE不屑的笑了笑，他又道：“你也看到了总裁是如何的漂亮，而你又是模特界的NO.1，要说你们两个这么美丽动人的女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火暴点的碰撞，呵呵，Itishardlysimple，simplyhard。”
    “有吗？”ANNE咯咯笑了起来，当要露出洁白的牙齿时，她微微偏过了脸。
    “说不定，我们这位新总裁根本不是什么天意的老板。”没隔一会，ANNE端正脸，撑了撑有些下落的墨镜，说道。
    “什么？”开着顶蓬，风似乎有些大，一下就将ANNE原本声音不大的话给吹散了，阿南一边关着顶蓬一边问道：“什么天意的老板？你是说新老板？”
    “是啊，我说我们这位新老板不一定是天意的老板。”ANNE将车椅放躺一些，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半躺下，说道。
    “为什么？”阿南笑了笑。
    “很简单。女人，尤其是自己做服装生意的女老板，自己生产服装的女老板，很大一部分是不会穿自己的产品。”ANNE撇了撇嘴，“就算产品再如何的好，至少女老板在穿的时候是不会打上产品标志的。”
    “有这种说法？穿自己公司的产品出席各种酒会，不正是最好打广告的机会吗？”看到ANNE端正颜色的脸，阿南突然觉得有点想笑，“女人对名牌服装不是有种天生的狂热吗？”
    “那是在普通人心里。”ANNE白了他一眼，“如果是天意的老板，而且还是那么一位青春美丽的女人，她的品味是不会那么肤浅的。没有标志或者标志很不起眼的顶级服装才会引起与会女人的询问，那才是最让人称赞的广告手段；穿着一身标志的服装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暴发户！”
    “具有高品味的人，在穿着服饰方面是比较低调的，世界上顶级的服装品牌在他们身上看起来就如同普通服饰一样，你不亲身去感受是体会不到的。那些服装就算有标志也是在很不起眼的地方，它突出的是服装，而不是那个标志。”ANNE转悠着一根手指，慢悠悠的说道，“没品味的人买服装买的是标志，而有品味的人买服装则买的是效果。”
    “可是，如果不是那个品牌，又会有谁去买？”阿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ANNE狠狠的再次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是天意的老板，既然能够将公司的产品做到亚洲顶级，那么她的品味就绝对不会差！而昨天晚上她穿的那件呢子大衣是天意公司产的‘缘意’系列装的冬季系列，在大衣烫金边的地方能够看到天意公司的标志。”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阿南张了张嘴.
    ANNE哼了一声，道：“这是新款上市，它的标志就在大衣双排扣烫金边的中间，从上到下，一溜儿都是。”
    “嗯，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修饰用的花纹，感觉还挺好的。”阿南笑着说道。
    “那花纹都是长在脸上的。”ANNE继续哼着说道，她的脸朝窗边一撇，欣赏起街上的风景来。
    阿南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才说道：“女人，真是天生的……没话说。”
    “ANNE，你真能从一件衣服确定我们这位新总裁不是天意的老板？”隔了一会，阿南望了望她，又说道，“或者说，昨天晚上那位赵助理说的话是假的？”
    ANNE回了回眼，没有说话，阿南笑了笑道：“不过这么漂亮的女老板可是少见得很，说不定……”
    后面一句话刚起了个头便断在了当中，ANNE有些惊讶，禁不住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总不会你是不好意思说吧！”
    阿南看着后视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喏，你看，后面那辆奔驰就是我们新老板的车，她正示意要我靠边慢行。”
    “是吗？”ANNE一愣，扭头看去，在距离两米的距离，一辆银灰色的奔驰闪着边灯跟在后面，透过没有镀膜的挡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漂亮得让女人嫉妒的新总裁正坐在驾驶位上。
    “当做没看见。”回身坐正，ANNE平淡的说道。
    “为什么？”阿南怀疑自己听错了，措不及手的望了ANNE一眼。
    可就在这一句话之间，那辆银灰色的奔驰已经超越在前，打着灯，堪堪擦着黑色奔驰卡住了车位，慢慢的停了下来。这一下也迫得阿南不得不将车子也停下来。
    银灰色奔驰静静的停着，应急灯时不时的闪着。黑色的奔驰内，阿南与ANNE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对望着却没有说一句话。
    “ANNE，你嫉妒了。”过了好一会，阿南先软下来，叹了口气。
    “没有。”很简短，也很干脆，ANNE没有丝毫停顿的回答。
    “那……我下去问问，她找我什么事？”试探着，阿南一手摸向车门把手，一边仔细观察着ANNE的神色。
    似乎很出乎人的意料，ANNE慢慢拿下墨镜，缓缓的朝阿南露出一个微笑：“不行！”
    “那就是嫉妒了！”阿南松了口气，盯着ANNE的眼睛。
    “没有！”ANNE再次斩钉截铁的回答，随即，她的语气稍微软了点，“现在已经是下班的私人时间，老板没有权利占有任何人的私人时间，她要找你谈事的话应该是在上班时间，而不是现在！”
    “现在我并不能肯定她找我就是谈工作上的事情。”阿南微微笑了起来，“再说，老板下班后找员工，或许只是想与下属搞好关系，成为朋友。”
    “是啊，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女老板，有钱的女老板，非常有钱的女老板……”ANNE重重的喘了口气，一连串不停顿的说道。
    “嗯，有道理。”阿南微笑着，摸了摸下巴。
    “美丽动人，青春富有的女老板加上一个风流潇洒，英俊多情的南公子，真是一场浪漫的偶像剧，或许再来一场ONENIGHTSEX，那就更让人满足了！”斜眼瞧着阿南，ANNE语气冰冷。
    “想法的确不错……”说了一半，阿南的笑便成了苦笑，“你这么一说，我成了什么人了？”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ANNE淡淡一笑，说道。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是不是太偏激了点。”阿南皱了皱眉。
    “不服气吗？”ANNE轻声笑了起来，“你找一个这样的男人出来：对女人的承诺从不食言，对女人的感情绝对专一，对女人从不找任何理由……若是你找出这样一个男人，就算他大我十岁我也绝对会跟着他，即便是做情人！”
    “哈！”阿南干笑着，刚要说话却发现不对，看着ANNE，“你这话不是下套吗？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两人对笑了一阵，看到ANNE已然解冻的面容，阿南道：“现在不生气了？那我去看看新老板有什么话，”说着朝外面银灰色奔驰一抬下巴，“可不能让她等太久了。”
    ANNE微垂下头：“好啦，你去吧，还不知道你会以为我是多小气的女人。”可就在阿南刚半打开车门，一只脚就要踏出去的时候，她又道：“其实，我并不是嫉妒，而是，对她的感觉不好。”
    “我知道。”阿南回身一笑，伸出手想拍拍ANNE却停在了半空，最后只拍在了座椅上，“现在都讲究感觉不是吗？我明白的。”说着，他转身便下了车。
    “诶——”ANNE刚开口却正见到车门关上，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阿南朝前面那辆奔驰走去，隔了好一会才低低道：“话也不听我说完就赶着过去，男人，有异性没人性，亏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说着这话，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她虽然认为阿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阿南却不仅仅是这样认为，在朋友前面能加上一个女字就再好不过的了。
    ANNE颇有些心思不宁的看着阿南走到了车边，她的手指轻微的扭结着。阿南弯着腰，伏在车窗上，与新总裁在说着什么，偶尔还朝ANNE瞟来一眼，说了大约有两分钟，他再次朝ANNE看来，只是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
    等阿南重新坐回车上，ANNE拢了拢散发，语气平淡的问道：“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阿南长吐口气，握着方向盘，稍微等了等便转头看着ANNE：“老板找的是你。”说完，他便又将头转而看着前面的奔驰，眼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ANNE一愣，红红的唇一颤，张了个小O形，随即她又恢复颜色，撇过了头：“找我干什么？”
    她还待说下去，阿南却是重重一咳将她的话打断：“不是工作上的事，只是想请你去喝一杯。”
    ANNE不敢相信的回过头，隔着墨镜与阿南对望着，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请我去喝一杯？好象我跟她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
    “就当做是最普通的朋友，去喝一杯也没什么。”阿南看了看她，却是一欠身，探了过去，替她将车门打开：“去吧，没必要弄得人怨人恨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老板，给她个面子也不为过。”
    ANNE微挑着眉看着他，呼吸之间努了努嘴：“好啦，不让你为难。”说着，她起身下车，扶着车门又弯身朝车里看来：“记住，你可欠我一次！”
    她晃了晃雪白修长的手指，一拎挎包走了开。直到她上了前面那辆银灰色奔驰，阿南才收回目光，悄无声息而又满心疑惑的叹了口气。
    从ANNE上车到下车到坐在两条街外的咖啡馆内，她与新总裁褒姒都没有说一句话。两位女人虽然怀的心思不一样但各呈漂亮，冷酷逼人。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鄙姓王，王姒。”
    直到第一杯咖啡喝完，两人间的沉默才算是打破。褒姒放下杯子，用纸轻轻点着唇角。而就算说着话，她的眼角也没有抬起来一下，从她的语气间更是听不出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ANNE不露声色的哼着，一杯咖啡在她一口便喝完了，然后便是微垂着头，盯着桌子与腿之间的缝隙，交握在大腿上的手不停的敲着点鼓，要不是因为见对面的女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担心自己先有举动而弱了气势的话，恐怕她早就起身走人了。
    “除了你的英文名字，难道你不想介绍一下自己？”招呼侍者再添一杯咖啡，褒姒不急不缓的说道。
    “张馨云。”ANNE极快的扬了扬眼，简短的说道，很明显的，她的眉头皱了皱，“如果王总裁有什么话要说的话，还是请抓紧点时间……”
    端起杯子，褒姒终于抬眼看着ANNE，靠着杯缘，声音低且模糊：“时间，好象时间是从不缺的。”
    她只是吸着咖啡的香气，声音倒是亮了亮：“只是喝杯咖啡难道不行吗？”
    ANNE讶然的看着她，看到褒姒脸上的神色不象是开玩笑，不由得皱眉道：“既然如此，那这杯咖啡我喝完了，多谢王总的招待。”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这么快就急着离开，看来你对我挺有成见的。”褒姒放下杯子，静静的看着她，“在我的印象中，好象我们俩个从来没有见过面。”
    ANNE站起半侧着身子，臂弯挎着包，手上拿着墨镜，微微扬了扬嘴角：“就算王总是我的上司，可我也没认为王总能够任意占用我的私人时间。王总请的咖啡我也承情了……”
    “本来是想请你喝茶的，不过想了想，还是请你喝咖啡的好。而我请人喝咖啡有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习惯。”褒姒不急不缓的说道，而这一次她却是与ANNE直接对视起来。
    “第一杯咖啡我是不会说任何事；第二杯咖啡的话，我会问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第三杯咖啡我才会说正事。”
    虽然内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自己离开，可ANNE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象着了魔一样定在原地听褒姒讲她三杯咖啡的习惯。
    可话已经听到了耳朵里，她勉强一笑：“对于王总的习惯我并不欣赏，与其浪费两杯咖啡的时间，王总还不如利用它来多想想自己公司的发展问题。”
    “你真是这么想的？”褒姒眼中似乎蕴涵了一丝笑意，可等ANNE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是还是不是？ANNE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本是一句无心的话，不论是不是她都没存这个心。这一下明显的是自己落了下风，ANNE暗自愤恨不已。
    “来当我的机要秘书，对于这个提议，不知张小姐意下如何？”再次端起咖啡，褒姒轻抿一口，缓缓道。
    缓过神来的ANNE一愣，有些傻眼的看着面前的女总裁，张大嘴，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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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全大哥，你瞧，那边……哇！”
    “又发生什么碎尸案了吗？”
    “哪有那么恶心？保全大哥真讨厌……”
    “是吗？我追你追了三条街是够讨厌的。”
    “嘻嘻，我长这么大，论起追求我的人来，保全大哥是最疯狂的一个！要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追我追了三条街哦！”
    “等等，追和追求可是两个含义的词。再说，很简单的道理，你不跑我追你干什么？”
    “这都要跟我计较……哇，保全大哥你快看那边，两个好可爱的小孩……过马路了！”
    “可爱的小孩？嗯，会有人照看的，不用我们两个担心。”
    从机场出来到闹市下车，上述基本相同的对话就出现了不下五次。在闹市的街头，一个结实粗壮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在他身旁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七的靓丽女郎。两人相隔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那女郎欢快得如同一头小鹿，或左或右的绕在男子两旁，抛开之前发生的事情，从这一刻看来，两人十足的情侣。
    “保全大哥，你确定你二姐是在闹市区而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外？”见项羽再也不为所动，李怡终于停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问道。
    “如果在闹市区动手，你确信我能打赢几个冲上来英雄救美的男人？”笑着转头，项羽学她般眨了眨眼。
    “哈——”李怡张嘴转头，在看不到项羽的一刹那又将嘴闭上，“看你的体形，怎么也能对付十个八个，再加上你保全的身份，又可以加上五个，再凭你的长相，估计也能吓晕五个……”
    “哈哈，哈哈……”项羽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一指前面不远的一栋高楼，“瞧，我二姐就在那里上班。”
    “天道大厦……”李怡伸伸舌尖，舔了舔下唇，“荒郊野外的风景多好，至少眼界开阔多了。”
    项羽微微一笑：“给你个主意，跑进女用洗手间的话我绝对不敢追进去。”
    李怡哼哼的瞟了瞟他：“那可说不定！”
    “你二姐是干什么的？你带我来见她不会是对我……”在电梯里，按照项羽的指示，李怡按下了十九层的按扭，趁着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没那么复杂！”项羽惊讶的低声叫了叫，“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你舞跳得很好，而我二姐公司正好有一个广告需要会跳舞的人来拍，于是就找上了你。”
    李怡疑惑的皱着眉：“有那么巧，你待在大草原也能找到我？”
    “不是找到了吗？”项羽张大嘴，无声的笑着，“你有追根究底的习惯，真适合去做科研。”
    “嗯，我还是要去上一下洗手间。”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李怡突然又按下另一层的按扭，急忙说道。
    项羽也不阻止，看到李怡有些焦急的等在门边电梯停下来的神情，笑得摇头，电梯门一开他就说道：“到了，洗手间朝右。”
    “谢谢。”李怡下意识的道谢，随着话朝外小跑着冲去，刚跑得两步又疑惑更甚，回头看去，项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却没有紧跟着自己，而是缓步走着，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容。
    “对不起，小姐，这里平时是不允许有过激行为的。”正扭头跑时，不提防李怡却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自己的人不高，只将近一米六的样子；一身米白的职业套装，剪裁合体。微一细看下李怡有些吃惊：这服装可是天意公司的，在市面上并没有看到过，再根据穿着的这位女性来看，这件套装似乎是天意公司量身定做的。
    这女子留着一头齐肩的短发，微微有些卷，乌黑亮丽；两道秀气的眉顺着眼线浅弯着，下面一双明亮的眼睛，晶莹闪动；她嘴角含着淡笑，却是让人感到一丝心安。
    这样的女子让李怡心中不自禁赞叹了一句。似乎是看出李怡又惊讶又疑惑，那女郎轻声解释道：“这位小姐，这里是天之道公司总裁办公的地方，除了天灾，水灾火灾的人为灾害，军事意外，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跑、跳、大声喧哗、嘻闹……”
    “这里是天之道公司的总裁办公区？”李怡惊讶的刚一出声，却见到那女子将一根手指伸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忙又将声音低下来。说着，她朝四周一看，这才发现前面墙壁上有个大大的“十九”红字，下面一块牌子，写着：总裁办公区。
    “看样子，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可需要我帮忙？”那女子看到走过来的项羽，眉毛微挑，却是马上又收了回去，仍朝李怡问道。
    “我……”李怡支吾着，低头回身看到项羽，咬着牙道：“我不是按下十七层了吗？怎么还是到十九层来了？”
    项羽哑然失笑，无奈的一摊手：“我总不能让已经上升到十八层的电梯马上下降到十七层吧？”
    李怡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声的做着嘴型，当看到那女郎仍待在一边，才醒悟过来：“你说带我来见你二姐，难道你二姐……？”
    项羽伸了个拦腰：“你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下你该知道我不是骗子和拐卖人口了吧！”说完他才朝那女郎一笑，“熙宁姑娘，你带她进去见二姐吧。”
    李熙宁神色间惊讶一闪而过，看了看李怡，对项羽道：“就是她？好，二哥放心吧！”
    “李小姐？”李熙宁嘴角带笑，略微探询的看着她，待见到她满是惊讶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才转身朝前一领，“请跟我这边来。”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跟在李熙宁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李怡禁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也难怪她好奇，先是有个想带自己见他二姐的人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甚至还未卜先知的等在自己刚到的地方；后又有这个做接待的女郎，在没有人介绍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名字……
    “在李小姐来这里的飞机上，你的名字就传过来了……”李熙宁微笑着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在得到这个虽然惊讶而在情理中，但一点也不意外的答案后，李怡脸上的神色有些失望。
    “那……我既没有向贵公司投放过简历，又没有任何熟人在贵公司，你知道你们总裁找我到底干什么吗？”低头想了想，似乎在电梯里问项羽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或者说她并不太相信那样的说辞，李怡又问道。自然，这一次她跟紧了一步，同时看着李熙宁的神色。
    李熙宁脚下一缓，微微侧过半边脸：“具体请李小姐来，恐怕只有总裁才知道。”说着她柔然一笑，“不过李小姐不用担心，被我们请来的贵客虽然大部分来的时候满心惊讶，却是满意的离开。说起来，我也姓李，跟李小姐算得上同宗。”
    “呵呵，我就是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人蒙在骨子里的感受就象关在笼子里的猴子，让我浑身不自在。”李怡干笑两声，讪讪解释着。
    李熙宁掩嘴无声的笑着。“李姐，看你年纪比我大不了两岁，你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看到她的神态，李怡眼中一亮。
    “还有李姐，你是不是有朋友或是熟人在天意公司做事？你这一身市面上都看不到，是定做啊？”
    “市面上看不到吗？”李熙宁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一身，“有人送来我就穿了。”
    “居然有人送？”李怡低声惊讶着，嘟起嘴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什么，随后她脸色一松，“等我有了钱，嘿嘿，我也去天意公司定做，顶极的品牌加上独一无二的设计，那才叫自己的服装。”
    已经走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李熙宁微笑着不答，她刚一敲门里面便传来声音：“是不是李小姐到了，到了就请进来。”
    李熙宁没有说话，含着笑将门打开，对着李怡做了个朝里请的手势。李怡笑着回礼，整个人刚过了一半却又拉将回来，眨了眨眼细声道：“李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多大年纪了，是怎么保养皮肤的……”
    偷偷朝里看了一眼，李熙宁这一刻连眼睛都笑了起来，用更低的声音回答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一千两百岁了你相信吗？”
    “不信！”先是愕然看着她，随后两个字短而有力的从她口中蹦了出来。
    在看到天之道公司这位总裁时，李怡有一阵的失神，或者说惊讶。年轻漂亮的女人很多，不自谦一点象她自己也算一个，象刚刚接待她的李姐也是一个……而要再加上有本事的女人……
    很媚！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态！
    端坐在深红木的办公桌后，虽然女总裁没有抬头，仍低着在桌上批阅文件，但从那可以看到的一小块脸庞，鼻似玲珑，唇红如樱……就让同为女人的李怡感受了个真切。
    “请坐，不用拘束。”很简短的说着，妲己持笔的手微微缓了缓，“我姓王，单名霁，雨后新霁的霁。对于李小姐的资料，我们大致的了解了一些，但还有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所以请你来想……”
    “等等……！”李怡刚坐下，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就要站起来，“王总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这时，妲己抬起了头，清莹的眸子打来，严肃的脸色微微一缓：“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放下笔，从办公椅上站起，稍微挺了挺腰，让久坐后有些酸疼的背松了松。
    虽然怎么看都找不出缺憾，可李怡却在此时暗暗吐了口气。看到李怡站起后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妲己先是轻微的一愣，随后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因为我们天之道公司近年来业务方面的拓展势头比较迅猛，我们一直以来在思考整个公司的宣传策略……”妲己看着她，神色淡淡，语气虽缓，但说出来的话子有一股咄咄之势。
    “请再等等……”李怡抬起手，阻止妲己继续说下去，脸上浮起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关于贵公司的发展策略和发展计划，我想现在我并不适合听到；另外，请恕我直言，现在我也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贵公司为什么会找上我？而且，请我来的方式似乎稍嫌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
    妲己沉吟着，似乎在斟酌字句，片刻后略微一笑又收住：“我二弟行事可能有些鲁莽了。在这里，我不仅代表他，也代表我和天之道公司郑重向李小姐道歉。另外，找到李小姐的问题，真要解释起来，就是前面关于我公司发展的问题……简单点说，便是我公司外出的探寻人员发现李小姐比较符合我们公司订下的宣传计划中的人员，请李小姐到我们公司来，是想请李小姐做我们公司产品的代言人，时间是一个月！”
    “虽然代言人的身份只有一个月，但李小姐能免费享受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各一套，这其中也包括我们公司推出的高贵路线的产品；甚至李小姐在其后自己购买的话，也能终生享受八折优惠。当然，这些都是额外赠送的，作为我们公司的代言人，报酬是优厚的。”
    看着妲己一直微笑着的面容，听到她说出的条件，李怡要说不心动还真是不可能。天之道公司的产品受女性追捧的原因就在于它的贴近性，自然性！比起市面上流行的那些名牌化装品，天之道系列能让女性在化妆后与化妆前有截然的区别，但是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化妆的结果，这就是天之道系列与其他品牌的最大区别。
    “为什么只是一个月？”思索片刻，李怡问道。
    “相对起大众化的宣传手段，我们公司比较推崇一家全球闻名公司的宣传策略。它的广告是由众多明星组成，每个月都是不同的明星主打，而且明星涉猎的范围是各行各业，并且每一个地区，它主打的明星必然也是当地当时极度受欢迎的一位或几位。”妲己微笑着，不急不缓的说道，“在这方面，我们公司没有必要与世界级企业叫板，我们借鉴它的这种理念，却不用完全照搬，我们提出的是平民化明星概念！我们就认为李小姐是平民化明星！”
    “一个平民只需要精美的包装，行之有效的推广手段，成为明星是很显然的事情。当然，在成为明星之后，她就失去了平民化的身份，这也是我们公司只与李小姐签一个月代言人条约的问题。如果一个月代言人的身份结束后，李小姐对我们公司感兴趣，而且李小姐的能力在我们公司也能得到体现，我当然欢迎李小姐在我们公司任职。”
    说完这些话，妲己就又坐回办公桌后，微微前倾着身子，似乎在等着李怡回答。
    “如果……做贵公司的代言人之后我想在贵公司任职的话，王总认为我能担任什么职位，或者说能做什么样的工作？”李怡微一迟疑，轻颦眉尖，问道。
    “我认为……最高能做到……机要秘书！”唇角浅弯，似玫瑰绽开，妲己看着李怡，眼眸中一层晶莹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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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就到了。待会见！”一款粉红色小巧手机在女人白皙的手上轻盈一转便掩去了形迹。虽然已经是秋天，但爱美的女人还是舍不得换下那一身曼妙的裙子。
    如瀑布般笔直细黑的秀发拉到背间，再配上那一身长至脚踝的浅绿色连衣裙，静静的走在校园里，女人实在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当女人走过球场边时，她的目光稍微转偏过去，立时引得场上一些人的口哨。她只轻微的笑了笑，并不着恼。见到她这般模样，其中胆子大的人更是吼起了情歌，以希冀能够引来女人更多的目光。
    其实她离开校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年的样子，可对她来说这一年却象是把她从懵懂的少女整个的变成了都市女性，让她彻底的脱离了校园。这是怎么变化来的，女人只摇了摇头，她也不懂。
    “方绿筠！”
    正在散漫着目光，毫无目的的随意打量，女人被这一声叫住了。她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短袖，理着平头的年轻男子正朝她跑来。在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是说好在前面等，你怎么过来了？”方绿筠微微提着惊讶的语气说道。
    在女人面前站定，蒋文林只喘了两口粗气，他呵呵笑着：“也没多远，早早的看见你了，一想到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是第一次来找我，再怎么我也不能让你走多路啊，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方绿筠微挑着眉眼，看到他神情腼腆的说完，禁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小手微微掩了一下嘴又放开：“你过来陪我一起走，我还不是要走这么一段路吗？”
    蒋文林眨了眨眼：“我们可以不用走过去，那边现在可找不到什么地方坐，不如我们往回走，我记得前面有家校园咖啡馆……”
    “女人坐久了就会变丑的。我也好久没进过校园了，还是朝前面走看看风景吧！”方绿筠将挎包搂在胸前，眼光溜了溜。
    蒋文林无言的应承了。两人缓着步子朝前走着，校园的景色比较清爽，偶尔吹过的秋风也让人浑身舒泰。这样一男一女类似情侣，或是情侣相伴走着的情景并不少见，但也许是方绿筠比起诸多的大学女生要漂亮得多，时髦得多；也许是蒋文林高高瘦瘦，温文尔雅，加上方绿筠不经意间流露的成熟温柔，两人气质如此贴切而引得不少人错身而过投来善意的笑脸。总之，就在两人默默走着的这十分钟里，受到的关注实在是不少。
    见到方绿筠投向自己的眼中流露着些许询问的意味，蒋文林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那些打招呼的都是我的同学，他们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打招呼？”方绿筠微微愣了愣，随后才醒悟是那些笑脸，淡然一笑：“这么说来，你的女朋友他们都认识喽！”
    “没有，我都没有交过女朋友。”蒋文林摆着手解释道。“不过女性朋友倒是有。”
    或许是没有想到蒋文林会来这么一句冷幽默，方绿筠讶然的看了看他，随后笑了，搂在胸前的手不自禁松缓下来，任由自己的挎包落回了腰侧。
    “我记得我上大学那会，男男女女都忙着来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找朋友的，不论男女都很少，当时我就是他们眼中的另类。”方绿筠笑了笑，说道。
    “这个，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吧！年轻，就是资本，或者套用现在的一句广告词：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蒋文林耸了耸肩，道。
    方绿筠无声的笑着，再次看了看他，随即高举着双臂，状似伸了个懒腰：“其实，这次来找你是来谢谢你的，所以请你去吃一顿。”
    “谢谢我？”蒋文林慢慢重复这几个字，“你是说你的工作……？”
    方绿筠点点头：“是啊，要不是你这个小男子汉的鼓励，我是不可能有那么长久的信心。”
    “小男子汉……”蒋文林不满的轻声嘀咕着，“女人化了妆是看不出年纪来的，说实在的，我倒不认为你比我大。”
    对于蒋文林的这句话，方绿筠自然是听见了，她眨眨眼：“好啦，排资论辈干什么，今天是我发第一个月的工资，我专程来道谢，你当然是要向我道喜。”
    “那的确是值得庆祝一番，我可就不会客气啦。”蒋文林笑着搓着手，装出一副要大宰方绿筠一餐的样子，逗得她轻笑不已。
    “我记得校园门口有一家牛排店，我可是垂涎好久了，不如我们就去那里？”
    方绿筠歪着头看了看他，露出少有的俏皮神情：“你不必这么替我省钱，稍微贵一点我也不会心疼。我刚领了上个月上一个公司的工资，而这个月我就要去另一家公司上班了。”
    “你跳槽了？”蒋文林一愣，原本的笑容也一下便收了回去。
    “别乱想，我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方绿筠笑着，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换的公司是天之道。就是做女性化妆品的公司，就是现在很火，很有名的那家公司，就是……”
    “我知道，天之道公司就在这座城市里面。”蒋文林苦笑着打断了方绿筠还要继续的话，“比起那些小公司，天之道的确要有发展前途得多。”
    “是啊，所以我一接到天之道公司的录用通知，我立刻辞掉了现在的工作。”方绿筠笑嘻嘻的说道，此刻她的神情便如同一个刚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替你担心了。”蒋文林长舒了口气，先还有点紧张的脸色也松缓下来，“你去天之道公司可不是当什么业务员吧？”
    “怎么会？”方绿筠翘了翘鼻子，“我投了一份简历，没想到是天之道的老总亲自面试的我，而且，给的我的职务让你听了吓一大跳！”
    “是吗？”看着方绿筠，蒋文林心里再次砰砰直跳，嘴里下意识的接道。
    “天之道的老总给我的职务是她们公司研发总裁的机要秘书！”
    蒋文林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又听得一个女子清脆的呵斥声：“你们烦不烦？天天跟着我干什么？”
    话音还在耳边响的时候，蒋文林便见方绿筠朝自己这边一靠，似乎就要朝地上倒去。他眼疾手快，扶住方绿筠朝肇事者看去，而那人也正在此时抬起头朝这边看来。圆圆的眼睛，黑纯无杂，似乎从这一对眼神中能看出她的气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