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第1章:室女之章&LBU:帕米尔之冬 E:一二三说茄子(中)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LBU:帕米尔之冬
    E:一二三说茄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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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云贵川联合军工州,傍晚,成都军区总医院妇产科病房,龙嘉峪坐在床沿削着苹果,夫人雍容昨天刚刚为他生下一个男孩,虽早产近三十天,但在保温箱中各项指标稳定,眼下母子平安,终于让龙嘉峪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只不过,好好的红旗坡冰糖心苹果被我们除了使枪之外一律手笨的龙大旅长活生生削成难以入目的歪瓜裂枣,还是叫一旁把这些新疆阿克苏地区特产大老远带来的师武有些看不下去,正准备上前帮忙时,却被半躺在床上精神还不错的雍容伸手请坐下来。
    “其实,这次最高兴的不是我和老龙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是时隔两年师武你终于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雍容人如其名,就算此刻产后面色仍显苍白,但内在的气质无法被掩盖,那高雅从容的自然微笑,庄重大方的仪态举止,随时随地使周围与她交流的人感到一种如影随形的温馨与亲切,仿佛世界之大,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是春天。
    而面前人并非出自说话艺术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也让师武再次感受到久违的、属于嫂子亲人般无微不至的关怀,一时只顾坐在椅子上傻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听说你还交了个外国女朋友?”
    这个嫂子也知道?师武尴尬望向龙嘉峪,虽然旅长在生活中是个以服从老婆命令为天职的好男人,但也没必要什么都主动交待得那么清楚吧……龙嘉峪埋头继续修理手中坑坑洼洼的苹果,抽空回以又不是什么坏事的眼神,雍容见状不禁轻笑出声:“没想到我们师武也会有害羞的时候,以后有机会去斯瓦尔巴群岛,记得带我见见那个匈牙利女孩儿噢?”
    师武点点头,听嫂子谈及雅歌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比卡那个大胃王吃破产,一会儿正好就近找个银行,把这两个月的津贴及龙嘉峪私人给予的补助全部兑换成欧元给女友汇过去,反正自己在部队上也花不了什么钱,而秋分先前支援买船的那笔巨资也没说要还……
    “对了,第二轮考核情况如何,十位队员中有没有谁不习惯?”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雍容后,此刻龙嘉峪总算有心情关注一下依旧还在进行的选拔赛了。师武笑笑,想旅长还真是会明知故问:“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怨声载道’,几乎没有谁习惯得了。”
    龙嘉峪呵呵一笑,雍容不知他们搞什么鬼,问师武第二轮考核怎么了,难不成比之前还要严苛?师武说倒也不算,如果把首轮考核看成是武试,那这第二轮考核就是地地道道的文试,十位队员每天都要在E联华旅专职人员的监督教导下背记各国风土人情,而作为重中之重的英语及西班牙语学习,更是让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抱怨,还不如在慕士塔格山上再待一个月来得轻松。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首轮考核优胜者里面也不乏文武双全之辈,比如师武所关注的短发女兵卢娜,其英语本就有一定基础,加上对外国文化又比较感兴趣,因而在前几次笔试中一路顺风顺水。另外还有记忆力超群的云尚和聂霜露,以及懂得各种学习技巧的薛峰,几个人成绩都挺不错。而目前分数处于垫底位置的,是和他们关系要好但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书的冷非,这家伙战斗能力还行,但说到吸纳其他方面的知识,整个一木头脑袋,油盐不进……
    原来是这样。
    雍容明白丈夫制定考核内容时的考虑,毕竟“二十四节气”特别行动小组成员所面临的任务环境大多比较特殊,且时常身在国外,哪能不通国际语言及相关风土人情?但这对于成天舞刀弄枪与体能训练为伍的特战士兵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喂,你丫听到没,原来不光是我们要学那些鸟语!”
    某人丝毫不注意压住声调的话语,外面该听的人听到了,里面不该听的人也听到了。师武轻步起身,来到动静发出地稍微停顿两秒,然后猛地拉开房间门,直接造成附耳听墙根的三个看样子年纪不过十岁的小孩失去身体支撑,顺着开门方向一个推一个“扑通”跌入病房……
    “哪来的小屁孩,难道父母没告诉过你们偷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吗?”
    “我们没有父母,只有干妈!”留着偏分长发的男孩儿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朝师武撇个冷眼,提着手中塑料袋装的玉米径直跑到雍容床前,语调异常亲密地喊了一声,“干妈——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玉蜀黍!”
    哈?!
    这个浑身上下脏兮兮活像从山里跑出来的野孩子,竟然管少将夫人叫“干妈”?!
    师武惊讶间投来求证眼神,雍容见后略感无奈地一笑:“他们是我和老龙去年机缘巧合之下收养的孩子,张霄舟、徐辰枫和凌小寒,此事说来话长,但五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可没给我们少添麻烦。”
    五个?师武往门外瞅瞅,又把视线移回房内重新数了数,这怎么看都只有三个啊……
    “哎?”雍容也发觉了这个问题,“翼轸和宗瀚呢,你们不是一向影形不离的吗?”
    霄舟尚未想好怎么说,不会撒谎的小寒已经在旁替他如实作答:“刚才我们被人家放狗追的时候不小心跑散了,没事的,一会儿他们自己能找过来。”
    雍容听后一惊,不顾身体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人放狗追你们?为什么放狗追你们!”
    看到霄舟和辰枫送上的幽怨眼神,小寒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心直口快说错话了,后面无论问他什么,都死活不再开口。雍容被三头【沉 默 的 羔 羊】急得要死,倒是师武结合这群小鬼所带来的“礼物”明白个大概:“他们该不会随嫂子您一起住在E联华旅驻地旁边的家属区吧?如果我没记错,离家属区不远有片智能温室大棚,里面种植许多非时令蔬菜瓜果,但同时也有两条看门护院的大狼狗,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师武一语点醒雍容,望眼袋中连苞叶都没来得及剥便遭囫囵掰下的“赃物”,几乎可以肯定不是通过正当渠道购来的,是说这个时节外面怎么会有玉米卖!眼下证据确凿,对此一直没有发话的龙嘉峪先把病房门关好,回过头来面上堆满即将打雷的乌云:“我看你们几个小子是又想挨罚了吧,居然敢跑别人大棚里去偷东西?!”
    见状,霄舟与小寒赶忙躲到某人身后,而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辰枫则可怜巴巴地望着雍容:“我们听说干妈生了个弟弟,想买点好吃的给她补补身体嘛,可我们身上又没有钱……
    “对不起,龙叔,我们知道错了。”
    他们管雍容叫“干妈”,却称龙嘉峪为“龙叔”?师武一时被绕得有点乱,细想之下又可以理解,毕竟龙嘉峪身为E联华旅旅长,平白无故多了几个半大小子追在身后喊“干爹”,被部队里的人听到了影响不好。
    雍容见他们一脸委屈样,心中没了责备的意思,拉龙嘉峪坐着消消气后,又从丈夫口袋里掏出一些零花钱塞给辰枫:“回去的时候记得把玉米钱付给人家,以后千万别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辰枫接过意外之财一个劲点头,心想总算得以平安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霄舟却不忘是谁报点,一心只想把他也拖下水来:“龙叔就知道骂我们,这高个子大叔肯定也去偷过,要不然他怎么知道那狗跑得快!!!”
    高个子……大叔。
    龙嘉峪和雍容闻言一愣,心想这称呼听着虽有点奇怪,但从体型和辈分上来说……似乎没什么问题。从未想过有人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师武,此刻心中重点不是自己年仅26岁,而是面前该死的小鬼,这TM都能被你给看出来?!
    想当年,师武于日常训练间隙,经常伙同“二十四节气”一期成员流窜到家属区附近温室大棚给大伙儿免费加餐,与霄舟他们不同的是,其每回都会带上自己所饲养的战犬去勾搭人家看守棚子的狼狗,因而基本上没被追咬过,除了有一次,帮师武去笼舍取狗的秋分不慎牵错,以致棚里三条公狗混战成一团,最后农民老伯操着锄头杀出来,害大家都玩命跑脱了气儿……
    如此小的年纪,就能透过事物的“现象”看“本质”,不得不说,这个叫张霄舟的小鬼,还真是机灵得……形容为“鸡贼”更合适!
    唉,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虽然几个孩子第一次和师武见面,但某些特质仍经由他们唯一的共通点得以跨时代传承,这个共通点就是自己只会带兵不会带娃的愣头丈夫——龙嘉峪。谁让他平常老把孩子们当特种兵养,说什么为了生存应学会利用身边一切资源,这下可好,他们连吃饭也找到能利用的“资源”了,后生可“喂”!
    想到这里,雍容苦笑间拿来师武买的水果,让霄舟去卫生间洗洗然后分给辰枫和小寒吃,谁知他们根本不管有皮没皮脏与不脏,抓起袋子里的苹果就啃,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仨人吭哧吭哧的吵耳动静……
    不消一刻钟,一袋十个全数被消灭干净,师武看得心里直叫疼,不管是对于自己千里迢迢买来的苹果,还是那吃苹果的人:“旅长啊,您老平日怎么‘虐待’他们了,这吃相恐怕只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才可以看到,这个年纪孩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用不着那么早进行抗饥饿训练吧?”
    “瞎说!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龙嘉峪真是怕了这群天生就会坑人的小鬼了,每天吃得不比谁少,看起来却比谁都惨,还好张翼轸、毛宗瀚两个填鸭式疯狂进食的家伙不在,否则再加十斤苹果也不够他们哥俩塞牙缝的。
    时候已经不早,小鬼们该探望的探望了,该吃的也吃了,雍容拜托师武开车送他们回去,顺便找到此刻不知流落何方的翼轸和宗瀚,免生意外。
    对此师武表示不用担心,这是社会主义国家,朗朗乾坤,成都又是国际化大都市,不会有什么危险。雍容解释说自己不是担心二人会遇到危险,而是怕他们会给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和国际化大都市平白无故制造危险,再说现在天快黑了,哪来的乾坤朗朗……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重重推开,一眼望去满身是伤的翼轸和宗瀚一人抗一个会动的大麻袋冲进来,见到雍容头一句话便是:“干妈,我们给你带了两条狗——”
    噗!!!
    开车回E连华旅驻地的路上,师武一直在替旅长与嫂子感到心累,他们收养的这是什么鬼打孩子啊?偷人家地里玉米不说,连人看家的狗都给打包绑来了,还好棚子上年纪的主人没亲自杀出来抓贼,否则还不知道谁逮谁呢!青出于蓝胜于蓝,若是“二十四节气”一期成员得悉当年撵自己满街跑的两只狼狗居然被俩十岁孩子生擒,恐怕也没什么脸面再于队中继续厮混下去了。
    还好,几个小鬼心地与本性不坏,没打算把五花大绑的狗给吃了,要是那样,爱犬如命的师武估计会把他们直接拖去山里活埋……
    话说回来,E连华旅驻地距离成都市中心五十多公里,之前小鬼们身上又没钱,到底怎么溜过来的?对此小寒说有腿走过来的啊,师武问他们走了多久,得到的答案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足足十个小时。
    不吃不喝步行十小时来到医院,只为给干妈带点吃的,虽然这种行为不值得鼓励与提倡,但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爱雍容,也拥有与生俱来的坚强意志,在某些方面属于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哎,你们几个,长大了想不想去当兵啊?”
    师武驾驶“二十四节气”名下的墨绿色皮卡车一边返回家属区,一边询问扎堆挤在后排的五个小鬼,而准备送还农户的两只倒霉狼狗,则关在后车厢新买的笼子里面,一路狂吠不止。
    “当兵有吃的吗?”
    “有,想吃什么吃什么,且部队里面吃饭不用花钱,不单不花钱,每个月还有钱可以拿。你们看我,当兵以后长得多高、吃得多壮?”师武知道跟小孩子讲不得大道理,只捡他们爱听的说,反正目的不过是提前下个暗示,以便让他们日后有机会能够踏上自己未走完的这条路。
    “没意思。”
    “长成那个样子,简直浪费粮食。”
    嘿?我去!要不是真心看得起几个小鬼,听到这话师武直接就踩刹车让他们再花十个小时自己走路回家了!那不按套路出牌没大没小的说话风格,究竟跟谁学来的:“难道你们不想当兵以后变得更强,可以凭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们的干妈和龙叔?”
    后方集体沉默,看样子是说到点子上了。
    “喂,你们看,路边有西瓜卖诶!”
    “大叔,停车,我们要去买西瓜!”
    ……
    原来不是自己说到点子上,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在听。师武肘枕方向盘,扭头望着一帮小鬼见到好吃的丧尸出笼的背影,心说真是【反 人 类】的孩子,偏爱那些反季节的水果。
    与此同时,距离成都三千公里之外的新疆维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同样对眼前事物深感郁闷的还有另一个人……
    “见鬼,什么【反 人 类】的语言,我不学了!”
    这已经是一天之内冷非第三次把书从自己面前扔出去了,一次比一次使劲儿,一次比一次飞得远,云尚见状都懒得再费力去捡:“哎哟喂,我说我的冷非兄啊,您老人家就行行好,把最后几篇单词给背了吧,否则我没法跟我们聂大组长交代哪……”
    “交代什么交代?”冷非一挥手打断兄弟的苦口婆心,从距离慕士塔格山不远的临时指挥所操场边缘忽地站了起来,“现在是以个人为单位的第二轮考核,没有小组之分,也不存在什么‘聂大组长’,让那丫头片子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咳——”
    背后传来卢娜故意清嗓子的干咳,冷非与云尚回头一看,彼此面上表情截然不同。前者因背地里说人坏话恰巧被听见而尴尬,后者则在遇到救星的同时,赶忙以眼神示意其身旁同行的霜露:你交给我这活儿,我实在是干不来啊……
    霜露知道云尚只能管住冷非一时,要不然自己和卢娜也不会刚吃完晚饭就一道跑这儿来,名曰散步,实则看操场上那俩人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按自己要求好好背书。但令霜露没想到的是,这大冷天的,某个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家伙竟然叫自己去凉快?!
    本以为霜露听了多少会对此闹些脾气,可她稍事沉默之后非但没有即时发作,反而默默走到操场中央把书捡来,平静递至冷非面前,整个过程一言不发。曾经的冷非可以说是软硬不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霜露各种软硬兼施已是照单全收:“我的意思是……外面太冷,我和云尚回宿舍再背。”
    哟,这还是印象中自己头一次听某人喊冷:“刚才是谁说屋里闷,要到外面来才肯念书的?”
    “这不天黑了吗?!”
    云尚知道兄弟为了逃避学习英语什么借口都能编得出来,操场夜训的照明灯具比室内还要亮堂,他居然以此作为理由,自己是彻底管不了了。霜露看懂云尚眼神,让他先回去休息,后面就由自己留在这里,继续陪“太子”读书。
    上帝保佑,这回总算是解脱了。云尚闻言打个响指,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开溜,途径卢娜身旁,未免其傻不愣登地杵在这里当电灯泡,索性想着连她一块儿打包带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
    卢娜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见霜露与冷非并排坐于前方,一心只为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第二轮考核能有个好成绩,自己虽对某人多有成见,却也不便打扰。回宿舍的路不到一公里,卢娜本想独自图个清静,可云尚非要死皮赖脸地走在旁边,沿途哼着跑调小曲儿,听得人直想当场把他掐死。
    “对了,你的手恢复得怎么样?”
    或许是看出卢娜面上的杀人表情,云尚停止制造噪音,转而关心起身边人的伤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有E联华旅专业医疗团队的监护治疗,经过一个月休养,卢娜的右臂已经可以不戴护具活动自如:“好多了,揍你十个都有富裕。”
    “是是是,我们这批人中,就属妹子你最能打,我和兄弟都甘拜下风。”
    听到云尚这么说,卢娜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想当初他在慕士塔格山上击败丁城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丝毫不在冷非之下,可于性格上二人却又完全不同,一个不允许别人比自己更强,而另一个则始终以弱示人,不愿轻易挑起纷争,以至于有一点自己怎么都无法理解:“看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怎么会和冷非这样的家伙成为兄弟?”
    “可能因为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吧?”
    云尚撑起双手放在脑后,对于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就像你和我们聂大组长,还有那个‘风一样的男子’,一开始还不是视彼此为敌人?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不管这次选拔赛的最终结果如何,我们五个人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并不是谁都可以在‘帕米尔之冬’这样严酷的环境条件下——选择彼此真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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