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官神女几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热泪阑珊,颤声的道,“你找到他了?”三千年了,她苦苦找了李文三千年,这大陆的每一寸的地方她都走过了,但是也没有找到哪个人的踪迹。
她甚至一度怀疑,他已经死了。
“嗯。”,女帝轻轻一笑,“我已经找到他了。”
。。。
风雪交加。
这是一个被众人遗忘,不曾来过的地方,下界,终南山,大学封山,白衣素裹。
三道身影,徐徐的降落在了这里。
放眼过去,叫众人的心头都不禁微微一颤,茅草屋,青竹院子,赫然是李文幼时一模一样,院子的后边,还栽种着一颗枣树,只是这枣树已经不知多少年月了。
瞧这模样,应该是李文亲手栽种的,还是用灵泉浇灌的。
院子里,自己还开垦了一小亩地。
种植着一些蔬菜。
四处大雪封山,唯独这里,干干净净,看到这一幕,三人的身影这会静静矗立在了这个风雪里,上官神女眸子里热泪都滚过了下来,这会,从这个茅草屋,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道身影,所有人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这上官神女的眸子里,热泪直接就滚落而下,“李文……”
三千年了,李文白发苍苍,形容衰老,整个人看上去,已经被岁月给彻底蹉跎了,而且眼睛都已经看不见了,似乎已经失明很久了。
风雪里,所有人就这么注视着李文。
原来,这三千年来,李文就带着李染指,一个人回到了这当初的地方,终南山,且一直生活在这。
“哇”的一声,上官神女一下子就扑进了李文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李文的手掌不禁一颤,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上官神女的后背,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上官?”
上官神女嚎啕大哭,越发不停止了下来。
李灵桑深吸了一口气,这会踏着雪,缓缓走上前了两步,一抱拳道,“师傅。”
“你是?”李文木然的抬起了头。
“徒儿,李灵桑。”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震惊的合不拢嘴,堂堂一代女帝,竟然在这一位老人面前毕恭毕敬,如此的恭顺,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等候着大人的发话。
李文蹙着眉,仔细的想了许久,这会,这个眉毛才舒展开来,“原来是你啊,桑,你进步不小啊。”
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哪有,是师傅教育得当。”
“这位是?”李文淡淡的道,感受到这院子里,足足有三道陆地神仙的气息,其中这人,更是无限接近于仙人了。
“在下,乾坤子。”这人道,一步走出,依稀可见,这是一位一袭白袍,白须飘飘,打扮的宛如一名道士的人,白须一直到胸口,这乾坤子在这个大陆上,真的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了,但是在面对李文,他依旧是毕恭毕敬,而且看他这个容貌,也看不出衰老成了什么模样,简直是一个奇迹。
这么多年了,与乾坤子同时代的人,早就全部故去了,只剩下这乾坤子活着,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古怪的地方,李文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你。”
这终南山上,被李文封印了天机,任何人都测算不出李文在哪里,所以这么多年,上官神女也找不到自己,李文并不希望有人打扰自己,能测算出这个地方的,也只有乾坤子能做到了。
对于乾坤子,李文确实有内容想和他谈一谈,据说,他当年乃是这最接近成仙的人,却不知为何,莫名选择了放弃,李文是想问一问他。
这些年,李文也尝试过摸索这渡劫飞仙的感觉,但是却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古怪,再者,师妹故去,李文已经缺乏了这成仙的心思,也就一直放弃了,这乾坤子来了,正好。
“进来坐吧。”既然来了,那就都好好聊聊,李文打开了这门,走了进去,上官神女到这会,这才平复了一些自己的心情,眼眶微红着,跟了进去,而桑则最为温顺,一直等到乾坤子也进去了,她才最后一个跟着进去。
而且进去了,也只是侍立在一边,并不坐下。
进了这个茅草屋,众人才察觉这个茅草屋其实并不简单,内部别有洞天,这是以大造化,开辟了一方小小的空间,但是这大殿的中间,恰恰就是安放了一口棺材,上官神女的身子不禁一颤,她已经认出来了,这口棺材乃是她的,棺材里,李染指玉容安详,但是鬓角之间,却凝结满了霜花。
这一口棺材,可保人肉身不腐,没想到,当年上官神女这随手送给李文,却在这个地方用上了,一见到李染指的遗容,这屋子里的人都齐齐安静了一下。
“都坐吧,喝茶。”
李文袖袍一抚,手上出现了一个茶壶,这会准确无误,给众人都先倒了一杯仙茶,这会,上官神女才忍不住的道,“李文,你的眼睛这是……”
李文笑了笑,有些随意和洒脱,“一开始,一直流泪,这流着流着,泪也就干了,渐渐的,便有了些血迹。”
“时间久了,便也就看不见了。”
李文端起茶杯喝茶,说的极为的云淡风轻,但是却听的这一屋子的人,各自沉默,李文这分明是伤心过度,活生生泪瞎了自己的双眼。
上官神女嘴角一片苦涩,这会她心头是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复杂,这会,她心头都恨不得有一股莫名的情愫,那就是,她宁可这个死去的人是她。
只是,他也会这样守护着自己吗?
眼神飘忽了一下,面前,这一炉火幽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摇曳,上官神女猛然回醒过来,原来她不知已经出神了多久,“你,还回去吗?”上官神女忍不住的道,顿了顿,“……大家都很想你。”
一句话,李文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逐渐的低下头去,这会,手掌逐渐摩挲着自己的大腿,“我现在回去,还有意义吗?”李文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为什么没有!”这会,上官神女激动的站起来。
“这些年,我思考了很久。”李文打断了她,这会道,“我确实是一个不祥的人,我的至亲,爷爷,师妹,都因为我死了。”
“我为什么离开,我只是不想把这一份灾厄,再带到你们身上。”
“如果,这就是我的宿命,那我,就死在这。”李文这些话,说的十分的平静,俨然这目光已经看穿了生与死。
上官神女张大了嘴,这会她很努力的想反驳些什么,但是这一张开了嘴,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反驳不了。
“谢谢你这次来看我。”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到了好久,上官神女才抽了抽鼻子,这会道,“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走了好多人,封先生,东方先生,花蕊,水仙儿,他们都走了……”
李文不禁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人终有一死,三千年了,花蕊皇后这些人一旦突破不了圣主境界,等待的,就只有寿元将近。只是没想到,连花蕊皇后,水仙儿,阎芷犹,全部故去了。
真的是世态炎凉,人间沧桑。
山中岁月容易过,人间大梦已千年。
李文正沉默间,一侧,乾坤子已经抱拳了,“晚辈乾坤子,拜见天帝。”
说着,这乾坤子甚至还起身,极为郑重的给李文叩首。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为之大惊。
李文不禁蹙眉,“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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