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之执念

相见时难别亦难(十一)


    就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她肩膀上的肌肉突然锥心刺骨般的剧痛,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牙齿上丝丝的血痕,肩膀似乎痛得更加厉害了。
    “如果我是那个人,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女人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她还来不及思考这样的问题,可他已经厌烦了等待,他捏住了她的脸颊,喝道:“回答我!”
    她不知道她要怎样回答,她真的没法子想象眼前这个人是玉朗!
    他的嘴唇又往她的嘴唇上贴去,她惊慌失措,“不!不是……”
    他的手从她的下巴上滑了上去,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嘴角不自觉得往上扬,可是,转瞬之间,他面上的表情又变得冷峻,他的目光也变得像一把冰冷的尖刀,这把尖刀悬在她的眼睛上,同样也悬在她的心上。
    “你心里难道就只有那个可恶的日本人!?”
    昳琳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是,此生我只爱佐藤明仁一人!”
    “可是你必须要成为我的女人!”
    “我的确已经嫁你为妾,但这绝对不是我自愿的!当初我也曾感激你,可既然娶我也不是你的本意,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折磨于我?你便将我扔在偏院,一生不理睬我,任我自生自灭不行吗?”她的眼泪已顺着眼角流出,流到他的拇指尖,然后顺着大拇指淌进他的袖口,浸湿了他的戎装。
    她的身体又冷又痛,她忍不住地发抖,他又将她抱起,慢慢放到床上,将两床又大又厚的被子盖到她身上。他又站到了窗前,窗外,风雨缱绻,这片刻也不曾歇息的风雨,似乎是要将这满院的桂子全都打落了才甘心一般,他心上缠绕着一团甩不开的乱麻,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到失落过,他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
    她夜半惊醒的时候,他还站在窗前,像尊雕塑似的定在那里,她沉下一口气,又轻轻地躺了下去,外面的雨声不绝,浓烈的香味不绝,她摸了摸她的肩,手指刺得那已经被乌红的血液凝固的伤口曳曳生疼,她勉强压制着自己,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她身上的被子似乎已没有刚压到她身上时那么沉重了,但她心里那块石头却始终牢牢地压着她,她无可奈何,也别无选择。
    她闭着眼,却再也睡不着了,她听见了脚步声,就像她刚想起他杀了玉朗时每天凌晨三点钟听到的偏院石级上的那令人胆战心惊的脚步声一样,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身子又开始忍不住地颤抖,可是她不敢睁开眼,也不敢再呼吸。
    冷风钻进了被子,她的肩又开始疼痛,她左臂上的伤养了大半年还没有痊愈,现在右肩又添新伤,她感觉肩上正在被又湿又滑的东西涂抹,那东西渐渐地钻进了她的皮肉里,与她的疼痛搏击着。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不停地折磨她,又为什么还要来假惺惺地关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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