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绵掌

第12章


如果硬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kk款起,我……"
  窗户"砰"地打开了,不是那个爆眼子,是安红。她眼圈红肿,痛哭流涕:"虽然是周星驰用滥的语言,但是我喜欢。"
  爱的帷幕徐徐拉开,我和安红开始尽情徜徉在滚烫的爱河里。但是接下来的消息让我很不开心,有朋友悄悄告诉我,安红以前做过那种工作。我嗷嗷怪叫着,撕扯着秃顶上仅剩的几根头发。难道我的爱就这样夭折了吗?难道一个女人曾经走错就不能享受爱情吗?在真挚的爱情面前,所有的过去都应该是一片空白。我既然爱她,就应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过去辉煌的空白。再说,谣言是嫉妒的产物,我——不——相——信!!!
  我决定娶她。
  隆重的婚礼上,安红幸福羞涩地依偎在我的肩头,她的脸被美酒熏得红敦敦的,我真想立即拥她入怀,在她娇嫩微翘的嘴唇上印上一个伟大的kiss。不慌都,美好的东西要曲散人尽的时候慢慢享受。为了表达我对安红坚贞不屈的爱,我特意准备了一篇婚礼演讲,于是我当着百十来号来宾郑重其事地朗诵起来:"谁说小姐没地位,那是万恶的旧社会……"
  集体鼓掌。这婚礼比想象中的还热闹,铐!只不过我现在仍是孤零零一个人浪迹天涯,坚决不后悔。
左嗓子谋杀爱情
  按说我的歌喉算比较优秀的,比赵传高亢,比张信哲抒情,比刘德华颤抖,比腾格尔草原。勇敢地参加过无数次卡拉OK大奖赛,均获得评委会的专家们一致Y评——严重五音不全。我伤心不已,每次流下的泪水足够一个正常男人流50年的,就连我几任女朋友也因我坚持站在她们左边唱歌而纷纷胜利大逃亡。
  我太喜爱唱歌了,这完全归功于我的第一任女朋友。那时港台流行歌曲还没有入侵大陆,谁要是能哼几句洋歌,绝对傲视普天下一般老百姓。比如谁完整唱完无数段歌词的苏联歌曲《小路》,谁就比较洋盘了。她出生在内江一个音乐世家,唱的歌自然比较另类,相当于现在朱哲琴的《央金玛》,没人敢去模仿。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她靠在窗台上,乌黑的眼眸深情地凝望着星星点灯,表情忧伤地唱着一首巴西民歌:"西伯涅~~~~"嗓音颤颤悠悠,断断续续,忽远忽近,"涅"字大概要拖够32拍。就在我聚精会神准备聆听下面的歌词时,她突然用内江话大喊了一声:"安逸到了住!"于是我便跟着她一起感动。她比我大8岁,我经常幻想怎样在她家当童养婿的情景,我挑水,她煮饭,多浪漫!只可惜后来她考取音乐学院远走高飞了,现在大概流落在一个旮旯歌剧院,唱那种类似鸟叫的美声。虽然初恋就这样夭折了,但对她的爱越深就越来越心痛,我尤其忘不了她临别时的赠言:"努力吧,我的弟兄!天生我才必有用。你的歌喉很美,就是你耳朵的听力偏得有点凶。"评语专业,措辞委婉。
  一年后我认识了第二个女朋友。那时港台歌曲已经从空中入侵大陆,我俩每晚都守着一台红灯牌收音机偷听澳广的"为你歌唱"。节目主持人贾凡、林惠卿彻底俘虏了两颗年轻的心,从他们亲切娓娓的话语中,我认识了邓丽君、刘文正、青山、凤飞飞等红透半边天的歌星。那时哪有什么录音机、VCD、随身听,就连简单的歌本也没有。可怜的我俩准备实施一个伟大的计划,用我们的笔和耳朵记下歌曲的词谱。我们立即进行了简单的分工:她负责记谱,我负责记词。其实也只能这样分工,我根本不认识1234567。我记得我们的处女作是《我有一段情》,歌曲在嘈杂干扰中一开始,我俩立即撅着屁股,像野狗一样竖起机警的耳朵努力捕捉着飘浮在空中的音符。一遍不行,我们就等着海外侨胞又点播这首歌。好在热门歌曲点播率比较高,我们又开始第二轮战斗。我记得这首歌我们一共记了10遍才大功告成,当时那份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我们挽着手走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高声唱着:"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谁来听……"那种感觉好像我俩是港澳同胞归国华侨,引得路人侧目,有点提劲。后来她渐渐离我远去,她说我的嗓子传染了她,害得她唱歌越来越左。再后来她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星,我只能在电视机前对着她挤眉弄眼抛飞吻调干情。
  第三个女朋友纯粹是被我的歌声俘虏的。那时张行的《告诉我》红遍大江南北,我却坚持认为这首歌是山东一带小媳妇哭坟调改编的。于是这首歌在我嘴里就变成了大葱味道的:"俺的梦中不能姆(没)有你,即使哈(黑)夜永不再来……告诉俺,轻轻地告诉俺……"她立即笑翻天,一屁股缩在地下,白眼多于黑眼,差气了。我马上实施人工呼吸,才算把她救醒。没想到我的初吻竟牺牲在紧急救援中,我觉得吃好大的亏哟。后来她听我的歌听多了,嗓子自然偏左,有一次在一个颇具规模的卡拉OK大赛中被愤怒的观众报以热烈的嘘声,她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当晚就提出跟我bye-bye了。
  这件事给我的打击是致命的,我没想到我的歌喉足以谋杀爱情。于是我发誓,找一个五音不全的女人做女朋友,省得互相干扰互相耽误前程。但真要找这样一个女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们在音乐领域比男人有天赋。逛遍蓉城大小歌厅,她们个个像百灵鸟似的,入耳惨了。一会儿粤语,一会儿闽南语,上了点档次的就唱英语。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五音不全的女人还真让我找到了。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还是天,雨还是雨,她被一拨喝得醉醺醺的朋友簇拥着来到我经常盘踞的卡拉OK厅。她的朋友个个牙齿焦黄,冒充内行,一曲接一曲,从《我心依旧》到《人鬼情未了》,全是English,麻我的广广嗦?唯有她独坐一隅,半天不开腔。据我多年的经验分析,她不是五音不全就是歌坛高手。高手往往不屑歌厅的音响,害怕玷污了她的名声,而五音不全者则害怕吓跑周围的观众。但愿她是后者,那我的爱情就有希望了。在她的朋友力邀她三个小时过后,她终于拿起麦克风,勇敢地张开樱桃小口。说实在话,如果不看字幕,你以为她正在念佛经,左得有盐有味,连我都蹙起眉头,闭眼一听,跟小母牛难产差不多。歌厅里的人捂着耳朵,卧倒一大片,大喊着:"好难听啊!"
  我热泪盈眶,起立鼓掌,欢迎她加入左嗓子喉宝俱乐部。她叫谭雪蔓,我现任最亲密的马子。经过我近一年的调教,她的演唱水平已经基本跟我持平,起码我听起来已经左得不太凶了。
三轮歌星郝成功
  告诉你一个很跩很酷的名字——郝成功,印象深刻吧?他就住在我隔壁,一个成功的三轮车夫。
  可能当初他妈老汉对他的美好前程估算得有点冒靶,如果叫"郝平凡"之类的,兴许他的压力就没那么大。现在搞得他不成功便成仁,好像他不混点板眼儿出来就得当众剖腹。于是他扛着这顶沉重的帽子开始跋涉在艰难的人生旅程,宁静的河滩经常留下脚印两对半,那是他柱着拐杖的爹正在给他上人生课。其实郝成功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因为他还不理解"成功"这个字眼的含义,他经常扛着根秃头红缨枪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正步走过田埂。哥哥在前面领喊:"打倒林彪……"他在后面拖着清鼻涕连忙跟一句:"……孔老二!"然而这种惬意的日子没过多久,郝成功就发育成熟了。他先是往成都捣腾大蒜,没成功;然后又捣腾海狸鼠,还是不成功。最后他干脆租了个场地养了几头奶牛,专门向讲究生活质量的市民出售牛乳。眼看奶牛们茁壮成长起来,已经临近收获的季节,但主要产品——奶水却严重不足。憋着他伙同一个Y兽医悄悄给奶牛隆了乳,手术很成功,外观诱人,但好像跟分泌乳液没有好大的关系。气得他把干瘪的奶牛们打发走了,买了一辆三轮车,这才跟成功沾了点边边。他一般盘踞在闹市区,生意好得吓人。坐三轮的往往又是些女耍家,翘着光溜溜的大腿招摇过市,很晃行人的眼睛。郝成功得意惨了,上了发条似的,脚下踩着风火轮一般,风驰电掣,经常跟奥拓比速度。就像崔健唱的:"这个感觉真叫我舒服,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你问我还要去何方,我说要上你的路。"
  郝成功喜欢唱歌,但他不喜欢啥子崔健罗大佑,更不喜欢刘德华黎明。他嘴里哼的基本上是当年知青哥哥教他的小曲。心情烦闷的时候,或是应客人之邀,常常憋着嗓子吼上两句。比如他的热门主打歌曲是:"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情意,怎么能忘记?曼丽啊你曾记得咱俩欢乐在一起……"当年他学歌的渠道有限,一般都是在公社广播站捕捉最新娱乐消息。挂在村口老槐树上的高音喇叭质量很不过关,郝成功竖着耳朵也只能听个大概,所以他唱出来的歌词往往和正规版本有一定差距。比如《亚洲雄风》到他嘴里就变成了:"我们亚洲,山是刚冒的头……"还有一首老掉牙的拥军小调,歌词本来是:"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亲人解放军。"他可以兴趣盎然地唱成:"爹啊娘啊送到哪里去?……"心情欢快,表情严肃。
  尽管如此离谱,郝成功还是比较滋润,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三轮歌星。没想到这倒惹恼了一个叫吴胜利的同行。吴胜利比较新潮,居然焗了个黄毛到处飘摇。蹬三轮的时候嘴里也忘不了挂两句新潮歌曲,有时还讴上几句模糊英语:"冻包没好(Don"t break my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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