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愣在房子门口静静地看着,如果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现在的自己肯定会过的非常幸福的吧,之前他还和钱玉玲计划在过年前结婚,现在却是孑然一身。
李天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把冻僵了的手重新揣进兜里,转身打算离开,但是一回头就看见远处的拐角的地方有一个人影慌乱地躲闪着,李天觉得有些可疑便追了上去。
那个人看背影是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围着一个浅色的围巾,由于走的很急所以踉踉跄跄的,李天的步子很大,没走几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女子好像很慌乱的样子,连忙把手捂在了自己的脸前。
“小玲?”李天比较迟疑地叫了一声,面前的这个女子怔了怔缓缓地放下了胳膊,露出了那张李天经常梦到的脸,冲他勉强地笑了一下。
“小天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李天的手上不由得加了一下力,钱玉玲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有出声,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有所减弱,两人在雪地里面对面地站着,脸被寒风吹得发紫,李天的眼眶微微泛红。
“走吧,你不是想问我过的好不好吗,我带你去看看。”李天放下紧抓着钱玉玲的手,转过身向前面走去,钱玉玲犹豫了一会儿,低着头跟在李天的后面,偷偷地抹了一下眼泪。
张欣拿着钱,连忙把杨大娘的医药费交上之后,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一点。把杨大娘所需的生活用品买好,还特意见了她主治医生了一面。
听医生说,像杨大娘的这种情况,是有好几种原因所造成的。不仅仅是因为收到外来的刺激,还有一部分是自身对于现实世界的逃避,所以恢复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医生委婉地提醒着张欣,这后期投入的精力和钱财将是无尽的,所以希望她还是认真考虑一下,但张欣想都没有想便跟医生说,要让他尽力照料杨大娘,无论以后会花多少钱,她都不会后悔。
张欣知道,只有现在杨大娘安顿好了,她的良心才不会受到谴责,自己更能够安心地开始新的生活。
钱玉玲跟着李天来到了他目前所居住的地方,看着四周潮湿阴沉的墙壁,她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李天冷冷地看着她,从外套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然后走到床边,在被子上拿起了火柴,没想到火柴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打湿,李天划了好几下都没有着,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把香烟狠狠地摔在地上。
钱玉玲小心翼翼地解开外面的衣服扣子,从怀里拿出几个牛皮纸的信封,把他们放到李天的手里。
里面是几叠钞票还有之前李天给她买的金首饰,李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道歉吗?我告诉你,就在你把东西都拿走,离开我家的那天开始,咱俩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李天把那几个信封丢在钱玉玲的身上,信封里的金戒指从信封里掉了出来,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钱玉玲淡定地弯下腰,把东西如数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到了他的床上,然后靠着李天坐在了床上。
“我从小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靠着坑蒙拐骗才走到现在,唯独对你,充满了歉疚。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更不会奢望我们会重归于好,我只是希望在你的心里能够少恨我一点。”
李天扭过头,看见钱玉玲的眼泪顺着脸庞就流了下来,心里一紧,咬了咬牙没有看她。
钱玉玲等了一会儿,见李天没有反应,无力的笑了一下,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你以后,好好生活,别再骗人了。”到底还是硬不下心来,毕竟曾经相爱过,毕竟当初那么信任过她,虽然从心底里还是无法原谅,但是作为朋友,还是关心一下比较妥当。
钱玉玲惊喜地回过头,看着李天,强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冲他说:“放心吧,我朋友之前在南方做生意,我已经买好了明天的车票,打算去投奔他。”
李天看着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当初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让李天下定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要好好地跟她过日子,他站起身,手腕上的小铃铛因为振动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他从地上捡起那枚金戒指,走到钱玉玲的面前,递给她。
“反正这也是因为你买的,你就收好,万一在那边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拿去应应急。”
钱玉玲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还是留给你未来的妻子吧,如果你真想给我点什么的话,就把你手上的那个小铃铛给我吧,也当做是纪念。”
李天二话没说便解下那根红绳,系在了她的手上,钱玉玲顺势摇了摇手腕,笑了一下,没有再过多地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在脚印的尽头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流着眼泪没有回头,向着远方走去。
张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晚上,孙翠花早已经在饭桌上摆好了饭菜,今天赵大娘过来拜年,前几天她才带着林梅和林双从那个教授的老家回来,自然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张家的变故,便和孙翠花聊了整整一天。
孙翠花今天晚上非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在交谈中,张欣对赵大娘的新老公竟然是她金融系的教授而感到吃惊。
因为他教的课程张欣在下学期才有所接触,所以他们自然没有过多的接触。张欣在饭桌上也和教授探讨了一下当今国内的市场经济形势,还有经营模式的变化,她觉得受益颇多。
酒足饭饱之后,赵大娘和孙翠花又聊了一会儿才回去,林梅和林双非要和小妹妹一起睡,张欣劝了很久,才把她们哄走,还承诺有时间一定会带着小妹妹去找她们玩,这两个小姑娘才罢休。
忙活了一天,张欣也已经身心俱疲,给念雪换了尿布之后,自己随便洗了一下脸,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盘算起自己以后的生活。
过了年,就说明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陈瑞泽自从和张欣在江城回来之后,这俩人就没有再见过面,距离开学还剩不到一周的时间,张欣打算去陈瑞泽家里看望看望他,顺便再问一下陈校长开学补考的事情。
上次在江城,陈瑞泽的手伤复发,在医院里没有进行详细的检查,也只是草草地缝合了一下,真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张欣根据老话,吃什么补什么的原则,在市场上买了一斤的猪蹄,加上黄豆在炉子上足足炖了一个上午,放到保温桶里,来到了陈瑞泽的家里。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断断续续的钢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摔东西的响声,张欣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没有敲门便慌忙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桌椅全都躺在地上,另外地上还掺杂一些碎瓷片,看形状是打碎的瓷碗。陈瑞泽趴在钢琴上面,右手依然包着纱布,垂在陈瑞泽的体侧,家里做饭的阿姨站在他的旁边,看了一眼冲进来的张欣,摇了摇头。
张欣把保温桶递给阿姨,让她把里面的东西盛到碗里,阿姨接过东西,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陈瑞泽,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张欣把桌椅都扶起来摆好,轻手轻脚地走到陈瑞泽的面前,才看见他手臂的纱布上又渗出了一点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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