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凰权

133、不谋而合


    “离开户县后,剩下的路程就没有这般便利了,少不得要在那片戈壁滩上耽误些时间,不过等到了我国边境情况就会好起来。看路途,最危险的应该是两国中间无人看管的戈壁滩,华国和北燕境内应该没人敢胆大到动手。”滑沙摇头道:“不一定,我若是中洲王。”
    “前有夏炎王子身死、元帝病重吐血昏厥,后有远在万里之遥的夏寒王子和公主、与他共同监国却远离襄平的王爷。距王位只有一步之遥,这种时候,当然要把一切能威胁到自己上位的人,提前扼杀。所以,只要我们不死,刺杀就不会停止,从离开华国户县到北燕都城襄平这一路都不太平。”
    北海王皱眉,担忧道:“听你这么说,那现在王兄岂不是很危险。”滑沙夹起一块木炭放入火盆中,看着四处包裹而来的火焰道:“王上现在就如这块木炭一样,那来势汹汹要燃尽他生命的大火就是积劳成疾的身体和心中的郁结。不需要做什么,王上已是自身难保,我们明白,朝臣明白,中洲王自然也明白,所以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弑兄夺位呢?”
    北海王恍然的看着滑沙道:“你是说……”滑沙笑笑,点头道:“中洲王只要把王爷你和王子、公主都灭了就够了,到时王位后继无人,北燕不能一日无主,他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吗?”北海王抚须叹道:“有理,有理啊!”滑沙看着火盆里那块已被烧红的木炭,担忧道:“不过,还有一点例外,若是王上的身体有所好转,恐怕中洲王会……”
    北燕襄平,王城乐宫。老太妃走进寝殿内,正见傅玉翎准备给元帝喂药,遂赶紧滑动佛珠弄出动静,傅玉翎回头见是太妃赶紧把药碗递给随侍的医女,起身见礼,“母亲,您来看森了。”太妃上前从医女手中拿过药碗道:“都下去吧,这有哀家和王后看着就行了。”“是!”
    医女、从人三三两两走出寝宫,比雅女官看了一眼太妃,点点头,也退了出去,守在殿外。太妃对傅玉翎温和的笑了笑,转身把汤药倒进花盆里,“母亲……”傅玉翎震惊的看着太妃,欲言又止、满脸忐忑。太妃把空了的药碗搁在桌案上,拉过傅玉翎的手,安抚的拍拍,“好了,没事了。森刚不是把药喝了吗?以后啊,你也要这么做,知道吗?”
    傅玉翎眼眶含泪,嘴唇颤抖着道:“母亲,这药、药、可是这药有……不不,我、我、儿臣是亲自守在药炉边看着的,方子也是谱铭医师开的、药也是他亲自配的,怎么会?”太妃摇头道:“药没有问题,是能治疗森的方子。不过,森现在还不能好起来,所以我们不能给他喝药。”
    傅玉翎一惊,立马把手从太妃手中抽出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亲,您……您在说什么啊?”太妃长叹一口气,满脸疲惫道:“哀家说森现在不能好起来。玉翎,等会儿哀家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你也莫要害怕,哀家每天都会来看森,哀家陪你一起担着。”
    “北燕当前的局势,你也有所了解。自从夏炎、、秋猎失踪后,中洲王就开始在朝中蠢蠢欲动,林和巴托带人遍寻北燕,耗时月余,不过是带来了夏炎的尸首,森终是受不住刺激把北燕又给哀家扔下了……”
    傅玉翎霎时泪如泉涌,掩面哭泣,“啊呜呜呜呜……”良久良久之后,哽咽着道:“森自从七年前迫于无奈把夏寒、夏星送到华国,就一直郁结于心,时时刻刻想着让北燕国力昌盛好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从那以后经常不眠不休、四处奔波,常年积劳成疾,身体越发不好,这两年全靠北海王和夏炎一起撑着,可是,现在炎儿也,他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母亲……”
    太妃红着眼眶握紧傅玉翎的双肩道:“受不了也得给哀家受着,你是人妻、是母亲,可你更是北燕的王后,我普亚希家的儿媳!哀家也悲也痛也伤心,可能怎么办?这个国家是我们一生的责任与使命,夏炎走了,夏寒还没回来,我们就得挺住,森便是太过软弱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若是早点把……也不会有这种受制于人的时候,玉翎,既然你不忍森痛苦,那就不要让他醒过来,不要给他喝药。现在林不在,中洲王一人把持朝政,国师他们也只能暂避锋芒,这种情况下,你让森醒来干什么,他的身体已然这样,醒过来又能如何?还不等他走出这乐宫就性命不保了。”
    傅玉翎惊怒不已,咬牙道:“他、怎么敢?”太妃侧身望向窗外,满脸感慨道:“为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势,无数人前仆后继,不独他。现在无人与他争锋,都由着他,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认为这王位唾手可得,他就会高兴,展现自己仁善的一面,所以这种时候你可不要逼他。”
    傅玉翎难以理解道:“逼他?”太妃点头,“恩,让森醒来就是在逼他,逼他动手!现在大家都在等,哀家和朝臣在等着林把夏寒带回来,中洲王在等他们的死讯,目前这样是最好的平衡,所以不要打破它。”“那、那何时可以给森喝药?”“五天一次,药里加安眠草。”
    傅玉翎哭着摇头道:“不,不行,这样森的身体真的会垮的。”太妃转头看向昏迷中不安的元帝,抬手隔空触了触他的面庞,狠下心道:“不这样,他性命难保,咱们也、、都性命难保,谁来等夏寒呢?整整七年了,那两个孩子该回来了,哀家要把北燕完完整整的交到我孙儿手里。”
    华国,盛京与潞州城之间的某处驿馆。小德子端着饭菜走进屋子,“陶管家,吃饭了。”陶金起身合上房门,“你不是去服侍王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饭菜,小德子你专门给我送来的?”“哪儿啊,王子不用人服侍了,让我们早点休息。这不,回来正好看到有人给我们送饭,我就接过来了。”
    陶金点头,“这样啊,那你怎么不让人送进来,你还非得接过来?真是不会享福。”小德子笑笑道:“嗨,这不顺手就、我打小就是侍候人的命,没辙。”陶金摇摇头,抬手掏出小金子撸毛、喂食,“爱妻,醒醒啊,醒醒……快醒醒你个小胖子!”小金子蹬了蹬腿,翻了翻身,张了张嘴,然后很是慵懒的鸟语道:“嘎嘎嘎,偶撑、肚子撑、肚子撑、不吃、不吃……”
    小德子稀奇道:“嗨,陶管家,你这鸟真神了!”陶金继续撸毛,“是吧?我觉得也是,这是我爱妻养的,从小就比一般鸟机灵。”“哎陶管家,你家就在潞州城,看情况明天晌午就能进城,到时候你回家看看吗?”“……不回。”“为什么,公主那么看重你,你要是提一提,公主肯定允。”
    “我家里只剩下自己了,我和小金子在哪儿家就在哪儿,潞州城只能说是我生活过的地方,所以回不回去都一样。你呢?你家在哪儿?还有父母亲人吗?你这一去北燕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啊……”
    睡梦中,一夜悄然而逝,月隐日出,众人再度踏上行程。
    “王子,有驿站。”“换马!继续赶路。”“是!”“王爷,前方驿站。”“换马!”“是!”此后数日间,昼夜兼程,披星戴月,一路急赶。在第九日到达栖霞岭范围,“公主,这是前方最后的城镇,之后一直是山路。”“换马,灌满水囊,准备五天的干粮,分头行动。”“是!”
    夏星掀帘向外眺望,“闷了这许久不过才到栖霞岭。”夏寒起身道:“下车走走吧,后面的路再也没有城镇了,过了栖霞岭就是户县,当初你就是刚出户县就生病了,让咱们在栖霞岭耽误了大半个月。”夏星笑笑道:“我如今早已不记得那村子的模样了,虽然待了十二天。”
    两人说话间,滑沙已走到马前,从掀开的车窗边递进来一个热乎乎的牛皮纸包,“这里的特色包子,尝尝好不好吃。”夏星伸手接过,取出包子咬了一口,点头道:“不错,多买一些,晚上烤着吃。”滑沙笑着应道:“好,我这就交代陶金。集市里有卖烤地瓜,我顺便去问问有没有生的。”
    夏星一听,立刻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夏寒你留下看马车。”看着夏星迅速而矫健的身姿,夏寒无奈摇头,趴在车窗叮嘱两人,“看有没有卖混沌的,不管有多少家把他们包好的混沌都买下来,还有买两个铁锅,栖霞岭的村子都离大路很远,天寒地冻,我们这么赶路必须吃点热的。”“知道了!”夏星摆了摆手,就拉着滑沙向集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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