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江湖

第72章


 
南宫或抬头一看,是一个塌鼻子,鼻子不但塌,而且还是通红通红的,像是一只红缨小萝卜扣在上面。 
塌鼻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长着一双吊丧眉的精瘦汉子,因为肉太少,他的骨架穿着衣衫,便像是一根晾衣杆支着几件衣衫。 
南宫或乍一看他,以为他在冲自己笑,不由有些诧异,因为他与此人并不认识,但看了几眼,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对方只不过是因为嘴角上受过伤,留下了一道疤,因此唇角向内扯了一点,于是便形成了这永恒的笑意。 
二人称兄道弟地推让了好一阵子,才在南宫或身侧的那张桌子坐下。 
阿羚看他们那副德性,满好的不喜欢,但总算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平白无故地与人闹翻,最后还不是由南宫或来收场? 
塌鼻子的粗哑嗓子自从他一屁股坐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停过,从葫芦拉到瓢,又从瓢说到勺,似乎水远也有说不完的话题。 
南宫或也对这个“邻居”有点烦了,他三下五除二便扒完了碗中剩下的汤圆,正要离去时,忽然听到哑嗓子开始说到南宫世家了。 
南宫或吃了一惊,本要起身,现在又一屁股坐下了,道:“小二,再来二十个锅贴。” 
小二应了一声,便去张罗了。 
阿羚道:“二十个?太多了吧?” 
却没听到回答,一看,才发现南宫或在全神贯注听着塌鼻子与吊丧眉的对话。 
她心中不由暗暗嘀咕:“怎么南宫大哥也爱听这闲言碎语?” 
但稍稍一听,她便也听出塌鼻子是在说南宫世家。 
只听得那个塌鼻子道:“谁会想出‘金面人’这次会向南宫世家出手呢?” 
南宫或大吃一惊! 
吊丧眉的声音有点娘娘腔,他问道:“以前有‘无面人、铜面人、银面人’,现在又有了什么金面人,据说‘无面人’的武功已是极高了,连皇甫皇那样的高手也死于他的手上,那么这个‘金面人’更不必说了,这一次南宫世家的麻烦大了,却不知‘金面人’为何要找上他们南宫世家?” 
(缺148 、149 页)人‘所杀,他把这件东西交给南宫世家,自己便死了……“ 
吊丧眉打断道:“却不知这宝物是什么东西?” 
塌鼻子不屑地道:“能让人随随便便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能称宝物吗?” 
吊丧眉一愣,方道:“那倒也是。” 
塌鼻子接着道:“祸就是因这宝物而起的,前几日,有人向南宫世家要过这宝物,但南宫伐说他们南宫世家根本没有收到什么宝物,只有一个大活人,而且,即使是有,也不会平白无故给别人,应该是物归原主才对。双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那人武功稀松得很,根本不是南宫伐的对手,很快就死于南宫伐的剑下了……” 
听到这儿,南宫或吃了一惊,他知道爹爹已经九年没有杀过人了,平时即使有什么冲突,他最多也只是伤了对手,让对方知难而退罢了,但这次竟杀了人,要么是对手武功太高,所以爹爹的武功已不能收发自如,要么是对方激起了爹爹的真怒。 
吊丧眉道:“死的是‘金面人’吗?” 
塌鼻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金面人’死了,那还有好戏看吗?” 
南宫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在桌上拍了一掌,桌子立即粉碎! 
店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南宫或一步枪至塌鼻子面前,将他提了起来,逼视着他,冷声道:“你这小子,倒是惟恐天下不乱!” 
塌鼻子见南宫或掌力如此骇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但他嘴巴却硬得很,大声叫嚷道:“快放开我!莫非没了王法了吗?” 
吊丧眉一见形势不对,赶忙溜之大吉了。 
南宫或“砰”的一拳,立即砸掉了塌鼻子的五颗门牙,把塌鼻子痛得脸都变了形,吐出了一口血浓,哇哇乱叫,这下可就有些吐词不清了。 
南宫或喝道:“‘金面人’是如何找南宫世家的?你给我说个明明白白!” 
塌鼻子哇哇乱叫一通,好半天,南宫或才听清他是在说:“还没有来找南宫世家的事。” 
南宫或略略放下心来,又道:“那么你又为何在此信口雌黄?” 
那人吐词不清地叫道:“我没有信口雌黄,金面人都已将灭南宫世家的时间定下来了,是今夜子时,我说的如有半个假字,天打雷劈!” 
南宫或一用力把他扔出老远,冷笑道:“南宫世家有谁能灭得了?” 
塌鼻子腾空驾雾地飞了一阵,砰然落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南宫或根本不再去理会他,转身对阿羚道:“走!”拉着阿羚便往外面跑,连帐也未付,店家忌惮他的武功了得,哪敢叫住他? 
阿羚根本跟不上南宫或,无奈,南宫或只好将她扛在肩上,疾驰如飞。 
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阿羚既紧张又兴奋,路上有人见一位姑娘被人扛着疾奔,还以为是采花大盗,有几个颇有侠义之心的人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南宫或知道他们是出于一片好心,又不能出手伤人,如此一来,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灭绝江湖》卷四终 
第五卷 
第一章 防不胜防 
二个时辰之后,离苏州仅剩三十里路了。 
如此狂奔七十多里路,又是扛着一个人,南宫或也已渐渐地有点累了,离子时尚有三个时辰,时间是绰绰有余,南宫或便将阿羚放下,稍稍休息片刻。 
阿羚被南宫或扛着这么一路颠奔,似乎比南宫或还累,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喘匀气息。 
她喘息着道:“你真的相信那个塌鼻子的话吗?” 
南宫或道:“无论如何,我得防患于未然,如果南宫世家出了事,而作为少主的我竟不在场,那如何说得过去?此去苏州城也不过是三十来里路,我们定能在子时之前到达苏州,到了苏州,我先将你留在我的朋友那儿,然后再回家中看看,你看如何?” 
阿羚知道他是担心同自己一块儿去南宫世家有危险,所以才将自己送到他朋友那儿,虽然她不愿离开南宫或,但如果在危险时刻自己还在南宫或身边,便可能会牵累南宫或,“黑无常”便利用了这一点,差点废了南宫或的一只手臂,幸好冒出来一个玉清散人,才退了“黑无常”。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 
今夜的月亮挺大的,但因为云雾多,所以月光并不亮,朦朦胧胧的。 
就在南宫或准备上路之际,他们二人突然听到西边的一条岔道上有急促的马蹄声! 
是谁,如此黑夜还在急促地赶路? 
蹄声如风,疾卷过来,把宁静的黑夜踏得乱作一团。 
蹄声在三四十丈时,南宫或听到一声大喝:“小子,再跑二里,你定将会毒发身亡!” 
没有人回答他。 
南宫或心中暗道:“看来又是江湖仇杀。”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只要你交出东西来,我们就放过你!” 
“你”字落时,已有一匹白色的骏马从南宫或与阿羚身边掠过,带起了一阵风。 
马上伏着一个身着黄色罩衫的人,因为是伏在马背上,所以看不清面孔。 
阿羚心道:“他一定是受了伤,才这样伏在马上吧。” 
少顷,更乱的马蹄声逼近,六匹劲马排成一列,如利箭般向这边射来! 
这些人与前面的黄衫客相距不过二十丈。 
南宫或突然听到了利刃划空之声! 
当然,这声音并不是朝他来的,而是向黄衫客飞射而去,南宫或看到空中拉出了一道银色的光链! 
二十几丈的距离,竟能射出如此疾猛的暗器,着实不简单! 
黄衫客似乎也有些察觉了,迎着利刃划空之声反手一挥,他使的是一把单刀,刀的去势倒拿捏得准,恰恰迎向那缕银芒! 
“当”的一声响,同时,便已听到追击之人的纵声大笑,笑声就在南宫或的身侧。 
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马嘶,黄衫客身下之马已如人一般地立了起来,又轰然倒地! 
在马倒下之前,黄衫客已跃离马背,飘身落下。 
落下之时,他一个踉跄,显然是伤得不轻! 
后面的六个骑士飞射而上,转瞬间黄衫客已被团团围住! 
南宫或不知他们都是什么来头,更不知他们为什么事追杀黄衫客,所以也不便如何。他悄悄地把“后羿剑”向后放了一些,低声对阿羚道:“江湖中人最忌惮别人介入他们的门户之争的,你要故作未听见他们所说的话,未看见他们所做的事。” 
阿羚以更小的声音道:“恐怕不是门户之争吧?他们不是要前面的人交出一件东西来吗?” 
南宫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六位骑士已跃离马鞍,六匹马显然是训练有素立即跑开,在不远处圈作一圈。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连我的‘子母梭’你也敢以刀硬磕?”言语甚是得意,说罢便是一阵狂笑。 
南宫或这才明白为什么黄衫客一刀磕向那银芒明明已经磕中了,为何跨下之马还会倒地不起,原来是暗器有些古怪,既然称之为“子母梭”,想必是用力磕击此暗器之后,便会启动其中的机关,从暗器母体上再分射出细小暗器,不知情之人自是难免为之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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