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春天,在零军区医院,我的父亲黄卫国总是念叨着一句话说,“我要去红河,我要去红河。”我的母亲说,“你是想要子衿马上回来吗?那我叫他马上回来。”我的父亲黄卫国摇头否定。唐卫东推测我父亲黄卫国想到红河的原因,一是红河隐藏着他要寻找的秘密,二是自知命不久矣,想见自己的儿子。但唐卫东不知道那一个推测是我的父亲所想。可就在这个春天零军区医院竟然发生了我父亲的输液瓶子被人掉包换成了毒性的药水,如若不是医生查房及时发现,我的父亲肯定躲不过这次谋杀。唐卫东一下明白,我的父亲黄卫国想的不是儿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谋杀者的出现同时也证实了唐卫东对阴谋的猜测。我的父亲经过抢救活了下来,但本来就虚弱的身体还是经不起毒药的侵蚀,身体变得更糟糕了。唐卫东责令赵寒冰重新调整了对我父亲黄卫国的安保措施,并对医生说了很难听的话,“如果这个病人死了,你们结束的不仅仅是医生生涯。”
这个春天红河县迤萨的马帮客栈里,我面对的则是失去理智的叶赫娜。我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些什么。
叶赫娜来到迤萨医院病房指着我,对阿玥说:“我要借用他一下。”
阿玥说:“可以呀,但不要有什么损坏哦。”
我看着阿玥:“阿玥说,去呀?”
叶赫娜和我走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叶赫娜就飘了起来,看来刚才是装作一幅镇定的样子,出来就飘了。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我只好搀扶着叶赫娜来到了医院门口的马帮客栈。
叶赫娜说:“我根本就没醉。”
我对叶赫娜说:“算了吧,大小姐,要不要再来一瓶。”
叶赫娜说:“当然。杜润涧先走了,我知道你们对我和杜润涧分手不可思议。你们都以为我是那种富有心机的只会算计的女人。是,我承认我算计,我要去美国。胖子家老爷子可以帮我搞定,他要我的身体,答应帮我去美国,这是一个交易。现在,杜家出事了,胖子的老爷子一出事,杜家就完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从古到今如此,我有什么不对。可你们都认为我无耻,都认为我像一个婊子一样的绝情绝义。可我跟他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一场跟爱情无关的交易。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找不到话回答叶赫娜。
叶赫娜独自胡言乱语如江河水下。客栈老板是一个奕车老阿婆,站在旁边不知所以。我对老阿婆说:“不好意思,醉了,来一杯咖啡和一杯柠檬水。她发泄一下就没事了。不影响你做生意吧。”
老阿婆笑着说:“没关系的,进来的多半都是酒鬼,我这里坐过的全世界的酒鬼都有,人生在世就是要醉的,不醉没有意思。像她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酒不够。再来一瓶伏特加掺一些冰,爽,直接就晕了,明天早上起来,啥事都没有了。”
我就对说:“来瓶伏特加吧。
老阿婆说:“这酒不够啊,话特别多,如江海河流,醉透了,便无言无语了。
老阿婆说:“那还要咖啡和柠檬吗?”
我对老阿婆说:“当然。你这个店有些年月了吧。”
老阿婆对我说:“也不算长,两三百年吧,在我手里很多年了。”
我对老阿婆说:“老人家你也不请一个帮手,我看就你一个人忙。”
老阿婆说:“也不忙。男人年轻的时候就去了缅甸,留给我的就只有这个马帮客栈,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他,我担心他回来找不着我。”
我对老阿婆说,“万一他不回来了呢?”
老阿婆淡定地说:“那也得等啊。看着叶赫娜说,女孩子使使性子也是正常的,男人就是要哄着点。”
1982年的春天,什么咖啡、伏特加、可口可乐、柠檬饮料、这些东西在云南的省城昆明也少见,但在迤萨这个地方算不了什么,这些东西都是从缅甸的密支那、曼谷等地方过来的,能读懂墙上的马帮地图指向的方向,这些物品在这个地方就不算什么新鲜事,单是水果就来自十多个国家。这个马帮客栈是以前的宅院改造的,是一个中式的庭院。像是一个小酒吧,又像是一个小茶馆。小木桌子上罩着印花的桌布,桌子上的小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玫瑰,一个烟灰缸,一封火柴。屁股下的沙发松软如泥。墙上挂着字画,陈旧的美女广告,马帮地图,黑色的唱片在古老年代的破旧留声机里跑出来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这是一首一百年前不算新潮一百年后不算过时的曲子,不知伴过了多少红尘儿女。我看着博古架上的瓷器,马灯,香烛台,都是些很有年月的东西,居然还有这些东西,我问老阿婆说:“真的吗?”
老阿婆说:“当然是真的,以前年月不好的时候,我把它们藏到国外去了,越南缅甸那边都有亲戚,是我们家的老东西,现在我又把它们拿回来了。不卖钱,留着玩,一个念想。都是我男人留下来的。”
宅院的门檐是镂空雕花的五层木雕。过去的人也是烧钱呀,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和不知多少银钱就为做一个门檐,这中国匠人的木雕啊,精细的程度和瑞士做手表的精细工艺没有什么区别。这宅院也应该是文物了。坐在这样的宅院里,时光交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坐在那一个年月。如果不是叶赫娜脚上的高跟鞋和她身上的法国时装,那么,你会觉得门口传来的是马帮路过的声音。
叶赫娜跟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对我说:“看来我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我真的不知道和叶赫娜说什么。
叶赫娜对我说:“好,你不说,我说,奕车女孩不就为你死过一次吗?今夜,我叶赫娜也可以为你死一次。”
我对叶赫娜说:“又是酒话,开什么玩笑?”
叶赫娜对我说:“我感激你对我所做过的一切,包括差点死掉。我都可以还你。”
我对叶赫娜说:“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
叶赫娜说:“本来这次来到这个迤萨,我是为和杜润涧分手而来的,但也是心怀期盼为了你才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可当我走进病房看见你跟奕车女孩在一起时,我明白一切都晚了。”
叶赫娜又喝下了一杯伏特加。对我说:“从今晚起,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我对叶赫娜说:“我们从来就没有过开始,那里来的结束。”
“或许你是这样看的”。叶赫娜说:“但对于我来说,从你第一次递雨伞给我时就已经开始,从你第一次送我回到冢门口就已经开始,从你差点被胖子他们几个打死就已经开始,我心里一直装着一颗你爱我的心,你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你哭过多少次,我一直在等你,那怕你有过一次主动的表白,我都不会和胖子在一起。我和胖子在一起了,你在我的身边消失了,你觉得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你没有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嫉妒。你并不想把我从他的手中夺回到你的手中。你从此就消失了。我对你的刺激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我仅仅只是一个你可以托付给你的兄弟朋友的人,你如何说你爱过我。所以我一直想证明你是否真的爱我真的在乎我。如果不爱,你凭什么不惜以死来保护我?如果说爱,你为什么不敢勇敢地拥有我?今夜,我想向你表明这些,是因为我对你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但在此时没有了。在今夜,我要你知道,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是毫无感知,而是我的心被你一次又一次的破碎。是的,我是利用了胖子,我为什么不利用他,他占有了我,我总得找回一点点的补贴吧。否则,我何以安慰我所受的伤害?说到这里,你比胖子还差劲,胖子为了得到我会不择手段。但你却只是远远地望着我被人抢走。那么,说到底,只有一个原因,其实你并爱我,也没有爱过我。但我还是得感谢你对我做过的守护。”
叶赫娜又要喝酒,我按住了她面前的酒杯。
叶赫娜说:“醉死是今夜最好的结果。”
我背着酒醉了叶赫娜办不到了迤萨公馆,叶赫娜说:“你能背我一辈子就好了。”
我把叶赫娜背回到迤萨公馆。
在迤萨公馆门口,叶赫娜对我说:“本来我想吻你,但已经不是我的初吻,所以不吻你。”
我有点迷惘了,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胖子也做错了什么。相反,叶赫娜才是那个正确的人,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不愧是外交官的女儿,不要说说服一个男人,就是说服一个国家都没有问题。虽说世间许多事情诸如爱情之类的事情是很难说个是非曲直的,但不等于就没有一个是和非。如果所有事情都是模糊的,那就是春天问花为什么不开,冬天问天空为什么不落雪,河水问水为什么不倒流。一个人不问青红皂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别人,这本来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叶赫娜你需要利用胖子的时候,你就用上所谓以爱的名义。这回杜家出事了,你又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说分手就分手。你手中永远有牌,别人则无牌可出了。然后,你又说,是我没有勇敢的爱你。让我都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现实是你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爱情真的是这种玩法的游戏,那跟交易有什么区别。或许在叶赫娜的世界里,爱情本来就是交易,那么可以交易的爱情是爱情吗?如若真是这样,阿玥帮我拦住塌方下来的泥石流时就应该先问我,如果你爱我,我就帮你拦住死神,如果你不爱我,我就让你去死。
如果一个人伤害了别人还那么振振有词,觉得是应该的,是有理由的伤害,那么,我都会为这个人悲伤。一个人如果有足够的理由去伤害一个人,如果一个人有足够的理由去欺骗一个人,如果一个人有足够正义的前提却用足够邪恶的手段去杀死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已经很邪恶了。叶赫娜仍然觉得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如果天下女子都如叶赫娜,那么,世间应该不会再有爱情这个词语。如果世间女子都如叶赫娜,那么,应该为爱情作一个最后的葬礼。
把叶赫娜交给宋知秋和夏听泉时,宋知秋对我说:“我们明天和叶赫娜一起离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看看你们,我和夏听泉觉得现在分手和定情对我们都不合适,想看看再说。什么爱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对宋知秋和夏听泉说:“也好。我等阿玥的病好一点,我也就很快回北京。”
宋知秋关切地对我说:“你和这个阿玥合适吗?我是觉得怎么看都不靠谱。”
夏听泉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对他们说:“我心里也没有谱。但人家救了我的命,我拍拍屁股走人?我知道你们关心我。这种事,只能边走边看。你们多照看一下叶赫娜,我明天早上过来送你们。”
在迤萨公馆门口,叶赫娜满身酒气地冲出来抓住我,叶赫娜对我说:“不管我如何表明心迹你都是不会信吗?这次我出来,之前就决定了一定要和杜润涧分手的。但你们都把我当做敌人似的。”
我对叶赫娜说:“我没有。”
叶赫娜对我说:“天下那么多人分手都可以,为什么我叶赫娜分手就不可以呢?仿佛我这一分手就成了烂人,成了潘金莲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权利,为什么我叶赫娜就不可以呢?”
我对叶赫娜说:“其实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个事。别人怎么看有用吗?我也相信你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叶赫娜对我说:“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要在乎我就不分手了,但我在乎你怎么看。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我对叶赫娜说:“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叶赫娜对我说:“我觉得有意义。你也可以不在意。但我必须这样做。我要对你许多年所做的努力作出答复。我必须表明我的心迹,我是爱你的,至于你在意不在意,是你的事情。我不在意别人的指责,但如果我不向你说清楚,我会觉得一辈子都欠着你。”
我对叶赫娜说:“你不欠我,是你自己那么想。你真的不欠我什么,一个人去做他自己想做和愿意做的事情,跟欠是没有关系的。人生如若要说欠的话,那么相欠就太多了,阳光给了我们那么多的温暖,我们不是欠着阳光的吗?大地给我们那么多的果实,我们不是欠着大地吗?”
叶赫娜对我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之所以对杜润涧如此绝情,是因为我再不愿拖下去了,我必须向你表明我爱你。我一秒钟也不愿拖下去。如果你能明白我的心,那么别人说我绝情也好,让我背负多少骂名也好,我无所谓。只是想把这么多年来想对你说的话告诉你。”
我看着叶赫娜找不到话说。
叶赫娜对我说:“我还是要对你说,你和阿玥可能吗?现实吗?”
我对叶赫娜说:“世间有多少可能是可能?有多少现实是现实?你觉得明知道可以爱而不努力好呢?还是明知道不可以爱而努力呢?”
叶赫娜说:“你是在责怪我。”
我对叶赫娜说:“我没有责怪。从小学到高中到你投入胖子的怀抱之前,我一直没有停止我的努力,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努力。我和阿玥在一起,我也知道或许是不可能的,可我还是没有停止我的努力。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我从来没有考虑和权衡得到得不到的问题,只是出自我自己的心,我愿意去做。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是梦想。如果努力了,就能得到,那么这个世界那里还有什么失望?”
叶赫娜对我说:“你还是在责怪我。”
我对叶赫娜说:“我真的没有责怪你。我有什么理由责怪你?”
叶赫娜对我说:“好,那么我也没有停止我的努力,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必须得到你,你作好思想准备,我会不顾一切的努力。”
我对叶赫娜说:“你又拿我开玩笑,我值得你努力吗?。”
叶赫娜对我说:“如果说你和我都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你和那个阿玥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我对叶赫娜说:“我们的人生看似存在无限的可能性,现实呢,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就如我们喜欢喜剧实则是悲剧太多需要喜剧来稀释,不是我们喜欢笑,而是太多的哭需要笑来冲淡。”
叶赫娜对我说:“你是音乐家不是哲学家。”
我对叶赫娜说:“我什么家都不是,就想到迤萨来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娶媳妇、生儿育女。”
叶赫娜对我说:“你可别乱想,无论如何你都走不到迤萨,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我对叶赫娜说:“这些天我在想,为什么迤萨这块土地上的哈尼人的多声部唱法唱出的歌谣能够穿透灵魂,其实他们不是唱歌,而是一种倾诉和表达,是一种对生命的理解,或者说是一种生命的呼吸,所以任何表演都无法抵达这种极致的境界。”
叶赫娜对我说:“你怎么就看不出我的悲伤呢?难道要我死了,你才会看到我的真心吗?”
我对叶赫娜说:“还是赶紧去你的美国吧,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创伤。”
把叶赫娜再次送回迤萨公馆,我转身去医院。
在马帮客栈门口,我又停了下来。
走进马帮客栈,看见老阿婆在天井里面坐着,我觉得这个老阿婆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啊,老阿婆的身边有一条雪白的小狗,老阿婆叫它小肥,小肥看见我,就跑到我的脚边用舌头舔我。老阿婆看着我说:“年轻人,你的小恋人哄好了吗?”
我对老阿婆说:“我们不是什么恋人。阿婆,我是有些迷惑想请教你。”
老阿婆说,“请教什么呀,看你的模样就是读书人。这客栈呀,有一个好处就是什么样的过客都有,时间长了,我看看他们的模样,就能猜出他们是做什么的。年轻的时候随我的男人到过缅甸的密支那,还有什么曼谷,做生意嘛,后来就守着这个房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可能是想问爱一个人的问题吧。说实话吧,我还真回答不了你,因为,我也还没有找到答案,爱一个人吧,或许,原本就没有什么答案。”
我对老阿婆说:“我是想说,我来到迤萨,知道有不少像你这样的老人,明知道等待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回来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回来了,可为什么还要等下去呢?”
老阿婆反过来问我说:“年轻人,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等下去呢?”
我对老阿婆说:“一个没有结果的等待等下去又不会有什么结果。”
老阿婆说:“年轻人呀,等,不就是结果吗?时间可以回答我们一切得问题呀。”
我还是不明白,老阿婆的爱是那样的单纯,而我们的所谓爱却无比的复杂。难道爱会因为年月的增长而变得复杂吗?
老阿婆说:“喝点普洱茶吗?”
我说:“不喝了,我还得去医院。阿婆你还记得你等的那个人的名字和模样吗?”
老阿婆说,“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活着就是为了记住他的名字和模样,只剩下这一点点念想了。他是世上最俊的男人,高高的个子,黝黑的眉毛里有一颗红痣,会使双枪,生意做到旁边的十多个国家去了,他的公司滇云锡业股份公司开在个旧,他是老板,我把什么都忘了,也不会忘记他的名字,他叫张明远。”
张明远?这个名字怎么觉得那么熟悉。
我看过我爷爷黄克星的生平,他在个旧从事地下工作的时候有过一个张明远的名字,他确实做过滇云锡业公司的董事长,他的脸没有明显的特征,但黝黑眉毛里的红痣算是他唯一的标识。如果这个张明远就是我的爷爷黄克星,可他怎么就成了这个老阿婆的男人呢?时间在这瞬间变得诡迷起来。我对老阿婆说:那个爱你的人还有其它的名字吗?”
老阿婆说:“怎么可能还有其它的名字呢?张明远,他只能叫这个名字,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张明远。”
我对阿婆说:“你们生有孩子吗?”
老阿婆说:“怎么会没有呢?当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被他带走了,我最恨他的就是不回来也就算了,总该把孩子留给我吧。”
我对老阿婆说:“现在还恨吗?”
老阿婆说:“早就不恨了,想都想不过来。”
我说:“阿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老阿婆说:“迤萨的人都叫我阿米。唉,如果我有孙子的话,也应该有你这样大了。阴差阳错哦。”
如果张明远是黄克星,那么这个老阿婆就是我爷爷黄克星的红颜,那我的父亲黄卫国是从那里来的?我的父亲黄卫国的母亲是谁?是C还是眼前这个奕车阿婆?我父亲的真正的母亲是谁?谁才是我真正的祖母?我又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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