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倾世穆无双

思君如故


    思来想去,眼看要鸡鸣了,胥固决定按照那人说的去找找,这宫里这么大,自己又不知她们在哪儿,现在这人虽不知是敌是友,但他说的若是真的,早一点见到她们是否安好,自己也放心。
    躲过夜巡的禁卫军,飞身而起,悄悄的朝御花园的方向跃去。
    荷安阁里,宓姝静静的坐在桌前拨弄着炉中的碳火,也不顾夜深天冷,只是披了件外袍心平气和的煮茶,碳火烧的很旺,热气烤的她脸颊有了些许红晕,看着倒是气色好了很多。
    胥固按照那人所说,绕过御花园最后面那座假山,果然看到了隐在假山后面,被参天大树包围着的荷安阁,暗暗皱眉,在宫里这么久,竟也不知道这儿还有这么个隐蔽的地方,看来昽沢为了这皇位,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胥固爬上离屋子最近的一棵树,仔细的观察院内的状况。
    大门和后门各有五十人看守,内院倒是只有些宫女守着伺候,这个时辰,也只有值夜的女官还没睡,只是不知,她在哪个房间。
    忽而一阵寒风刮过,带来一缕清浅的药香,胥固勾唇,知道了。
    翻身进了院内,房内灯火未熄,胥固轻轻推开那扇门,果然看见了那个日夜牵挂的女子。
    她就那样安然的坐在桌边,朝他浅笑,静默的煮着他爱喝的雨前龙井,就像是他们还在南荻,没有这一切的纷扰,每日迎着朝阳生活,伴着星月入睡,从未改变过一样。
    回过神来,感觉到身后寒风刺骨,怕吹到她,连忙回身关上门,见宓姝衣裳单薄,皱眉解下带着自己体温的大氅为她披上。
    “都城终年飘雪,到了夜里,更是寒冷,这不是在南荻了。”宓姝抬头看他,他清瘦了许多,眉间似乎也添了许多愁绪,伸手轻抚他被风霜吹的微凉的脸颊。
    “你瘦了许多。”
    胥固不语,握住她的手坐下,看了看房内,见这么冷的天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有些恼怒,半晌,无奈的低叹“我终究是失了势,没能好好照顾你。”
    宓姝笑着摇头“我先天不足,打娘胎里带来的咳疾根本受不得那些烟熏火燎的,倒是你,昽沢虽说处处为难你,但明面上一直也是对你客客气气的,怎么几月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了?”
    “你不在,我担心你。”胥固伸手拥她入怀,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只有见到你安然无恙,我才放心,自从我离开南荻起,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身体好些了没有,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又让自己太操劳了。”
    “你的人传来消息说你来了都城,我就更是寝食难安,都城这样冷,你的身子是受不住这样的冷的,昽沢一心想要除掉我们,你若是落到他手里会怎样?”
    顿了顿,又道:“后来,你真的落到他的手里,我就又想,他抓你干什么?定是不能轻易的杀了你,可他想要班将军手上的兵权,一想到他可能会因为兵权娶你,我就恨不得立刻将这皇位夺回来,再也不让人伤害你,有我在,谁敢动你,我便杀了谁。”
    宓姝点点头,安抚的轻拍他的背脊,轻声道:“我在这,我好好的在这里。”
    又想起那时自己为了救班家,舍下了他,轻轻推开他,胥固看着她,她正欲开口,胥固却道:“你的决定,我从来都没有质疑过,我知道,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有你的家族,可我要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宓姝眼角微湿,道是人间有情痴,原来果真是有的。
    炉中碳火已熄,淡淡的茶香味飘了出来,宓姝为胥固倒上一杯,笑道:“我甚少为别人煮茶,手艺不好,你且尝尝。”
    “你为我做的,怎样都是好的。”
    宓姝笑脸微僵,看着他用心的品茶,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深吸口气,宓姝静静的看着他,“如今我也无恙,你若是有机会,还是尽快出宫,昽沢不会轻易放过你。”
    胥固放下茶杯,冷笑道:“我既然已经进来了,他又怎会轻易让我出去,我与他,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活着,我不会让他好过,我活着,他也不会让我好过。”
    宓姝笑着喝口茶“你放心,我既已说了让你出去的话,定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出去。”
    胥固皱眉,看着盈盈浅笑的宓姝,心中却陡然不安了起来。
    急忙起身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问道:“不论我出不出去,你都会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宓姝点头“对,我会活着。”
    心内却是知他已经起疑了,若不是你如此懂我,又怎配得上我为你远走云国,来这宫廷受着牢笼之苦。
    我知道你是懂我的,这就够了,也许……也许未来有很多变数,你我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我都不在乎,我希望你也知道,我的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
    垂眸掩下万千思绪,宓姝看了看窗外,下了一日的雪,却是在晚间停了,天边若隐若现挂着一轮新月。
    却突然笑了,“你可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在这皇宫里,是怎样的光景?”
    胥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都是陈年旧事了,就别提了吧,实在是……有些丢脸。”
    宓姝却笑得愈发开心“我那时竟当真以为,你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养在深宫的皇子,却哪知,原来你才是最精明的那一个。”
    胥固脸色有些发红,想起往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初见时,他不知她体弱,倒是做了好些对不起她的事。
    几年过去,原本很少想起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来,自然仿佛在昨日一样,她那稚嫩的脸,发怒的,病弱的,苍白的,许多他都还记在心上,只是这几年,她时时在他身边,便让他很少想起,她原来,也是这样恣意放肆,喜怒形于色的女孩。
    后来,他再没有见过那样鲜活的她了,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有些许不同的情绪。
    胥固皱眉,他明白,是家族的重担压的她变成了这样,以后有他在,他会让她重新拥有豆蔻少女该有的模样,会让她笑得比任何人都灿烂,哭得比任何人都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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