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

第26章


而这镇远镖局在京中也算的是较好的镖局了,出京押运也是家常便饭了。所以这一行人走在路上也未见得惹人注目。
  只是这为首的两个镖头皆是青年才少,俊美非常,英气逼人,不免让人多看了几眼。
  远远地前面出现了一间小茶铺,车队渐行渐近,清晰可见茶铺中一个少年书生正坐在铺前喝茶,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右边的镖头不免多看了那书生两眼,心中不禁暗自称赞,此处竟有这般出众的人物,可惜重任在身,不能去结交一番了。
  正惋惜间,猛听左边着淡青色便装的镖头忽然大惊失色,脱口叫道:“小……”猛地停住,改口叫道:“肖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拂袖而起,含笑对着那淡青便装的镖头一揖,道:“苏兄别来无恙?”
  苏瑾惊喜交加,他是见过新桐易容,当日新桐从阴山回京就是这样一副书生打扮,也是现在这样的相貌,而今原封不动,不知是否是想让自己认出来,他惊喜之余,不忘问道:“你怎么会来?”正待再说,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一侧正皱眉的另一个镖头,改口道:“苏兄,这位是东兄,。”
  白衣书生含笑又是一揖,道:“东兄,在下肖长安,是苏瑾的好友,我前日不意间听说苏兄要出京,小弟正想到江湖上历练一番,正好与苏兄搭伴,路上也有个照应,可否麻烦东兄捎带小弟一路?”
  苏瑾心中暗笑,这名字编的倒是快,强自忍住,看向李东皓。
  李东皓微微皱眉,他与苏瑾出京原是秘密进行的,不想刚出京就有人知道了,心中暗自恼怒苏瑾如此不慎。但见这少年一双眼睛满是期盼,不知怎地心中一软,不忍拒绝他,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与这少年很熟悉,这感觉奇怪的很。
  一时间念头纷至沓来,李东皓忽然有些生自己的气,不过这么一点小事,如此优柔寡断,像什么话,当下一板脸,道:“押镖向来是刀口上讨饭,看肖兄像是世家子弟,还是不要与我们同行的好。我没本事除了押送货物之外,在看管好你。”
  苏瑾一滞,回头歉然看着肖长安,却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道:“既是如此,小弟就不打扰了,苏兄多保重。小弟去也。”
  苏瑾忙道:“你要去哪里?”
  肖长安回眸一笑,并不答话,从容在茶铺边牵出一匹白马,认镫上马,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苏瑾惆怅地望着肖长安绝尘而去,半晌才回过神来。忽然发觉李东皓也痴痴地看着肖长安离开的方向,一下子怔住,心中有如打破了五味瓶,酸的苦的全来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苏瑾与李东皓都是默然不语,心中都是白衣少年离去的身影。
  日渐西沉,夜色降临,李东皓等人正行至郊野,踌躇间,忽见前面一间小小破庙,火光隐现。
  李东皓与苏瑾对视一眼,早有手下一人上前道:“大镖头,小的前去查看一下.”待李东皓一颔首,便箭一般奔出去,不多时回来,禀道:“大镖头,庙中只有一人,正是午间所见的书生。”
  李东皓一怔,接着心中忽然一喜,午时狠心赶走肖长安后,他未尝不后悔,而今闻听此人就在眼前,说什么也狠不下心再走了。
  李东皓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淡然道:“无妨,我们就在庙里歇息一晚吧。”
  回头忽见苏瑾目光满是喜色,忽然心中不快起来,装着不经意地问道:“你和肖长安怎么认识的?”
  苏瑾一怔,立刻觉察到自己的神情外露,收敛神情,轻描淡写道:“一次在办案过程认识的。不怎么相干。”说着话,一马当先向小庙赶去。
  李东皓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提缰绳,打马追过去。
  破庙中,肖长安已经烤好了野兔,忽听庙外马蹄声渐近,不由得一笑,拍拍手站起身,迎出庙外。
  但见苏瑾一马当先,李东皓紧随其后不多时奔到庙前,便朗声笑道:“苏兄东兄,我们真是有缘哪!”
  众人皆是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想说破,李东皓便笑道:“是啊,真巧。”
  当下众人安置好镖车马匹,安排好了值夜人,便在庙中歇下。
  李东皓与苏瑾新桐三人依着火堆而坐,如同熟人一般一边吃着烤兔一边谈笑风生,天南海北侃个不停。
  不意间,李东皓忽然问道:“肖兄与苏镖头很熟识吧?你们如何认识的?”
  苏瑾一怔,急忙看向肖长安,但见他向自己一笑,泰然自若道:“小弟初识苏兄时苏兄还是京中的捕快,小弟初来京中,惹上官司,多亏了苏兄明察秋毫,救了小弟。”
  李东皓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苏瑾暗自出了口气,心中暗暗欢喜,原来她与自己是这般的默契,猛抬头看见李东皓,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灰。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便席地而卧歇下。
  一夜无话,次日,众人早早起身,收拾好东西接着赶路,这次肖长安也不再问,直接跟着来了,而李东皓也就未曾再拒绝。
  众人一路向南,渐渐进入山西境内,这一路上肖长安倒与众人混的熟了,与众镖头称兄道弟,单单只对李东皓十分客气,不近不远地保持一定距离,让李东皓怅然若失。
  渐近山西,景象却有了变化,土地龟裂,饿殍遍地,田中枯黄的禾苗只叫人心痛,路上一群群的饥民个个面黄肌瘦,向外逃荒,时不时倒下一人,全然没人理睬,只因都顾不得了。
  众人皆是心中动容,肖长安初时还分些食物给众饥民,但到后来招来了更多的饥民,更险些被饥民所抢,幸得众人都是习武之人,很快平息混乱。虽然没人责备肖长安,但他也耷拉着头,垂头丧气了好久。
  如此这般行至山西的金安府,李东皓便率众人停留下来,在城内唯一一间还在营业的客栈里安置下来,那面黄肌瘦的伙计招呼了众人,向李东皓要了个大价钱,却只端上来几碗清粥,看的众人直皱眉头,只得草草地喝了几口充饥,便去休息。李东皓,苏瑾,肖长安三人各住了一间上房,其他人便混杂在几间大房内。
  肖长安睡了一个安稳觉,清早起来,推门来到苏瑾门前,敲门喊道:“苏兄可起来了?”没料到那门根本未划,轻轻一碰,门便开了,却见苏瑾正裸着上身,拿着一件衣服在身上比量,冷不防肖长安这般闯入,当场怔在当地,
  肖长安吓得急忙闭眼,慌慌张张转身就逃,不想一回身迎头撞到一人,正撞了个满怀。
  肖长安慌忙后退,定睛一看,却是李东皓,心中一乱,向后退去,哪知道刚好绊倒门槛上,仰后便倒。
  苏瑾与李东皓都是一惊,几乎同时地一步跨出,都伸出手来欲扶肖长安。
  却见李东皓一把抓住了肖长安的衣襟,而同时苏瑾的双手已经结结实实将肖长安环住。
  一瞬间,三人同时怔住,李东皓与苏瑾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放手的意思,一种紧张的气氛悄悄弥漫开来。
  肖长安猛地一脱,游鱼一般滑出苏瑾的怀抱和李东皓的手掌,急急退开半步,慌慌张张看着二人,忽然脱口问道:“你们没事吧?”
  他这话一出口,李东皓与苏瑾同时怔住,接着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阵笑立时缓解了气氛。肖长安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羞赧地头也不回奔回自己的房间。
  李东皓止住笑,抬眼正对上苏瑾的目光,两人心中怀鬼胎,目光只一相交便错开了。
  肖长安在房中郁闷了好半天,仍是觉得心浮气躁,只恨不的钻到地缝里才好。猛听得李东皓在门外叫道:“肖兄,有事做了。”
  肖长安一怔,硬着头皮上前打开门,忽见到众人,猛然怔住了。
  第19章 致魂香丸
  正是夏日十分,阳光明媚,皇宫内景色怡人。
  泽福懒洋洋地倚在长廊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将手中食饵投到湖中,引得一群锦鱼聚成一团,不住跳出水面,碧波之中,骄阳之下,红鳞闪闪,甚是美丽。
  泽福投了半日,忽然赌气似地手一扬,将鱼饵尽数投到水中,惊的鱼儿一阵乱游,不一会儿鱼饵食尽,锦鱼便渐渐散了。
  泽福气恼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有奶就是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猛一回头,见身旁的宫女双成正掩面而笑,便恼道:“诡笑什么?再笑,本宫便罚你去刷马桶。”
  双成自小跟随泽福,熟知泽福的脾气秉性,知道自己这主子虽然骄纵,脾气暴躁,但却不是个恶毒的女子,她这般说也不过吓唬自己,绝不会这般做,因此也不害怕,倒是抿嘴笑道:“殿下出了宫,公主就跟丢了魂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泽福面上一红,恼道:“多嘴,皓哥哥出宫关我什么事,现在人家有人惦记呢。”说完这话,忽然又气起来,重重一屁股坐下,不言不语起来。
  双成知道泽福这么一说,自然是想起了太子妃,这可是公主的痛处,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只敛声屏气在一旁候了。
  半晌泽福忽然“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父皇不让我去,本宫就偏偏要去,本宫倒想看看皓哥哥走了,她是一副什么德性。”
  说着话起身便走,双成慌忙劝阻道:“公主,何必呢?公主是万金之躯,若是主动去看她,岂不是自贬身价?”
  泽福又是一哼,伸指戳在双成的脑门上,骂道:“你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其实不过是怕我闹事,父皇责怪你办事不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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