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不了的爱

    陈崇嘱咐她开车小心，有什么事尽管给她打电话。
    看着她将车开远了，陈崇才回到医院。表哥正在病床上发脾气，二姨悄悄的抹眼泪。
    看到陈崇进来，气氛才稍有缓解。
    陈崇走到二姨身边，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放心吧，二姨，我和主治医生已经聊过了，以后恢复没有多大问题。”
    二姨点头不语，床上的表哥一双眼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二姨夫正好进来。和陈崇点点头，他接过手中的粥，打发两位老人家出去走走，他来照顾表哥。
    二姨和二姨夫走后，陈崇坐下来，对着后背对他的表哥缓缓说道:“怎么了？这点事就闹脾气了？”
    表哥不语，陈崇又继续说道，“人哪能都顺心如意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看开些。”
    表哥转过了身子，“我也没想不开，就老天爷他  娘的 老是给我出这种难题……”
    陈崇轻笑，“祸福相依，就看你怎么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伤了腿，毕竟命在比什么都强。”
    “可，我这后半辈子，可能就要在轮椅上过了。”表哥哎叹一声。
    “配合大夫好好的做康复训练，不成问题。”
    “两位老的不在，你给我交个底，到底真的有没有问题。”
    “我又何必瞒你……”
    表哥不语，旋即又看向窗外，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有的时候我是真羡慕你……”
    “各中辛苦，不与外人道罢了。这你应该比我清楚。说羡慕，还是我羡慕你，如今又有老婆孩子疼，饭也能吃口热乎的……这都是我羡慕不来的。”
    “哎，这算什么……你想要，不一样可以，只是你不肯罢了，怎么还在等那个人？”
    陈崇摇头笑了，还没回答，他又开了口，“当初你不结婚别人都不理解，说三道四，可真结了婚我才理解那句话婚姻是坟墓的意思，还曾羡慕你的单身。可你呢，偏偏浪费自己的资本，洁身自好……我就纳闷了，那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不也过来了吗？”陈崇微笑着。
    “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及时享乐，有太多的意外降临，让我们猝不及防。……我也是出了事这几天在病床上才想清楚。”
    “所以崇子，别等了，人哪会事事如意的，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本来是他来安慰表哥的，却被表哥劝慰了一番。
    他并不打算隐瞒，“若是能将就，可能早就将就了。不过……我也等到了，我想等的人。”
    “苏玉桢回来了？”表哥吃惊的询问。
    “嗯，回来了，不过……”他还没说完，巡房的大夫还有二姨和二姨夫已经走了进来，他们才终止了谈话。
    恰此时，陈崇的电话响了，他就起身去接电话。公司来了电话，他得回去了。
    杨欢几乎一晚都没睡，陈崇提到的事，她想了一夜。最后也没得出结论。
    再下决定之前，她还要验证一件事。所以趁着午休的间歇她给郑俊去了电话。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似是早有预料一般。
    直接开门见山，“我想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但比预料的时间早了一些。”
    杨欢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接着道，“不知道您今晚有时间吗？”
    郑俊低笑，“当然，就算没有时间我也愿意为你让出时间。”
    “谢谢……”
    “那下班后，我去找您，地址您定。”
    “好……”郑俊答应的爽快。
    一下午的时间，杨欢都在设想和郑俊见面的事情。见面了要问什么，要不要和陈崇说这个事情。
    她知道一旦和陈崇提了这事，她想知道的事情肯定就要夭折了。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只有知道过去的事，她才知道怎么做。
    所以后来她还是按照自己的内心来选择。下班后如约去见了郑俊。
    她到的时候，郑俊已经到了，他远远的就向她招手，还绅士的替她挪了座椅。
    郑俊微笑着，“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自顾的选了这，这里还算是安静。”
    这里陈崇带她来过，只是他似乎不喜欢吃西餐，也就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来过。
    “挺好的，是我约的您，本来该我请您的……”
    “那怎么可以？”郑俊打断他。“断没有女士买单的道理。”
    杨欢也没有再推拒，直接奔了主题。
    “之前您说有一些事情想和我说，我想知道这些事是和陈崇有关系吗？”
    “没想到你这么心急，先吃，吃完我再告诉你。断没有一边吃饭，一边谈事情的道理。”
    杨欢也不急，怎么也算是她有求于他，不得不低头。
    她埋头切了一块牛排，难怪陈崇不喜欢，她也不喜欢，而郑俊却是那么的自然。
    杨欢因为心里想着事情，食不知味，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郑俊擦擦嘴，看着她几乎没动的样子，微微一笑，“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心思陪我吃饭，那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杨欢沉默了一瞬后，才缓缓开口，“我想知道您……夫人和陈崇以前的事情。”
    她知道在他面前提起陈崇和苏玉桢的事无异于伤口撒盐，但他似乎好像是已经做足了准备。
    果不其然，郑俊开口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又是一顿，“她也有追求新生活的权利。”
    杨欢吃了一惊，“您舍得吗？”
    郑俊嗤笑，“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我和她十年婚姻都没留住她的心，再一起走下去也是彼此伤害，倒不如放手，大家都轻松。”
    “这件事和陈崇有关系吗？”
    “十年了我都没走进她的心，因为她的心里早就装了别人，这个人……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意料之中的事，可她还是心下一紧。
    “他们的事……你们结婚后，他们还一直联系吗？”这是杨欢一直纠结的事，她想知道陈崇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郑俊抬头看看她，微微一笑，似乎明白她心里想着什么，“这我不清楚，只是我知道，他人虽不在这，可和他有关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生活里出现。”
    “她病着的时候，嘴里喊着他的名字，她喝醉了的时候，将我误认为他，她最脆弱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
    杨欢不知道，得是怎样的坚定才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
    “你知道吗，她喜欢黑色，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不管是衣服，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每次我都故意的不去挑黑色。”
    杨欢想了一想，陈崇好像是特别喜欢黑色，不管是西服，衬衫，毛衣，大衣，最多的颜色就是黑色。
    “他的爱好，你知道吗？因为他喜欢象棋，所以她学会了。至今家里还放着，她要送没送出去的棋盘。”
    陈崇喜欢象棋，她是知道的，也见识过他和苗广平对弈，还听他们说，他对象棋很有研究。可也从没打算去学一学。
    和苏玉桢相比，她对他的心思确实是不如她。
    他说着又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相册给她看，“这张照片，一直在她的床头。”苏玉桢以为她放的好，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只是当做没有看见罢了。
    杨欢看着相册里的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脸上都是明媚的笑。年轻时的两人是那样的朝气蓬勃，青春写在两个人的脸上。
    而那定格的画面，是二人心之交融，的见证。
    “和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你知道……而，据我所知，陈崇对她也不是没有情。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在等着她。”
    杨欢低头不语，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他没说一段往事，她的心就痛一分。不在乎，不嫉妒，怎么可能呢。
    郑俊见她神色不是很好，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怎么都要回去了，临行前就帮助苏玉桢一把，既然决定放手。他就要看着她幸福。
    “姑娘，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想清楚，陈崇之前的摇摆不定也是因为我从中作梗，不放她离开。而今，我不得不这样做了……他们……”
    “他们怎样了？”杨欢追问着。心里乱做一团。
    郑俊摇头，“有些事，我不想说的这么直白。”
    可杨欢已经清楚明白，她险些就要哭了出来了，她相信陈崇，可也相信郑俊绝不会用这种事情重伤他人。
    因为这件事的受害者，是他……
    可他为什么又和她说那种话？
    一时间杨欢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餐厅走出来的，只记得，郑俊要送她，她拒绝了，要一个人静静。
    走在大街上，天气闷热的厉害，她走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流进了眼角，沙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揉揉眼睛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
    包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按了静音。
    他是因为旧情难忘，还是情不自禁，做出了那样的事？她不想去纠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坦然。
    陈崇给她打了两遍电话都没有接，今天两个人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就在她学校附近，他因为工作上上的事情延迟了。可也在微信上和她交待了。
    当初她还回复了好，这会怎么就没人接听了呢？
    就在他焦急的功夫，电话打了进来。
    “不好意思……今天学校有点事，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那好吧，那你要我过来……”接你。这二字还没说出来，她就打断了他，迫不及待的。
    “不了……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