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不足为屏障之时,那么战军的数量就至关重要了,双方必须有相同数目的战军,方才能抗衡。
若是武器、士气皆不足,那么想要和敌抗衡,就得增加兵力,河东郡只有三万兵将,怎么能挡住汉军十万,所以才必须求援。
郡守脸色苍白,正因为他曾经是武将出身,才清楚知道十倍的大军,是什么含义!
只有书生才崇拜“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就如从没有赚到一百万元的人,很难真正理解十亿元的含义一样。
一阵风袭来,激得河东郡守打个寒噤,衙门檐下铜铃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响声,放眼看去,夜色已蒙在夜幕中。
叹了口气,将情报出示给幕僚,问着:“现在如何是好?”
幕僚看了,一个个脸色苍白,片刻后,一个幕僚说着:“使君,我们河东郡兵少,算来算去最多也就五万兵,怎么抵御这十万汉军?”
听了这话,又一个幕僚不禁说着:“使君,或者赶快求援,或者是……”
说到这里,闭口不说,仔细观察着郡守的表情。
郡守哪有不知道意思,还有条路就是投降,心中一阵恍惚,片刻神思才定住,说着:“是啊,总要先去向许都求援,看许都怎么说……”
这口气立刻使幕僚露出了喜色,正常人都不会有着抵抗十倍之敌的心思——那是找死。
“使君!许都那边派人过来了!”这时,突有一个仆人从外面进来,禀报的说着。
郡守此时一怔,忙说着:“快请进来!”
不用他去请,几人从外面大步流星走入。
为首的一人,三十岁左右,坚毅刚毅,费炎一见就认出来,正是司马攸的心腹裴秀。
心中暗暗叫苦,忙拱手说着:“这不是太尉,不知您过来是……”
“陛下命令你,在此全力阻挡汉军,至少坚持十日,十日后若是守不住,方可撤退。”裴秀此时就直接向主座上一坐,向着在场诸人说着。
于此同时,刘豹派的人,也在向下面的县城下着命令:
“县城能搜集的粮食,全部集中向郡城运,来不及运送,城破前,全部销毁掉。
总之大帅让你等守在这里三日,三日一过,守不住就算了。”
出来号令的是刘渊,他一对眼窝微微下陷,严峻的面孔上极少表情,说这话时,肌肉不易觉察地抽动了一下,说完,又绷紧了嘴唇。
那县令低着头想了想,抿着嘴沉吟片刻,说:“县城的粮少帅可以调去,可现在没有人手运走了,再说城中情况你也知晓,县城里只有几百兵,这如何挡的住汉军十万大军三日,还要分兵运粮,这未免太难了些……”
刘渊眸子中闪着精光:“你先莫急,大帅已料到你这里情况,我此番过来,不仅是来运些粮草回去,更为你带来数百精锐,这些人今日就留在城中,归你统帅,连同你县城里的几百人,加起来就有千多人了,县城狭小,有这坚固的城池在内,总能让你守过三日吧?”
刘渊似笑非笑的说着。
厅内一片沉静,那县令想了想,深深透了一口气:“既然少帅这样说,我就奉命就是,不过少帅要留下五日之粮,这五日粮都不留,这个仗就没法打了。”
刘渊对此,却只是扯扯嘴角,同意了,随后不再停留,立刻喝令运着县里粮草出行,忙了半夜,连夜离开这县城。
那县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应着,等人一走,几个幕僚就接上去了:“令君,怎么办?”
“打吧,就这留下来的匈奴兵,也多半是得罪人,才到这里,可他们的身家都在他们族中,想降是绝不可能的事,先打吧,哎!”那县令如此说着。
当夜久久不能入眠的,不仅仅是这位县令,被裴秀下令,并留下一队监卫的河东郡守,还有远在数百里外的汉军主帅关彝。
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关彝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旁,是数百个戒备森严的校刀手,一个个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下面就算有动物经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夜风有些凉,三月春至,白夜温差有些大,只在高台上站了一会,关彝就转身下楼,一入房间,便有火头军送来夜宵食用。
喝了几口热粥,暖了下脾胃,关彝倒头便睡,次日一早醒来,自有亲卫服侍他穿衣洗漱。
来至中军帐时,各将在此等候一会。
关彝在主位上就座,目光扫视眼前众人。
“诸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定并州乃至北域这一仗,就是用兵之时!
不过,眼下只是攻打一座没多少兵守卫的西河郡,用不着全军进发,吾派一将先锋,前去开辟道路,将县城攻占下来,尔等谁愿前往?”
“大帅,请将这次任务,交与吾!”不等众将反应过来,一人大步出列。
关彝定睛看去,出列的是钟毅。
此时钟毅英姿飒爽,只往面前一站,立显出大将的气度和风范,大半年过去,也差不多是时候用了。
关彝就不等别人了,点点头:“既是主动请缨,依你就是,钟毅听令!”
“末将在!”
“吾命你为先锋,待探明情况后,由各营配合行动,攻下西河郡!”
“末将遵命!”
“其余部将,备战,随时听吾号令!”
“是!”
钟毅率领一部,首先攻打的是太原郡的屏障西河郡,这可是满编制的一万人,他治军得当,同时派出探子在前面打探情况。
不到半日,西河郡情况,就被钟毅摸清了。
西河郡城不小,城高沟深,算是易守而难攻之地。
此郡本就因地处边境地带,而戒备森严,汉军大军压境,郡城城门早便禁止百姓出入,吊桥高高悬起。
“传我命令,向西河郡城方向行军!”得此消息后,钟毅并不在意,命令部队前进。
钟毅初降时,从一方之帅变成降将,当然失落了许多,可以说,如果当时就重用他,的确有些心理上疙瘩。
不过,时间转眼就是大半年,人是非常适应的动物,这大半年,什么事也想明白了,再说他也是聪明人。113
并且如今虽然名义上位不高,不过这是在大汉帝国为将,以前在钟会府中为将,声势只在关中一地,如今却是整个帝国,声势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言,钟毅就渐渐转变了心思,把自己定位在臣子上,从叔父诸侯不成,那么从龙之臣也不错。
自己并非是皇帝嫡系,钟毅深明政治原理,知道要怎么样向皇帝表达忠心。
有这样想法,钟毅自是不会缩在后面,主动请缨,当着先锋。
这西河郡,虽然兵少,汉胡杂居,但是一万人想短时间拿下,也难以攻下,不过还有破城营,有着这“破城车”攻破城墙,一鼓作气将城攻占下来,对他这样大将来说,自是不难。
所做的不是立功,只是向皇帝表明自己以及钟家的态度,这就是站队。
当然,身为皇帝心腹的关彝也清楚,皇帝不限制降将,甚至都有重用之意,一见他站出来,立刻同意了。
一路上,大军压境,就这样浩浩荡荡进入西河郡境内。
这次攻打西河郡,身为先锋,钟毅也是有自己一支骑兵,论人数和地位,当然无法与汉军骁骑精锐相提并论。
不过作为投降的将军,钟家保有一支五百骑的亲兵,为钟毅护卫,这一点,像是陶家也都有的。
半日后,大军进入西河郡境内,就少见抵抗,不过和些许岗哨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碰到过几股胡人探骑。
这西河郡守,一唇亡齿寒的道理,让太原郡的刘豹援助了一些骑士,不过刘豹只顾自己的三分地,只给了几百骑。
钟毅带部杀了几人,又把抓到几人一问,原来得知汉军进犯,想着兵力分散不足以抵挡来军,西河郡守也和刘豹一样,索性便将边缘区域的兵力和物力,全部集中在郡城内,将郡城当做一钉子,依次来试图阻挡汉军的前进步伐。
钟毅听了这说法,未免冷笑,只凭一座小小西河郡城,就想挡住这浩荡大军,这实在是一种笑话。
“问问,如今这西河郡城内,有多少守军。”钟毅问着。
一旁早有行刑,用着手段,从抓住的敌方士兵口中撬出消息来。
“将军,前方的西河郡城里,只有五千许守军!”行刑的队长得到情报后,向着钟毅回禀说着。
“就五千人?”钟毅闻听此言,冷笑几声,就这点人?
之前,刘豹还派人来,威吓,说什么愿意为汉臣,为大汉牧守边疆,不然就以各城为屏障,坚壁清野等等……
“看来,说什么这里做一屏障,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必是拿这城来估计一下我军的实力,不过我军堂堂正正,就是摧锋于正锐,如今大帅派我出战,也是这个意思,既然这样,就不用迟疑,这城挡了道,就直接打开攻下来便是!”
“传我命令,先放箭,将劝降书信一一射入,令一个时辰内给予答复,同时包围城池,破城车组装,准备作战!”
“是,将军!”一排弓手在城下站好,随一声号令,数十封劝降书,在几番射击下,被射入城中。
钟毅高踞马上,远远眺看着县城。
这时,一万步军,加上五百骑兵,一个破城卫,都在城外列阵,静待着答复过来。
一个时辰,就是破城车组装的时间,这完全不浪费任何时间。
这时正是清晨,城外刮起一阵阵风,吹得大旗猎猎作响,先锋的一万人,都是精锐,军阵森严,杀气迫人。
阳光渐渐推移,旗帜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着赤甲的汉军列阵。
兵过一万无边无沿,让人畏惧,当然最让城上观阵的西河郡守恐惧的是,这一个时辰,城下的汉军各兵将方阵列阵,竟然丝毫不动,这就是典型的强军了。
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看到一面巨大的旗帜,这上面有着“钟”字,他敢肯定,这是原本的关中都督钟会所部,肯定不是钟会,那么就是他的侄子钟毅了。
可恨,这贼子不思为国尽忠,如今竟然成了叛贼!
几乎同时,钟毅也在凝看着城池,上面也列着兵将。
当朝阳到了一定时候,钟毅看着县城,眼中燃起怒火,冷笑的说着:“贼子看来是不想把握吾给他的生存机会了,那就战吧!”
众将听了,都相顾而笑,士气高涨。
“咚!咚!咚!”鼓声敲响,万人大军,除了中军,缓缓上前,杀气弥漫整个战场。
战鼓擂动,大军踏着节奏向前,片刻后,西河郡城愈奔愈近,城上披挂的军人都清晰可见,不少兵手执长弓,准备射击。
到二百步,战鼓停止,这是敌人的射程外了,再进一步,就是敌人的弓箭射程之内了。
这时钟毅高踞马上,身形高大,全身批甲,后有着红披风,面容深沉,不露喜怒,显是进入了大将的状态,这时喝令:“破城车!”
五辆破城车,稳定推进,进入了射程之内。
钟毅传令:“预备!”
破城车缓慢的装上了弹石,各有百人伺候着。
“砸,给我砸出一道豁口来!”钟毅冷冷说着。
“得令!”
命令一下,上百个士兵一起发力,破城车猛的轰鸣,一块巨石,“轰”的一声,在空中化出一道弧形,直接砸了过去。
这时破城车的操作,经过几次实战,已经不是生手,只听“轰”的一声,巨石就准确的落到了城墙上,这一声巨响,宛然春雷,整个城墙就摇了一下,泥沙飞起一大片。
“砸出条裂缝了!”离所砸之处很远的人,大叫着。
城上的人顿时脸色苍白,虽然早就听说了破城车的力量,但是却没有想着这样强大,只见被砸的地方,早没有活人了,只剩下血泥一片。
“再放!”
“轰!”又一声串震天动地的巨响,五块巨石,一块砸在上次的裂缝处,尘土飞扬同时,原本裂缝增大,碎石呼啦啦的落下,城墙上,顿时出现一个大豁口来。
一块落的稍微远些,落到城楼处,顿时在漫天沙尘碎石中,这高楼“轰然”倒下,看见这些,城下的万人汉兵,顿时一齐喝采,震耳欲聋,冲天而起。
这时,西河郡守沐浴着粉尘,心乱如麻,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反而听不到任何声息,周围似乎正在上演无声的默剧。
就在这时,三轮轰击之后,“轰”的一声,一片城墙终于承受不住,轰然而倒,露出了丈许的缺口出来。
钟毅顿时下令敲响了战鼓,一种有规律鼓声,一下接一下,直敲进敌我心里。
城下汉军此时潮水一样移动,向着城墙推进,片刻,杀声顿起,大批汉军,顺着这道缺口,冲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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