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

第9章


秦天动和月惊鸿都惊愕地变了脸色。
  “柳氏一族在傅止静奶奶那一代明明是单传。”月惊鸿谨慎地道。
  “我妻子是柳氏同父异母的旁支,向来与我们赵家关系密切,我们很早就发现柳氏一族的族人多半早夭,而且都是得了怪病而死,但我们却从没想过这怪病竟是代代都会遗传……”赵允东伤感地说着。
  月惊鸿听得心惊,与秦天动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傅止静,尤其是秦天动,他第一次显露了不安的神色……
  “真的……代代都会遗傅?”月惊鸿半信半疑。
  “请问令嫒几岁发病?”秦天动蹙紧了浓眉急问。
  “八岁。”赵允东道。
  “发病前有何症状?”
  “毫无症状,甚至正常得没有任何异象。”
  “请容我为赵小姐把个脉。”秦天动立刻起身走向赵梦子,不由分说地执起她细瘦的手以指尖诊脉。
  “这样抓着手就能测得出病症吗?你又没带任何工具,是怎么听诊啊?还是你的指尖藏有探测器……”赵梦子脸微红,盯着他,好奇地问。
  “安静,别说话。”秦天动冷峻地命令。
  赵梦子被凶得一怔,有点委屈地咬着下唇,闭上嘴巴,可是仍不时偷瞄着他。
  秦天动专心地读着脉象,眉间浮上了忧色。
  月惊鸿盯着他的动作,蓦地想起当年他第一次帮她把脉时的情景,突然有些失神……
  “如何?”赵允东关心地问。
  “请给我一段时间观察研究。”秦天动放开赵梦子的手,沉吟道。
  “当然,两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已准备好房间,两位可以先回房好好休息。”赵允东相当有礼客气。
  “谢谢,那我先回房间了。”秦天动点头致意,随即背起自己的行囊。
  “你的行李请交由仆人提送……”赵允东忙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秦天动从不让人碰他的背包。
  “那月小姐的……”赵允东看着月惊鸿。
  月惊鸿还没开口,秦天动已帮她说了。
  “不必麻烦了,她什,么,都,没,带。”他刻意用逗点来加强他的吐槽。
  哪有人出门什么行李、皮包或是衣物都不带的?有,就她大小姐一个,两袖空空地从黄山晃到台湾,再两袖空空地从台湾飞到日本,身上除了护照、钱和信用卡,大概只有她那件好像可以千年不换洗的白衣。
  “呃?”赵允东一怔,这才发现,此刻日本天气仍然春寒料峭,月惊鸿却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衣,而且,就如秦天动所说,身无冗物。
  “出门还带行李,多麻烦,需要什么再买就行啦!”月惊鸿才懒得提大包小包出门。
  “那……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赵允东体贴地道。
  “我会的,谢谢。”月惊鸿淡淡一笑,再狠狠瞪了秦天动一眼。
  “她可能会要求一大堆,如果太费事,可以拒绝她。”秦天动已经可以预见这里的仆佣们会有多累了。
  “秦天动……”月惊鸿的忍耐已达极限。
  “不会的,月小姐的要求再费事我都会竭尽所能办到。”赵允东立刻热心道。
  “赵先生人真好……”月惊鸿转怒为笑,朝秦天动挑了挑眉,意思是,瞧,人家可比你强多了.
  秦天动冷蔑地别开脸,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赵允东大概也沦陷在月惊鸿的美色里了。
  “请先回房休息,仆人们会为两位带路。”赵允东送他们至会客厅门口。
  他们于是随着仆人,沿着木质长廊走向主屋后侧的建筑,一路上沉默了半晌,月惊鸿突然以藏语问话。
  “你真的觉得赵梦子有病?”
  “还不确定。”秦天动也以藏语回答。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一次失灵了?”她讽刺道。
  “赵家父女都有点奇怪,我不这么说能留下来调查他们吗?”他正色道。
  “哼,还算有脑袋……”
  “而且这件事还牵涉到主人家传的怪病,我非得弄个清楚不可。”他皱眉。
  “是吗?那就请你专心在治病上,可别被赵梦子的嗲声给吸掉了魂。”她好心提醒。
  “管好你自己吧!别被一个老男人灌了迷汤就迷晕了。”他反讥。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搞不好别人还认为他比你还年轻呢,‘大——叔’……哈啾!”她刻意笑着称呼,但话刚出口,就陡地打了个喷嚏。
  “天气这么寒冷,偏偏连一件外套也不带……啧!”他转头看她一眼,边摇头责备,边解下身上的羊毛短褂,丢给她。
  “干嘛?”她蹙眉。
  “穿上!”
  “不要,都是你身上的臭味……”她捏着鼻子把短褂丢回去。
  “再臭你也要给我乖乖穿着,免得感冒了又要来烦我,浪费我的时间。”他索性转向她,用力将短褂披按在她肩上,转身就走。
  她愣了愣,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举动有点手足无措,竟忘了要回嘴,也忘了反应,只是呆望着他的背影,任由他残留在短褂内的体热余温煨烫着她冰冷的身子。
  “真是啰唆,我又没说会冷……”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微恼地嘀咕着,但是……但是说也奇怪,她却始终没有把那件“臭臭”的短褂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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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动为了诊治赵梦子,几乎每天都与她形影不离,天天为她脉诊,注意她的生活作息,但十天来,她的精神却很好,也没发过病。
  或者该说,趟梦子根本没病。
  这是月惊鸿的结论。
  观察了十天,她几乎可以肯定赵家父女在耍诈!
  可是,偏偏秦天动那个呆子看不出来,依然认真地想为赵梦子治病……
  “喂,你还真的认为赵梦子病情严重吗?”她好不容易趁着秦天动独自一人在他的房间时,到房里找他谈话。
  平常赵梦子缠他缠得紧,还经常窝在他的房间里不走,黏得像个橡皮糖似的,要找他落单的机会还真困难。
  “是满严重的。”秦天动翻着老师父传给他的药典,埋头钻研。
  “哼,我看她最严重的症状是撒娇和依赖吧?”她坐在窗台上冷啐。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抬头。
  “还用问吗?看看她,整天赖在你身边,连她父亲也不理了……”
  “那是因为她父亲忙着照顾某个人,没空理她。”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什么?”她眉一掀。
  “又要一床白色丝质新被,又要十件材质和样式一模一样的白衣,又要特殊香味的沐浴用品,又要吃道地的家乡菜……赵先生哪有空理女儿?忙都忙死了。”他嘲讽道。
  赵允东整天就陪着月惊鸿采购用品,打点她的需求,简直把她奉为女神似的,百依百顺得委实令人看不下去。
  “那又如何?我买东西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钱。”她美眸一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扰人,是赵允东自己叫她需要什么尽量说,那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就算如此,你也该节制一点,别忘了你到这里来的任务不是享乐,而是好好调查赵允东的真正目的。”他正色道。
  “他的目的还有什么好查的?不就是为了英雄令。”她从一开始就洞悉了赵家父女的企图。
  “就算如此,但梦子的身体情况却真的有些特异……”他锁眉沉吟。
  “‘梦子’?叫得可真亲切哪,看来,短短十天,你们感情增进了不少……”她挑眉冷哼,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一团火气。
  “只叫名字,是医生拉近与病人之间距离最简单的方法,这样病人才不会对医生产生戒惧和排斥。”他淡淡解释。
  “‘病人’?她像是个病人吗?你真的相信她得了和傅攘之一样的怪病?”她嗤之以鼻。
  “她的脉象的确和师父在药典里写得极为类似。”他又低头看着书里注明的重点,那是桑老药师治疗傅攘之之后特地记录下来的。
  “什么脉象?桑老药师有写下来吗?在哪里?”她好奇地走过去,弯身探看。
  原本,他不以为意,但随着她靠近,他忽然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她的长发如黑瀑般垂落,带着一抹淡淡的清香,轻柔地拂过他的右耳,搔痒着他:而她浅浅的气息就吐在他的头顶,醺麻了他的脑门……
  他心中一紧,防卫地闪开,并重重将药典合上,急道:“我师父写的都是古藏文,你又看不懂。”
  她眉一挑,被他那种嫌恶的动作和小觑的口气惹得非常不悦。
  “谁说我看不懂?我好歹也学过一些藏文,给我!”她冷着脸向他伸手。
  “不行,这是师父给的重要典籍,外人不能任意翻阅。”他后退一步,不但不给,反而想将药典收进皮包。
  “哼!你不给看,我偏要看。”她执拗地轻斥,闪到他身前,出手抢夺。
  “喂,你这是干什么?”他急忙以双手护住药典。
  “我非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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