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结婚好吗?

第5章


吓死人啦!」他把头别向另一边,手在脸上擦拭着,并且很快的收起那张画「你干嘛?不是要去上班吗?」我问「我请假了啦!」
    「干嘛请假?大夜不是薪水比较多?」
    「薪水又不是我的!」他还是没转过头来,手忙着收拾那张画,「不是你的?那干嘛还做啊?」
    「我只是帮朋友代班!」他收拾好那张画,若无其事的坐在车里。
    「喂!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啊?」我把身子趴在车上,他回过头来看我,很害怕的眼神。
    「你在画谁啊?」我问,很故意的口气问「要你管?」他居然开始凶了起来!?
    「不说就不说嘛!干嘛那么凶?我是好心下来看看你为什么没上班一个人在这里耶!
    只是好奇问一问你而已,凶什么凶啊?好心没好报……」我好气的骂回去,还在他车顶拍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前面,我看得出来他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呼吸声我听得到,而他的胸膛因为呼吸而有明显的起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一句话再也骂不出来,我只是站在车门边,看着他的表情,再瞄一瞄那张他没有盖好的画,心里想着怎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其实,我那天的情绪是很低落的,因为看到爷爷这样,再加上爸妈,还有亲戚们都那么难过,我的心情当然也非常差,脾气当然不好控制,而且他又那么不懂得在女人心情不好时别採高姿态,当然成了我迁怒的对象。
    但他那天确实让我吓了一跳,因为他不但没有跟我吵,反而还下车,挺直身子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因为你爷爷的事而……我很抱歉……」
    我的表情怎么样?我当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讶的站在那像是被鬼吓到一样,许久不能动弹。
    他从车上拿出那张画,摊开在我面前说:「你可以开始问了,我尽量回答你……」
    这时候吹来一阵风,一片树叶打在我的脸上,痛,很痛,但我却不没有去摸我的脸,因为他的声音……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面对面时,听到他用那么温和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且让我更难忘的,是他那双眼睛,忧忧的,很慎怜的,那般深邃的看着我的眼睛。
    「对不起,我也不应该这么凶的……」我低下头,向他道歉。
    不知道我跟他在那站了多久?
    我只记得我们好一下子没有说话,夜半的中山北路还有些喧嚣尘闹,身旁数台机车呼啸而过,卷起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双手捧在胸前,我跟他之间的氛围充斥着尴尬的味道。
    「你不问吗?」
    他打破沉默,放下那张画,稍稍弯下身子问我。
    我抬头,眼光在四处游移着,我好想再看看他那双忧蓝的眼睛,但自己的视线却……
    却这么的不听使唤。
    「你多高?」我把手背在身后,鼓起勇气看着他,「咦?什么?」他把身子弯得更低,「我问,你多高?」
    「我?182……」
    「好!我问完了!你继续画吧!我要上去了!」
    我转身就跑,左手居然不自觉的向他挥手,我记得他那时的表情,呆呆的,笨笨的,好像被无缘无故敲了一下头一样。
    医院的自动门打开了,我的心好像也打开了一样,没来由的一阵轻松感,在心里满满的,满满的,久久不散。
    没多久,爷爷走了,医院的长廊上回荡着大伯与三伯的哭声,妈妈掩着面站在爸爸身后,弟弟坐在椅子上大喊着阿公,阿公……
    我抚着弟弟的头,靠在墙壁上哭了起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他递了一包面纸给我,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两下,然后走向我爸妈,递面纸给他们。
    是的!我又发了一个誓!
    「如果林翰聪以后都这么跟我相处,我赵馨慧也一定同等对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上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车停在医院外面?
    大概是他跟我的家人一样,心情不好吧!
    1997年的耶诞节,是我最难过的耶诞节。唯一让我觉得有点意义的是,我跟他的相处,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不再用那种讨人厌的口吻说话,而且语气也轻了很多,虽然说出来的话都一样,但感觉就差很多。
    时间一下子就过了,转眼间,我跟他都升高三了!
    "高三"这两个字代表什么?代表你没好日子过。
    学校一天到晚考试,考试,考试,除了考试,还是考试!就没有别的事做!
    一学期上没两次体育课,居然还会有体育成绩出来?我真佩服台湾的教育体制。
    当然,他也是,只是他跟我不一样的是他考四技二专,我考大学。
    在1998年8月,他辞去了加油站的工作,把自己的积蓄花在补习费上,早上,他到补习班上课,我到学校上课,晚上,他到学校上课,我到补习班。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交错与彼此之间都忙着自己的功课吧!我们即使在家里,也很少看到对方。当然,说话的机会就少之又少。
    但忙归忙,一些疑问依然一直在我心底盘旋着。
    我一直在猜想着,那张画里的女孩到底是谁?而我妈为什么是他的乾堂婶?
    每次想起这些问题想问的时候,不是妈妈已经睡了,就是他的房门没开,你也知道他那死个性,房门没开表示他在用功,吵到他的话,他会像疯子一样乱说话。
    我说过,他一直给我"完全模糊"的感觉,每件事都是那么的让我惊讶,就连我们都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他还是可以吓我一跳。
    1998年9月20日,我的18岁生日,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去考驾照了。
    而那天,他也要考驾照,因为那也是他的生日。
    我不知道他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当我在监理所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无聊到跟踪我到监理所,而且我还瞪了他一眼,当我看到他手上拿着本考照题库时,我才慢慢会过意来,直到考完试,我才知道他跟我同一天生日。
    下午,我在路考场边等他,看着他开着车,在考场上奔驰着。
    为什么我要等他?因为我要让他载回家,我懒得再等公车,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都是因为他让我在笔试时想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我的笔试没过……
    我当然要叫他负责!谁叫他不早点告诉我?!
    他很厉害!我不得不这么说!
    因为他的笔试100分,路考也是在最短时间里完成的,当他拿着驾照在我面前晃诱时,我只能羨慕,并且诅咒他……
    但是,我们还是很和平的相处,不再像一年前一样,见面就斗嘴。
    他考到驾照的那天,是我看过他最快乐的时候!我想可能是成就感作祟吧!
    他居然请我到Friday吃饭!?
    但是,人的遭遇是很奇怪的,乐极,就真的会生悲。
    就在我们要出门到Friday的前一小时,他的车停在路边被别人撞到,倒楣得很!
    而且好笑的是,撞到他车子的人,是他同学的女朋友,基於男人无聊且愚蠢的大方,他还笑着跟那个女孩子说:「没关系!小撞伤,不算什么!你没事就好!」
    结果,我陪他到修车场给人估了一下修车的价钱,因为他无聊且愚蠢的大方,他自己赔自己7500元。
    我做人是很善良的。所以当我们从修车场出来时,我跟他说可以不去吃Friday了,把钱留着修车吧!但他硬说要,而且非常坚持!
    天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又没啥损失,又有大餐可以吃,何乐而不为?
    但是,我后悔了……
    我们坐公车打算到基隆路上那家Friday,在等公车的时候他就一直很不安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什么,结果,他在车上吐得乱七八糟,我的新裙子也险些遭到波及,车上的乘客都在看着我们,而我手忙脚乱的拿面纸给他擦,还得帮他找塑胶袋,还好公车司机给了我们一个,不然我想他一定会"秽物染车".原来,他坐车会晕车,坐飞机会晕机,坐船会吐得更厉害,只有在他自己开车的时候,才不会有这种症头出现。
    吃完饭后(其实他没吃多少。),我再也不敢带他坐公车,所以只好陪着他走回家,他一直叫我自己坐车回去,他自己走就可以了。但我总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他请我吃了一顿,我陪他走一段路也不会损失太多,顶多脚会痠而已。
    我不知道陪他走那段路是不是一个错误?但或许那个错是我引起的。
    因为我问他,为什么爷爷去世那天,他要在医院外面?
    而他给我的答案,让我对他,有了另一种感觉……
    九月天,最猖狂的我想应该是颱风吧!
    我觉得人很无聊,颱风就颱风嘛!干嘛还要跟它取名字?而且要取也不取好听点,而且为什么一定要用英文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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