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家族的女人们

第15章


这两人激动地答辩,指称蒋经国在赣州实行新政,不准人民“乱搞男女关系”,如今却与章亚若有了非婚生的双胞胎儿子,对外如何自圆其说?他们还担心,此事若张扬出去,被人当做把柄,可能会误了蒋专员灿烂的政治前程。尽管这两位部属“爱主”心切,自以为是地设计着,但徐君虎认为他们不能太嚣张,于是把他们骂了回去,不准他们在桂林做伤天害理之事,没想到章亚若后来还是遇害了。另一位曾在专员公署做事的漆高儒也认为,他同意徐君虎的推测,可能是蒋经国的手下私自行动,谋害了章亚若。此外,还有人说章亚若之死,是蒋介石派人秘密处置的。和所有独裁统治者一样,蒋经国的私生活长期被罩着神秘的面纱,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宫闱形象,日后自然无法弄个水落石出。   
  蒋经国的秘密夫人章亚若(3)   
  关于章亚若的死因,章家亲友自然不免各有猜测,他们怀疑是蒋经国身边的情报人员自作聪明、盲目护主的愚忠行为。据说章亚若可能是被有意谋害的。章亚若的妹妹亚梅回忆说:亚若去世的前一天,还充满了朝气。前一天傍晚,她应邀赴一场晚宴。午夜返回家后,感觉腹痛不适,第二天早上进医院治疗,却就此一去不返,死在医院里。她认为,亚若并非自然死亡,她怀疑,亚若是遭人谋害致死的。章亚梅说,亚若去世前一天下午,桂辉来访,两人谈了一会儿。亚若告诉亚梅,说她要到友人家赴宴,叮嘱亚梅带好大毛小毛,然后就离去 
  了。直到夜里很晚了,亚梅才听见三姐亚若返家的声音。她从房里走出来,一看吓了一跳。面色苍白的亚若东摇西晃,说不出话来,她挣扎进房,倒在床上,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大姐与亚梅忙着找家中的急救药品,要亚若服用。折腾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早,亚若又痛苦得双手抽筋,紧抓着床单。亚梅忙着照料双胞胎,不记得三姐是如何被送往医院。桂辉证实,亚若是在外出赴宴回家后,开始上吐下泻的。但是那天,桂辉并未随同赴宴。桂辉说,她在第二天早上陪着亚若去省立医院看病,并且以电话通知了当时正巧来桂林出差的哥哥昌宗。那天上午,桂辉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大约10点或11点的时候,突然听说亚若在接受医生注射后病情恶化,而陪在亚若身边的昌宗听医生嘱咐到街上购买医疗要用的冰块。半个小时不到,亚若就去世了。桂辉怀疑为亚若注射针剂的医生有问题。她满怀恐惧地与哥哥回到丽狮路,由于亚梅年纪小,怕她受到惊吓,所以没有将医院中发生的事情向她交代。 
  桂昌宗兄妹两人,从那天起,无时无刻不为自身的安危担心,他们远离赣州和桂林,数十年来,生活在恐惧之中,桂昌德之所以改名为桂辉,主要也是因为这件事。她表示,曾听说当年那位在桂林医院为亚若注射的医生试图打听她的下落,似乎意在寻她灭口。直到数年前,桂辉得到那位医生去世的消息,才放下一颗惴惴难安的心。那天上午陪在亚若病床旁的桂昌宗有更明确的记忆。他说,接到妹妹的消息,赶到医院时,亚若已完全恢复了。她躺在床上休息,见到昌宗,还开心地请他坐下谈天。昌宗还说,亚若说着说着又提到她的“地位”未定,禁不住神色悲伤,眼泪满眶。几分钟之后,一位王姓医生拿着针筒来了,先试着注射亚若的右手臂,没插进血管,绕过床,替她在左手臂打了一针。亚若揉着手臂上打过针的地方,看着医生跨出病房门没几秒钟,突然尖叫一声:“哎呀!不好了!”她对着桂昌宗大喊,说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随即昏迷过去。桂昌宗吓呆了,他奔出病房找医生,护士听到他的呼喊都赶了过来,一时房中人声吵闹,脚步零乱仓促。有位医生说要使用冰块,吩咐桂昌宗赶快到街上去买一袋。在街头上四处找寻了二三十分钟,总算买到一袋冰块了,桂昌宗赶回亚若的病房,只见床边都是人,挤不进去,他踮起脚也看不见床上的亚若。正惶惶然间,他早先熟识的省立医院院长走到他身边,交给他一张病危通知单,他还说,单子上写着的病危症状,是“血中毒”。院长没有做进一步解释,桂昌宗也慌了手脚,几分钟后,人群散去,医生宣布急救无效,亚若已逝,尸体要送往太平间冰存。之后的一个下午,都在混乱中度过。当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桂昌宗与妹妹桂辉及亚若的大姐懋兰都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谋杀。亚若猝逝,依据桂昌宗兄妹与亚梅推断,与她死前一天所赴的晚宴有关。章亚若在赣州的同事,对她的突然去世,私下都表示怀疑与不解,但是基于对长官蒋经国的尊重,他们也都三缄其口,不曾发表过任何揣测和议论。如今蒋经国这惟一可能解谜的人已去世,亚若的死因也许将成为永远的悬案了。 
  章亚若去世后,据说是蒋经国通过亲信,与章亚若母亲周锦华商量,请她由赣州迁居至万安,在那里和章亚若妹妹章亚梅一起照顾孝严、孝慈两兄弟。这里远离尘嚣,物质条件贫乏,是隐居遁世的好地方。蒋经国选择此地安顿周锦华和章亚梅,以便抚养孝严、孝慈兄弟,一方面是此地较能避人耳目,距赣州又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地不致遭日机轰炸之故。周锦华在茫然伤痛之余,又要负起抚育两个双胞胎外孙的重担,在这种情形之下,对蒋经国的任何安排,她都言听计从。 
  1942年冬,周锦华接到儿子浩若转来的家信,他要母亲准备行李,到贵州的铜仁团聚,因为章浩若即将登上铜仁县长的宝座。孝严、孝慈两兄弟随外婆远赴铜仁投奔浩若那段时间,周锦华与蒋经国之间保持着固定的联系,只要是牵涉到大毛小毛的一切事情,都由蒋经国做决定。当然,兄弟俩入学时改姓章,也经过蒋经国的首肯。后来,周锦华曾带大毛小毛赴南京与蒋经国会面。自1945年底至1949年初,大约平均每隔半年,蒋经国就会通知周锦华,安排两兄弟与其相聚。章家抵台后,选择在新竹安顿下来。来到新竹,章家的生活状况一落千丈,从原先的县长之家,变成无所依恃、离乡背井的难民。周锦华虽然生活艰苦,却不肯主动向大毛小毛的父亲蒋经国求援,决心自食其力抚养亚若的双生子长大成人。   
  蒋经国的秘密夫人章亚若(4)   
  1961年,是章孝严与章孝慈人生的转折点。那年年初,他们失去了外婆,年中,两人同时考上私立东吴大学,年底,从王升的口中,确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蒋经国。从完成大学学业到就业、成家,双胞胎兄弟的各项经历和发展,据推测,都一一由王升转告蒋经国。蒋经国对孝严、孝慈兄弟的进步感到十分欣慰。孝慈赴美深造的费用,据说就是蒋经国补助的,章孝慈的儿子章劲松与女儿章友菊,均由蒋经国命名。章孝严的三位子女中,长女惠兰与次女惠筠也是依蒋家的习惯,以花朵名称为女孩子取名。至于独子章万安,则是蒋经国 
  特别交代,为纪念双胞胎成长之地而取的名。通过这微妙的命名哲学,蒋经国用心深刻但又含蓄略见一斑,这等于非正式地将孝严、孝慈纳入了蒋家第三代的行列中。据说,蒋经国去世前几年,对双生子的关心日益浓厚。蒋经国的眼力不好,特意将孝严、孝慈两人的全家福照片放大后带在身边,经常拿在手中观看。 
  1987年底,蒋经国身体状况不佳,后来不得不以轮椅代步。晚年蒋经国内心深处对章亚若依然思念。据传说在台北市近郊北安路的大直官邸里,病痛缠身的蒋经国,陷入昏迷沉睡中,床边陪着的家人与亲信都紧蹙双眉,满面忧虑。昏睡中的蒋经国突然发出一连串模糊的语音,身旁陪侍的人屏气仔细聆听,他似乎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亚若。亚若?是的,是章亚若!时隔将近50年,外表刚强理智的蒋经国,掩盖不住心中深刻的怀念,在病中,不自觉地泄露了心中的秘密。至此,蒋经国与孝严、孝慈的父子关系也等于首次得到了公开的认可。数十年来,双胞胎兄弟敏感、神秘而不能公开的身世,终于要曝光,不再被藏而不露了。 
  1989年4月间,章孝严、章孝慈两兄弟,怀着对母亲的一片亲情,委托亲友修缮母亲坟墓,墓地形式是章孝慈亲自挑选的。为了出席1993年8月在北京举行的第二届“海峡两岸法学学术研讨会”并了却祭母的心愿,章孝慈辞去国民党职务,1992年2月接任台湾东吴大学校长。1993年9月5日,章孝慈终于如愿以偿,冒着倾盆大雨来到桂林,还为亡母一尽孝思的心愿。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连续干旱近两个月的桂林,在章孝慈抵达时下起了大雨。章孝慈和亲友们,包括曾在桂林照顾章亚若的大姐章懋兰的子女刘守元、刘守升、刘守邦、刘守桂、刘守昆等人,章亚若二姐章懋桃的儿子陶天锡(由四妹章亚梅抚养成长),以及章亚若的兄长章浩若的小女儿李忠洁(毛毛,此一小名是为纪念大毛、小毛即孝严、孝慈两位表哥而取),都齐聚墓前。墓前一切祭拜的牲果都已布置妥当,章孝慈难以遏止激动的情绪,以白手绢掩面悲泣,跪在母亲的墓前,随着上香、献果等仪式的进行,章孝慈拿出亲笔书写的祭母文诵读,数度泣不成声,围拢在旁的亲友们也个个痛哭失声。祭奠仪式结束后,章孝慈特别向桂林市有关部门致谢,对母亲墓地的修缮完成,表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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