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叶唯心本来是低着头,感觉到前方有人,抬起头一看,不由皱眉。
又是那个侧脸,她觉得熟悉,却总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一次,叶唯心光名正大跟了上去,在她进门前,拦住了她。
“你……”
看到正脸,叶唯心终于记起来,“你是那个帮我接生的医生?”
面对突如其来的脸,谭医生吓了一跳,“你怎么找到我的?刘医生告诉你了?”
刘医生……
叶唯心皱眉,试探的问,“请问你是谭医生吗?”
谭医生点头,目光一直充满警惕,像是面对极大的危险。
看她承认,叶唯心恍然大悟,原来刘然说的谭医生就是她,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应该过来!
“谭医生,我有事想要问你。”
谭医生甩开叶唯心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我还有手术,有什么事,等手术结束了在说吧。”
她眼神闪躲,转身脚步匆匆,叶唯心见她要逃,慌忙冲上去拦住她。
拿着手机,按了110,冷着脸质问,“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这么着急躲我干什么?”
她不是不理智的人,孩子已经没了,牵连别人无济于事,她只是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一切,解开心里的疑团。
谭医生见她要打110,心里越发害怕,“叶小姐,求求你,不要报警,我知道错了,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一直在后悔做了那样的事。”
“后悔?”叶唯心的头像是被人猛击,声音冷若冰霜,“你做了什么,最好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我们只能警察局见!”
听到警察局三个字,谭医生慌了,“不要,不要!”
“当初我不该收别人的钱,把你的孩子调换,对不起,对不起……”
“轰——”
头顶晕乎乎的,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我孩子还活着?”
见谭医生点头,叶唯心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他在哪?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喉咙哽咽,五年,她以为孩子死了,整整痛苦了五年,却在这一刻得知她的孩子没有死。
谭医生忍着散架的痛摇头,“我不清楚,当初这件事有好几个人负责,我只是负责送他出去,至于给了谁,我真的不知道。”
此时此刻,叶唯心理智早已经崩塌,发了疯的问,“他在哪?”
而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不知道。”
握着手里的电话,止不住颤抖,无论她怎么问,谭医生都只说“不知道”,她果断报了警。
想到很简单,既然她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等着警察来问。
提到拐卖儿童,警察来的速度很快,就地给叶唯心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看她情绪不稳定,只能让她先冷静,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去警察局做详细的调查。
离开时,带走了谭医生。
叶唯心靠在墙壁,身体无力的滑落,躲在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
耳边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孩子没死,孩子没死……
等钟欣瞳出现,叶唯心目光已经失焦,一看到她,心里的那根绷着的弦断了,趴在她身上痛哭。
搞得钟欣瞳不知所措,“是我帮别人做手术,又不是我躺在里面,你不用哭的这么用力吧?”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孩子没死……”叶唯心懒得组织语言,不停重复着脑海里话。
钟欣瞳安抚的手一僵,“你说谁?”
“孩子,我的孩子,他没死,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这无疑是个爆炸性的消息,钟欣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除了无声的安慰,说不出其它的话。
另一边,傅茜接到电话,得知谭医生被抓,人也慌了。
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很快又镇定下来,好在她留了一手,让几个医生经手,而最后一环,刚好是死去的刘医生,她叶唯心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到死人的头上。
但皮皮一定不能出事!
她找了几个保镖,轮流护送皮皮上下学,并没收了小家伙的电话,防止他和叶唯心联系。
谭医生的审判是第三天的上午,钟欣瞳陪着叶唯心一起去看。
无论法官怎么问,她回答的都是,“不知道。”
不停解释,说有好几个医生接手,她负责把孩子交给护士,护士再转交给其他人,而当初的几个护士都消失了,有的出了国,有的改了名,想找几乎不可能。
最后,法官判了刑。
以故意拐卖儿童罪,关押十年。
叶唯心走出法院,眯着眼盯着阳光,心里却阴暗的厉害。
她不自觉的抱紧胳膊,喃喃自语,“你说,他会在哪呢?”
钟欣瞳看得心疼,搂住她的肩膀,“放心吧,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他的。”
他们总算是有了希望,比那些年暗无天日的思念好太多。
下午,叶唯心坚持去上班,走到门口,就看见陆时寒等在门口。
得知孩子还活着,陆时寒完全不敢相信,一中午都等在这里,为的就是问个清楚。
两个人对视良久,他才开口问,“是真的吗?”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问完这句话,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他们两个的结就是孩子,突然得到这个消息他竟然会感到一丝喜悦。
“啪”
叶唯心一巴掌甩了过去,声音沙哑,“如果我的孩子找不回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痛到深处的绝望,让她失去理智她的牙齿几乎要咬碎,才能把这种恨压住。
陆时寒沉默,脸上有手掌的红印,心在这一瞬间麻木了。
对于这个孩子,他更多的是愧疚,偶尔想起来,也在自责,如果当初他在她身边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这种愧疚一直延续到刚才,得知孩子还没死,越发浓烈,他就应该陪在她身边,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孩子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调包。
陆时寒回了办公室,脸上的疼已经感觉不到,可心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头,余震后的顿痛让他难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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