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之年少轻狂

    我说：“见过贱的，没见过你这么贱的。”玩笑归玩笑，我们只好来到食堂一楼，带他品尝一下最普通的大学饭菜。刚坐下，夏雪就接了个电话，原来是她妈打来的，说是忘记给她留下生活费了，现在要去给她送。夏雪说不用，零花钱够用，但夏雪妈妈好像执意要来。我就笑着说：“来就来呗，正好请她吃个饭。”夏雪说：“得了吧，我妈现在看你不顺眼。”
    正说着呢，我的电话又响了，是肉蛋打过来的。我接起来，肉蛋在那边火烧火燎地说：“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又来了啊？！”我冷笑着说：“你放心，区区喻强还弄不了我。”肉蛋说：“问题是不止是喻强！”我说：“哦，顶多再加上刘国栋呗，我难道还怕了他们？”肉蛋特别大声地说：“你错了，这次有二十多个系要对付你！还记得上次你再新师门口打的那个富二代吗？人家花钱把咱们学校有点势力的老大全收买了，说是一定要把你干死！耗子，你快跑吧，他们正去食堂呢！”我沉声说道：“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众人都听出不对劲了，夏雪紧张地说怎么了？我说：“有点事。夏雪，你和桃子先走。”她俩听了，立刻站起来就要走。但是已经晚了，黑压压的人从食堂四周围了过来。我们学校的食堂很大，所以四个方向都有门，而且还是落地玻璃，能清楚的看见他们手里都拎着家伙。二十多个系，我都算不清有多少人了，至少有上千人围过来吧。我们学校也就一万人，现在出动了十分之一，就为了对付我一个！这个阵势，放到北园也算是相当厉害了，小哲确实下了血本，这次是要置我于死地啊？黑压压的人从四个方向的门进来，很快就形成一个圆圈，杀气腾腾地围了过来。被这么多人包围，即便我身经百战，可也算是头一次了，在北园都没有过如此劣势，所以我也挺吃惊的。
    我、叶展、砖头三人面无表情，可是夏雪和桃子却吓坏了，面色都是惨白惨白的，现在再走肯定来不及了。让她们这样担惊受怕，我心里觉得特别惭愧。上千人围的圆圈聚了过来，默契地在三米外停了下来。我才看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拿着家伙，只是前面领头的数十个人手里有，而且是各式各样的都有，什么钢管、砍刀、链子锁等等，我还是第一次见新大学生玩这些东西，看来这些应该都是新大里面最精英的一群了。至于其他人，我觉得还是跟着乱的成分比较大。看来我王浩还算牛逼，上学期也没做什么啊，竟然就能成为全校公敌。
    人群中，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工商系老大，工商系小米哥，中文系老大，建筑系老大刘国栋等等。可是我找来找去，竟然没有找到喻强他们。我没放弃，继续扭来扭去的找。刘国栋就骂：“你他妈的找什么呢？”我说：“找你爹呢，他咋还没有来。”我觉得挺好笑，但是人群并没有笑，这个气氛挺紧张的，不太适合发笑。刘国栋当然火了：“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找你爹呢，他咋还没有来。”
    “我草！”刘国栋大怒，挥着砍刀就要朝我冲过来，但是旁边一个人拦住了他。在这个人的阻拦下，刘国栋也没敢太嚣张。我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相貌普普通通，眉眼间有一股凶煞之气，应该是哪个系的老大吧，不过我不认识。这个人问：“你就是王浩？”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对，我就是你爹。”
    这个人脸色一变，但是很快恢复如常，说道：“行，我很佩服你，都这样了还不害怕。我是化学系的陈炳文，也算是咱们学校的老大，打你之前也说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打你，就因为你上个学期太嚣张了，你身为大一新生，竟然……”
    “少他妈说废话。”我继续冷笑道：“小哲就这点胆子？花了钱雇人也不敢承认，还要换个理由来找我麻烦？”
    陈炳文的面色又变了变，说道：“小哲是一方面，主要原因还是你太嚣张了……”
    “我没兴趣听你废话。”我说：“喻强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陈炳文条件反射地往某个方向看去。我也跟着去看，果然找到了喻强。喻强的身边站着鹏哥他们，都是之前并肩战斗过的朋友，唯独少了肉蛋，他还算条汉子吧。看着这个状况，我的心里特别难受，突然不想在新大念了。早知道就听桃子的了，寒假的时候一起移民，也省的来面对这些龌龊的事情。喻强的目光和我对上，立马就把头低下去，似乎还想往后退退。我说：“别退，别退。你来，你过来，敢做怎么不敢当呢？喻强，咱们处了少半年，我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这次你做这个事，良心上过的？还有你们，鹏哥、郑飞、黄鑫，我对你们都不差吧。我一直觉得，你们算条汉子，所以我才愿意和你们交朋友。可是现在呢，就因为一点钱，就敢这样卖我？！我对你们失望，真他妈的失望透了。”
    “不是，我们不是为了钱！”郑飞尖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耗子，我们也不想，可是这么多系要对付你，我们要是不做点什么……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行了，别找理由了。”我叹了口气：“懦夫就是懦夫，不配做我王浩的朋友。”
    “你他妈叨逼叨、叨逼叨个蛋啊？”刘国栋突然骂道：“你把自己当根葱了吧，还不配做你朋友？你他妈算哪根毛？镇委书记家的儿子？真你妈好大的官，吓死老子了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刘国栋好像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又觉得丢人，又往前站了一步，挥着砍刀骂道：“都你妈要死了，还在这装个蛋的装？”又对陈炳文说：“文哥，别跟他废话了。”陈炳文点点头，身先士卒的冲了过来，看来确实是个悍将，打架都是冲在第一位的。他一冲过来，最少有几十个人跟着冲过来，都是手里拿着家伙的，新大战斗力最强的一批人，从各个系选出来的精英，今天应该是到齐了吧。
    夏雪和桃子吓得面色发白、牙齿打颤，她俩虽然跟我的时间最久，但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我挺心疼的，但这个时候，又没法安慰他们。砖头已经把砖头拿了出来，准备和这帮人来一个殊死相拼。陈炳文第一个冲过来，自然是第一个赶到。他也挥着一把砍刀，唰的一下就朝我砍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叶展突然站了起来，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一下就对准了陈炳文的脑门。陈炳文这一刀没砍下来，动作很僵硬的停在了半空。
    他一停，所有人都跟着停下了，当下就没有人敢再动。就算是道上的人，看见这玩意儿也没有不怵的，更不用说一帮打架都不是很利索的大学生了。整个食堂一片哗然，策划的上千人围攻，在一柄小手枪之下陡然停止。我坐着没动，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夏雪和桃子，试图给她们一点安抚和温暖。叶展和陈炳文之间隔着一个我，所以手枪自然就在我的头顶。
    昨天晚上，我就把事情和叶展说了。叶展说以防万一，就带个手枪过去，于是我俩每人带了一个。宇城飞刚搞来的新货，号称掌心雷的勃朗宁手枪，体积非常小，握在手里都不被人察觉，十分方便携带、暗杀。带上这枪，只是以防万一，我们都觉得对付几个学生没必要用上枪，砖头就能秒杀他们了，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叶展拿出来了，我的那支还在袖子里藏着呢。
    叶展用枪顶了顶陈炳文的脑门，陈炳文就开始慢慢往后退。叶展逼着陈炳文，退到了餐桌的一边。整个食堂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在这时说话。我说：“砖头哥，把夏雪和桃子先送回去吧。”砖头点点头，就护送着夏雪和桃子出了人群。等他们走了以后，我才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陈炳文。叶展用枪管敲了敲陈炳文的脑袋，说道：“挺牛逼哈，带这么多人来，不过你们惹错人了，竟然惹到耗子的身上。不过嘛，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找你的麻烦，你给小哲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陈炳文好像也缓过来了，从初见到手枪时的震惊到现在慢慢的平复下来。他说：“朋友，你拿个玩具枪出来吓唬谁呢？”也是，一般人看见这玩意儿，第一是害怕，第二是猜是不是假的。陈炳文算是新大老大，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总得要装一下的，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哦，这枪是假的？”叶展非常疑惑的把枪拿回来看了看，然后朝着陈炳文的腿，“砰”一声崩了一下。陈炳文“嗷”的一声，捂着腿就倒下去了。
    “不是假的。”叶展的脸上充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