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沙之——幸福

第70章 银线飞剑


    十三郞一进三式,无不精干强横,全是一种一沾就退,一击就完的招式,不以一次打死人为目的,无论是箭还是他那小剑,只是一伤人的利器,可真要想一下就要了人命,却也理难事。
    魔修言要十三郞与他一起合战大先生,真正的用意,其实只有魔修言自己心中知道,他不想说出他心深处对十三郞的怀疑,因为十三郞毕竟是与他在一张床上长大的人,无管如何?他也不想怀疑到十三郞的头上,可是这个修月山庄里,只有他与罗浮罗两个活着的人,当年种种的迷团,是从哪一环开始,到现在,是蓝清鸿死在自己落水之前,还是自己先落水后才死,这些都是迷,而事发后,师父也说他到过现场,难道说他也是一个可疑之人,若是除了他三人,这个修月山庄里其他的人,当天就离去了,十三剑里如今知道的就死了四人,现在有这几人,哪鬼手与罗修两人去哪里去了,是死是生,谁也不知道?
    让十三郞与自己合战这大先生,就是试探一下这十三郞到底是变了还未变?
    想到这里,手上就迟了一分。而十三郞却是近身与大先生缠斗在一起,两柄小剑,缠着魔修言的一身上下飞舞,如月的光色,晕晕散散,让十三郞的身体都有了虚化,左进右出,缠着大先生一触就离,而大先生正要回击十三郞,魔修言飞身就是一掌,大先生抬掌一起,两个人掌掌相对,身体在对击间,步步升高,十三郞侧后一剑又剌来。
    几个来回,十三郞的小剑,对大先生没有半分的威胁,仿佛大先生身后有眼,只要十三郞的小剑近身三尺,大先生一掌回拍,小剑轻飘飘就荡开,全无半分可进。十三郞是十三剑里身法最为鬼魅的一人,可是面对大先生,他在快的身法也只是险险避过。大先生就有那种剑到鼻尖,回手一弹的能力,让十三郞那一身的华光,只是一炫耀的跳跃。
    两剑一收,十三郞一个退身,就立在一旁,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魔修言与大先生对战。
    大先生怎么也想不到这勇武异常的青年,正在勇猛奋力,却是忽然就退在一旁不动。
    这一举动,不止是大先生惊异,就是一旁观战的众人也不解,再看魔修言,双眼微闭,一掌划出,身前丈余长的青芒一闪,向着大先生就劈了过去。
    “化掌为剑!”
    宜静兰,不禁大声的说出。
    “一剑追月!“
    只见魔修言左手掌起,曲折着的青芒剑光,引着身体也呈现一种曲线形。
    “一剑三折斩!”
    红烛与离乱同时喊出声来:
    “这是师父才施展得出来的功法,如今他也到达了这个高度!”
    魔修言右掌斜下一挥,身化剑形,锋芒前锐,白炫的青弧光一闪,扭身回转,一掌又出,第二一斩劈出,两道劲锋,一前一后,在他身前丈余处化出一道交叉的斜直于天地的十字。两道劲芒向着大先生斩去。十三郞这时突然就动了起来,高高跃起,回手取弓搭箭。魔修言的每三斩就自上而下的斩劈出去,这时魔修言也三斩尽挥,正对着大先生,正在发动下一轮的攻击,‘嗖’一声响,头顶十三郞的一箭也同时追上魔修言这最后一斩。
    大先生抬手挥袖,几十年的修为全聚于这布袖间,‘吱吱,锵锵‘声起,退一步,挥一袖,一连两步,上挥的大袖还在上卷,手就急急合双掌下压,一道扑面的劲风,正对上魔修言最后一斩。
    金铁交鸣声炸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劲暴冲击声,只有一声如刀剑相击的清鸣’铮‘一现而逝,’嗖‘十三郞第二一支箭追着前一支箭尾,向着大先生就去,两支箭,一取喉咙二射腹。
    大先生一直半睁半眯的眼睛终于一下就暴睁而开,如若是两道杀人的剑光,射向魔修言与十三郞。手心压着手背合压而下的两只手,一下分开,左手上拉,右手下滑,两道有如实质的盾墙,幻光一现,两支箭矢,一下一上定在半空。
    ’嗖嗖嗖‘一弦三箭,十三郞三支鹰羽箭,上中下三点而出,有两支箭,竟是追着前两支羽箭的箭尾而去,箭头接着箭尾,一划而开,就在大先生身前三尺余的地方一箭破开一箭的箭杆。
    十三郞的第二波箭羽才发,魔修言斜身下弯,一个身体斜在半空,向着大先生的双脚本就一掌接一掌的剁了过去。
    众人一见魔修言这几乎是半贴着地的招法,全都迷惑不解,这不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招法,可是从身形来说,又不是那么的邪气,可就是说不出哪里总有一种别扭劲在里面。魔修言身体斜着前移,高度只有半腰间的高度,而两只手掌,几乎是近近相贴,一掌擦接着一掌,掌心相对,不侬的斜下而击,只是照着大先生的一双脚背剁击而去,青石的地面,在魔修言一掌接一掌间,一块青石瞬间弹射着石碴,飞扬着尘埃,’当当当‘的碎去,大先生一步一退,右掌身前一划,一个半圆的圈子状的白如流光的劲弧一闪,几支箭,几乎同时落地。
    大先生双手左右一分,两条手肩,就象两支翅膀张开,足未点地,身体就后升而起,一退丈余。足在点地时,双手胸前一绞合揉圆,再分,两只手掌,一下一下,向着正前方的魔修言猛然就是一推。
    魔修言本就斜在半空的身体向碰上一侧一跃,避过大先生的回击。十三郞同时也是移弓一点地,身体一个空翻,一个大弧,让开大先生正面的锋芒。身体还未沾地,手往箭袋一探,足尖点地时,两支羽箭已经搭在弦上,看也不看,两支箭同时离弦,向着大先生就去。这是射箭的三要决;有意目标,无意瞄准,随意而发,也就是说,心中与眼都要有目标,可是瞄准与射击要做到随心而动,目标在前方,何时射击,那是心中所想的事,不是眼睛瞄准后才告诉你的一个回馈,射与不射,何时射,那是心中有目标后的事。这是十三郞不知射死了多少只荧火虫,才练成的简箭法。
    锻剑崖的夏夜,十三郞就这样一张弓,几支箭,向天而射,射不射得死荧火虫那还不是他在意的事,他在意的是如何找回那些射出去的箭,向空而射,箭去向何方?他心中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可真要想急时的找回,那才是一件难事。真正当他能准确的寻回射出的箭时,已经是十来年的时间了。当他练到箭袋取箭,一射三支,小指与无名指间还夹着一支箭时,又是用去三年的工功。
    这是十三郞在孤独里的伴侣,没有谁教过他箭法,只是他一个人为了打法时间,对抗寂寞的一个小把戏,可真当他练成这一手工功时,天崖孤叟也不禁为他叹服,天崖孤叟问他是如何练成这一手箭法,他只是说:
    “我是在无聊的日子里看那些天上的蚊子,当我能看清楚蚊子的公母时,我就想着手箭去射它们,就为了射蚊子,一个漫长的夏夜,他只是感觉到没有射中几支蚊子时,天就亮了。”
    此时,十三郞射这大先生,他就在想,这大先生比蚊子还难射,他就是水里的鱼,只要水波一动,它就知道危险来自何方。大先生就是一条生活在空气里的鱼,那里的空气有一丝的波动,他也能知道。一条鱼在水里,没有舌头,没有鼻子,是有鼻子,可是它的鼻子也只能分辨一个方向的气息,而真正让它们知道那些危机与食物的是什么呢?十三郞在无数个孤独的夜里,想的就是这些事情。
    鱼一定有一种感知世界的视觉与感观,那有可能就是它们的翼翅,可是那是划水的工具,用于分辨四周的环境必是不成,哪是什么呢?一定是一个会动又不常动的器管,十三郞就是这样想,也想自己,他的一身的修为,多是自悟,虽是有天崖孤叟教授,可是那些全是基本之法。整天里他的孤独与寂寞,是他自己一身孤苦所造成。罗浮罗拾到他时,他已经八岁了,可是看上去还象一个五岁的小孩,还有着一身的癣疥,一身烂疥疮,让罗漠对他心生出无限的隔膜,就是吃饭时,他也不愿与自己同桌。
    可是罗浮罗还是治好他一身的疥疮烂癣,可是罗漠留在他心中的诫谛也成了一道佛光,再也驱不散去,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相互保持着一种有距离的相近。可罗浮罗终他的再生父母,算也是一个养父,这也就是他无论如何也守着罗浮罗的原因。可他是一条鱼,一条生活在水里鱼,只要是有水,他就死不了。种种心态,让他的功法也象一条鱼一样。虽然大先生功力深厚,一次次的重击,也只是让他在水里荡漾一下,又轻轻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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