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就会逗大山叔,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就算前面有多少的沟沟壑壑,也得用心的走下去,大山叔也期待你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说完,莫大山面上颇为感慨,莫小子的事儿,一直以来在他的心里都万分的担忧。
如今不管是骗自己还是骗他,都希望真的如他所说一般。
这个媳妇没有给他娶错,如此自己能够对得起的他早逝的爹娘了。
莫大山默默的看了一阵莫小子,心中的感伤突然又多了几分,他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若不是爹娘去的早,无人培养,那么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在学堂里,指不定不会那么早的成亲。
莫温蕴早就熟悉了莫大山眼中对自己深深的愧疚,可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对于娶娘子的事儿,如若真的是自己不愿意,定然是无人能够逼迫得了自己。
然而,自己最后愿意成亲,那只能够说明一点,那就是自己首肯愿意放任。
“大山叔,温蕴一直以来都受到您的照顾,从今以后,温蕴会好好的和娘子过日子,定然不会再让大山叔您再费心温蕴的事儿了。”
他之前一直都有打算,只是娘子的突然出现,让他将计划搁浅了而已,如今这会儿他得重新规划。
京城那个地方一直以来是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地方,也是他答应了娘不终身不会踏入一步的地方,可如今他的想法给变了,镇上三公子的事情,就是一个试探的开端。
那些人如果不愿意安安分分的,非要来招惹自己,那么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对娘亲的承诺,恐怕无法履行了,因为他无法放任那些人对娘子的伤害。
莫大山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莫温蕴,见这莫小子是真的长大了。
心中越发的安慰,连连的说了几句贴己的话:“大山叔相信你,知道你是一个有志向的孩子,但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可以瞒着大山叔,要记着大山叔虽然老了,可是还能做很多事儿。”
“温蕴,不会忘记大山叔,对温蕴的恩情。”莫温蕴一脸认真的回道,在他的心里分的很清楚,大山叔虽然没有明里对自己很好,可是暗里却对自己甚好。
这一份恩情,他会一直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
两人在堂屋里相互的说了一阵儿话之后,莫温蕴见自己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想到娘子还在家中等着自己,他便对着莫大山认真的说道:“大山叔,时间已经不早了,温蕴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莫大山原是打算再好好的留莫温蕴说说其他的事儿,可这话才到嘴边,这莫小子就一脸急切的要准备回去。
弄的他甚是无奈,只好将要说的话,再次咽了回去。
轻叹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行吧!你这小子,还真的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叔的德行,知你放心不下家中的小媳妇,麻溜的快滚吧!省的俺看了心烦。”
“大山叔,温蕴走了,待过段时间,温蕴自会带着娘子上门来拜访您。”莫温蕴见鲜少会有情绪的大山叔,如此的调侃自己,面上倒也没啥,反而这心里还乐滋滋。
从他的言语之间,他知道大山叔是真的希望自己好。
对于长辈的祝福,莫温蕴心中很是欢喜,他与娘子都是没啥长辈的人,如今能够有大山叔,时常的说上几句,倒也觉得挺好。
“你这小子,还真以为俺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吗?要是再磨叽,小心俺收拾你。”
莫大山扬起手,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然而还没等他实施,这莫小子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瞅着院子,莫大山的眼神有些深了,面上一时也是感慨万分。
莫兰花手里抬着茶水进来的时候,眼神四处的看了看,都没有看到莫大哥,旋即好看的秀眉就紧紧的蹙了起来,忍不住的向自己爹问道:“爹,莫大哥他人呢?怎么这才一眨眼的时间,人就不在了?”
她不过就在房里小小的打扮了一番,想要让莫大哥对自己眼前一亮,却没想到出来,莫大哥就看不到了。
莫大山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家闺女,对于她的心思,他只觉得头疼的紧儿。
这傻丫头,也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事儿,简直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那莫小子,如今已经成亲了,且从那小子的嘴里,似乎对白氏还十分的满意。
又哪里容的小自家单相思的傻闺女呢?
在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声,瞅着四处张望的闺女,淡淡的开口道:“别瞅了,莫小子已经离开了。”
莫兰花一听莫大哥已经离开了自家,面上就急了,她费心思倒腾的模样,莫大哥都还没有看过,怎么就能够离开呢?
立马放下端着的茶水,满脸埋怨的看着自家爹,“爹,莫大哥鲜少会来俺们家,你怎么能够轻易的就让人走了呢?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那么的过分?”
气愤的说完话,莫兰花就一脸急切的转身,提着自己新买碎步兰花裙子,准备朝着屋外追去。
莫大山瞅着这糟心的闺女,提高了嗓音大声的吼道:“你这不省心的丫头,给俺回来,如今你和莫小子身份已经不同了,你一个未许人家的闺女,胡乱的跑出去,想要做什么?是准备让大伙儿,来戳你老爹俺的脊梁骨吗?”
“爹,你明明知道兰花中意莫大哥,非但不知道去提亲,竟然还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儿,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若是当初爹让那白若雨住在俺们家里,后面就不出那样的事儿,莫大哥也就不用因为道德的捆绑,而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了。”
“这一切如果当初爹不那么的固执,生搬硬套的非要压着莫大哥娶她,那么如今莫大哥的媳妇,就会是我了,爹这都是你的错,兰儿才是你的闺女,你为什么就不能够为你的亲闺女好好的想想呢?我和莫大哥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也知道兰儿对莫大哥的心,可你做的事儿,咋就那么的伤闺女的心呢?”
莫兰花声嘶力竭的痛吼道,她有时候真的十分的怀疑,这真的是自己的爹吗?
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闺女,有这么坑自己闺女的吗?
莫大山看着自家伤心不已的兰丫头,无奈的叹了一声,淡淡的劝解道:“兰丫头,爹哪里能够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姻缘的事儿,是上天已经注定的了,你与莫小子相处了那么久,都没有处出男女之情来,爹又如何能够勉强莫小呢?
如若你们两人日后的日子过的不幸福,那该如何是好?爹明知道以后你们的生活,都不会好,又怎么能够忍心,让闺女你受苦呢?”
对于自家丫头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做法,莫大山的心里很是无奈,在心里面他一直都十分的中意莫小子,也曾今在心里动过心思,让莫小子娶了自家闺女,这样自己也能够有名头,更加方面照顾莫小子了。
可感情之事儿,又哪里是勉强得了,那玄之又玄的东西,真的是要看对眼。
他就算再怎么的稀罕莫小子做自己的女婿,可也的尊重莫小子的意愿,他对自家闺女没有那样的心思,顿然就不能勉强。
这事儿一旦处理不好,定然会影响两家人的情谊,是莫大山不愿意看到的。
“爹,自古儿女的终身大事儿,只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可成事儿,且你对莫大哥那么好,他就算现在不喜兰儿,可兰儿相信,终究会有那么一天,莫大哥会被兰儿的真心给彻底的打动。”
莫兰花心中极为的自信,只要爹用对莫大哥的恩情要挟,莫大哥即使当时心里会有小小的怨恨,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真心,只要时间一久,就能够让莫大哥原谅自己。
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适莫大哥的人,那个该死白若雨,身子那么的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做啥啥不行的人,如何能够照顾好家里,又怎么能够让莫大哥毫无后顾之忧的做自己的事儿呢?
唯有自己,才能够让莫大哥毫无负担的完成自己的学业。
莫大山瞅着自家这个冥顽不灵的傻丫头,顿时被气的胸口一颤一颤的,她简直是气死自己了。
哪里会有如此不知羞的丫头,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可这执拗的丫头,竟然还那么的执迷不悟。
“莫兰花,你给老子听清楚了,你和莫小子只能是兄妹的关系,以前的种种,爹不再说些什么?可是现在,你最好给我记住,莫小子已经成亲了,以后和他必须保持距离,不准再有任何不纯的心思,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如今天一般的犯糊涂,那就别怪爹对你禁足了。”
莫大山满脸怒气撂下这番话之后,头也不回,大步的走出了里屋。
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不省心的丫头,闹的浑身不舒服。
气呼呼的打开木门,遇到了刚从外面唠嗑回来的的媳妇林氏,满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莫大山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家里。
被自家男人瞅的一脸莫名的林氏,手挽着篮子,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看着远去的莫大山,她皱着眉头的走进了院子,慢慢的把门给关好,走到里屋,瞅着哭了一脸泪花的宝贝闺女,连忙的放下篮子,急切的问道:“娘的宝贝闺女,你这是咋了,怎么好端端的哭成这样了,有啥委屈,你告诉娘,俺一定会给兰儿做主。”
莫兰花抬头看到了自家娘亲,心中的委屈越发的大了,眼中的金疙瘩一个劲儿的狂掉,一想到刚才在爹那里受到的委屈,眼眶里的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稀里哗啦的直掉。
这般模样的莫兰花在林氏的眼里,简直是戳心窝的疼。
焦急的追问道:“宝贝闺女,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你和娘说个明白啊!千万别哭,你这一哭,都快要把娘给哭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究竟是哪个小王八蛋,那么的混账,竟然敢把娘的宝贝疙瘩弄的那么伤心,你且告诉娘,娘一定要把他家的门给砸了。”
林氏心里急切到不行,可这傻闺女却什么都不愿意说,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哭,顿时把她弄的没辙了。
使劲儿的挠了一下后脑勺,一个劲儿的在原地,走了好几圈。
寻思着能够把自家宝贝疙瘩弄的那么伤心的滚刀肉,除了之前的那个穷酸小子莫温蕴之外,应该就没有什么糟心的玩意儿,能够让兰儿那么的上心了。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的林氏,惊天一声雷的喊道:“宝贝闺女,你这心眼咋就那么看不开呢?那个穷酸相的莫温蕴,娘瞅着就是不会有大出息的人,那样的人是配不上你的,咋们可不能那么的眼瞎啊!”
“你且认真的听着娘的话,娘是过来人不会害你,这穷酸小子真的不是你的良配,若是你真的嫁给了他,日后准会有苦日子吃,况且这穷酸小子,如今已经娶了媳妇,你更加不能与之瞎掺和,这简直就是自降身价,兰儿你听娘的话,收收心思,待几天之后,跟着娘去见一见王公子....”
林氏还想要继续的说下去,可还没等她继续的说完,就听到了莫兰花的一声怒吼,传了出来。
“我谁都不要,就只要莫大哥,娘你若是再逼女儿,那女儿就离家出走。”
莫兰花一双恨毒了的眸光,死死的瞪着林氏,握紧了拳头,情绪极其的不稳。
凭什么那白若雨能够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莫大哥,若是没有她出现,那么莫大哥的娘子,就是自己了,她真的很不甘心。
看着突然失控的莫兰花,林氏有那么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怎么这一向极为乖巧的女儿,如今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
待林氏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早就没了歇斯底里的莫兰花,猛然的拍了一下大腿,呸了一口唾沫,一边大声的吼道,一边火急火燎的直接追了出去。
“兰儿,你回来,有什么事儿,俺们好好的说。”
一路的跑着,速度有些急了,林氏的鞋子直接就飞了出去,没走两步,直接就跪了一个大马趴。
从老李头家出来的莫大山,远远的就听到了自家婆娘拉着嗓子大声叫喊的声音,疾步来到林氏的面前。
瞅着她这姿势,莫大山的脸色直接黑的如同锅底一般,难看不已。
“你这是在做什么?这般姿势跪在地上,还不快一点起来,觉得不够丢脸吗?”
摔的狗坑泥的林氏,头顶上方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她立马就抬起了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莫大山,面上一阵心虚。
不敢耽搁的,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儿的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
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扯着嗓门喊的那些话,当家的有没有听到,不然回去之后,定然是少不了一顿责骂。
在心里各种纠结,然而林氏面上复杂多变的情绪,这会儿已经呈现在莫大山的眼里,对于自家婆娘是一个什么的德行的人,他这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虎着一张脸的莫大山,满是怒气的沉声吼道:“你这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待着,在外面胡乱的瞎折腾做什么?”
林氏被莫大山一阵狂吼之后,想要张嘴巴巴的解释,可看着当家的脸色那般难看,被吓唬的全身打颤。
支支吾吾的说道:“当家的,这也不能够怪俺,兰儿哭着跑了出来,俺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儿,所以才扯着嗓子的大声喊道,不曾想.....人没有.....追到....俺就直接摔倒了.....这才遇到了你...”
林氏说完之后,这心里是越发的害怕了,越发的觉得当家的性子火爆,平常在家可没有那么的暴躁。
想着当家的变化之所以会那么的大,应该是和莫温蕴那个穷酸小子,有着直接的关系,不然当家的怎么可能会把火气全撒在自己的身上。
越想越觉得可气,最后林氏直接将所有的不是,悉数的算在莫温蕴的身上。
“什么?你说兰丫头气的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是让她在家里好好的反省吗?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把人给放出来,你这个只会坏事的败家娘们。”
莫大山气到胸口止不住的发疼,这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的不省心。
大步的走了几步,想到自己是气糊涂了,不知道莫兰花跑的方向,又再次的停住了脚步,对着林氏质问道:“那丫头往哪个方向跑了。”
早就被莫大山怒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的林氏,整个人都有些发蒙,看到去而复返的莫大山时,差一点再次被吓唬的跌倒在地上。
“当家的,咋们有什么不能好好的说吗?这事儿也不是闺女一个人的错,都是那莫温蕴的错,若不是他....”
莫大山瞅着这一点都不懂事儿的婆娘,真是又气又无奈,狠狠的瞪了一眼,便不再和她继续废话。
听了她这般不打自招的话,自己又哪里能够不明白,那不听话的丫头,人现在在哪里呢?
转身,一脸焦急,立马向着莫小子的家走去,只希望那臭丫头,别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儿才好。
看着那火急火燎的眨眼就没了影的莫大山,林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在原地傻乎乎的顿了顿,重重的拍了自己一巴掌,想到今天当家的脾气尤其的火爆。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兰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她就再也不敢发呆,急冲冲的也追了过去。
莫兰花从家里出来之后,就一个劲儿的跑着,待她情绪稍微的平稳下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跑到了莫大哥的家门前。
她愣愣的待着,痴痴的看了一阵,抬手使劲儿的擦了一下脸上止不住的眼泪,深情的看着莫大哥的家。
才短短的几个月,然而却一切都变了。
她的莫大哥,再也不是她的了。
.....
莫温蕴在回家的途中,又给转了一个弯,想到娘子身子还没有好转,便到文伯家给娘子换了一些鸡蛋。
正满心欢喜的领着回去,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兰花丫头。
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走到她的面前,淡淡的问道:“你这小丫头,怎么来了门口,都不见你进去,莫不是还在生莫大哥的气?”
莫兰花听到莫大哥的声音,心里的委屈越发的浓了,眼中的金疙瘩一个劲儿的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莫兰花还能够使劲儿的忍着,可到了最后,她越发的难以克制了。
放下了手臂,泪眼朦胧的看着莫温蕴,见他手里提着鸡蛋,使劲儿的咬了咬唇。
一想到眼前的莫大哥,不再是曾经的莫大哥了。
以后自己有什么心事儿,再也不能和莫大哥随心所欲的说了,她这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瞅着笑意满满的他,神情一片复杂,抿了一口唇。
一步并做两步,直接上前,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莫温蕴,放开嗓门的大声痛哭。
“呜呜呜....莫大哥,兰儿就那么的不好吗?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大家都是知跟知底的,选择兰儿做你的妻子,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娶那么一个什么都不能够帮你的女人,当媳妇呢?”
莫兰儿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不断的打饱嗝,可却依旧不忘的问道:“莫大哥,你告诉兰儿好不好,兰儿究竟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只要你说出来,兰儿都会一一的改,一定会做一个莫大哥喜欢的媳妇。”
莫温蕴看着如此神志不清的丫头,说的话这般乱七八糟的,一时让他愣住了。
竟然忘记做出反应了,小心的扫了一眼四周,好在这会儿没有什么人经过。
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这傻丫头的名声可就糟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把这莫兰花当做妹妹看待,当初自己成亲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以为这丫头应该能够明白,却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然还是这般模样。
莫名的让他有些头大,轻轻的拍了一下莫兰花的后背,使劲的扯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这般模样,若是让从地里回来的村民看到了,那流言蜚语,可是够这丫头吃一壶。
“兰丫头,可不许这样,有什么要说的好好的说,如此哭哭啼啼,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大哥欺负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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