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么办?”
龙须仙鱼并没有去刻意的想自身的问题,而是很关切的询问高志。它虽然不在这个层次,但是也明白高志的状况并不是很好。那等于是和‘天’对抗了一击,后果难料。
“不知道啊。”
高志叹了口气,“你还是做你的决定吧。”
“若你真的不愿意,我便带你回去。”
龙须仙鱼却道:“你会死吗?”
高志沉默,他这一次的受创超乎以往,结局难料,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天’到底有多强。便是窃取的一丝意志,都拥有无上威力,令他的意志溃散,化为一片混沌。
混沌代表的是最原始的力量——源。
也是道主老君当时所认为的高志本身的存在,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词汇,一般来说无人可以理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之说,其实就等同于‘源’生万物。
意志力量的呈现,其实也就是从‘源’之中衍生。
因此,意志的力量只能够是‘一’,而非源。天之强大,一切又为其所衍生。普通生灵为‘万物’,主宰只为‘三’之层次,裁决者在二之层次,所以,‘天’或许是一,但肯定是‘源’。
高志无法清楚这些事情,因为他也只能够是一个裁决者。
龙须仙鱼语气沉重,相伴良久,早已建立了很深的感情,“你会死的,对吗?”
高志模棱两可的道:“但凡生灵,有生命者,都会死。”
龙须仙鱼凝视高志,那平静的双眸早已失去了任何神采,这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意志上的。他的意志出现了问题,故此目不能视。这看起来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发生在高志的身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灾难性的,是不可逆转的。
龙须仙鱼良久又道:“我若成为裁决者天意,是不是可以帮助你一点事情?”
“也许。”高志轻语,若成为,那他也是玉清天的裁决者,帮助或许会有,但不会太大。
龙须仙鱼摇头道:“我很不明白你的想法,若我成为裁决者天意,我便是玉清天的一份子。到那时候,你若前来破坏这里,我必然与你对战……若你不死去的话,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吗?”
高志略显怅然,“这是清虚的因果,他保住了你部分力量未灭,借助轮回的力量使你能够衍生在清虚界。你经悠久岁月才又诞生了灵性,虽然你现在不是天意,但你的路却是天意。”
龙须仙鱼无奈笑道:“若是如此,这与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是新的生命的开始,你是曾经力量的延续,自然不同。”
高志答道,随即又道:“你为天狂所杀,如今若你吸收了他的力量,相互之间,便也算是了却了这段因果。我此番带来你前来,也自是如此。这一切,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因果之强大,早已开枝散叶,或许这才是清虚的强大之处,他拥有大智慧,建立起因果轮回。他拥有牺牲自我的精神,只愿因果变的完善,因其不能够超脱而修补一切漏洞。”
“而我,或许只是因果的产物。”
高志的存在,只因霸者执念,无法忘却当年的事情。清虚不曾怪他,而他自身却一直在责怪着自己。最终虽是消散离去,却也不无遗憾。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谁又能够说的个明白呢?
“我不想成为裁决者。”
龙须仙鱼说道,他很犹豫,这个层次牵扯太广了,“我也不想成为天意,我只是我。”
“好,那我就带你回去。”
高志轻语,他并没有去勉强龙须仙鱼。一切的抉择都在他的身上,他不会去刻意改变什么。
龙须仙鱼未动,却又道:“可若我不成为裁决者,你或许都离不开,对吗?”
高志微笑,“会有办法的。”
“你真的会死的,对吗?”
龙须仙鱼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我能够感受到。”
高志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只是道:“若是能够回去,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龙须仙鱼沉声道:“所以,我想帮你。”
随后又道:“我只怕我不再是自己。”
“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答案。因为,我对天意毫无了解。清虚或许了解他,但是我却没有这方面的任何信息。”
高志轻语,“若是天意与清虚相似,那么他便不会夺了你的自我意识。若是……”
高志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双方都可以明白。
龙须仙鱼苦笑一声,“很纠结的问题不是吗?然而,你却依旧在做。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信心?”
高志道:“不仅仅是对你吧,也有对清虚的信任。他并没有夺我的自我意识,如若不然,我陷入混乱之后,根本不需要有人叫醒。我的自我就会湮灭,清虚存在几十亿年,建立因果轮回秩序,又如何不知道这些事情?”
龙须仙鱼恍然,“也是,以他这种大智慧的强者,如何不通晓这些道理?若是他愿意,根本不需要万世轮回,任何一世便可出现,也不会自我湮灭。”
“可是他为了建立这些而牺牲自我,值吗?”
虽然高志也是清虚,可毕竟不纯粹。两者的对话显的有些另类,却也并没有一丝违和感。
“于我们而言,或许不值。于他而言,一切都值了。他心中记挂的是这九尊四方界所有的生灵,而非一个小世界,也非他自己。他只愿这一切都平和下来,不再有那等献祭出现。太过凶残,也太过暴虐了。”
高志轻语,能够有清虚那般做法的强者几乎没有,他或许是唯一的一位,唯一的一个在很久之前便与普通生灵站在同一个层次的强者。
也许,清天说的很对。狗,也配和主人谈公平?
一句自嘲的话,却透着无尽的憋屈。
他们虽然是最靠近‘天’的存在,但是却没有资格与天对话。
也因此,清虚的因果轮回在不断扩散,只愿能够完全充斥清虚天,笼罩九尊四方界。若是那时,便是‘天’都要忌惮一二,不敢再行过分之事,否则,这世间必然诞生妖孽之辈,实行灭天之事,可与九尊四方界直接进行对碰。
而这,就是因果。
只要有了因,就会诞生果。
龙须仙鱼叹了口气,“我心中依旧难以明悟,有着太多的疑问。成与不成,似乎只是一念之间,可对我而言,却是生命的抉择。”
高志道:“所以,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阻碍你丝毫。”
龙须仙鱼又道:“可在天之下,我们到底能够做什么?我若成为裁决者,你清虚天来伐,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天狂依然生死,天意当年之死也与天战者有莫大的关联。我帮与不帮,都将是一个死局。”
“清虚自有清虚的道理,而在我看来,依旧应了那一句话。”
高志轻语,“天不可破,天不可亡。我破,我亡。”
“这句话的含义太多,也许他早已搞明白了许多事情,只不过并没有流传于世间。而且,还采取了自我抹除这段记忆的手段。否则的话,我必然是可以明白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原本我觉的是清天做的,可清天也只是遮蔽了我部分记忆。真正重要的,其实是被清虚自己给抹除了,就在他当年身死的那一刻。因为,他知道自己会经历万世轮回,故此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到后来的每一个人。”
龙须仙鱼不解道:“那更是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那些秘密公诸于世不好吗?”
高志笑道:“也许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加可怕。”
龙须仙鱼却也笑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高志莞尔,“也许正是这个道理。”
龙须仙鱼道:“你说,清虚算不算第一强者?第一大智慧者?”
高志点头道:“起码在我的认知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龙须仙鱼又笑道:“那要是你和他对上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一个假设,你们谁会更强?”
高志笑道:“不好说,我有众道傍身,肉身禁忌领域,自有我自己的优势。而同样的,他才是建立因果轮回之人,所以也许是平局吧。”
龙须仙鱼哈哈一笑,“想起来也是很有趣的嘛。”
高志微笑,是啊,想起来还真的是有趣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龙须仙鱼又说了一会话,最终语气凝重道:“你走吧,我等你走后再吸收。”
高志静静站立了片刻,“保重。”
“会的。”龙须仙鱼轻语,他担心着若是他成为裁决者天意,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对高志不利,而那个时候一切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高志点头,他明白这所有的道理。一旦天意出现,龙须仙鱼之前动用时间禁忌的这个事情,也将会因为因果的原因而转移到天狂的身上,而天狂也将会被因果所束缚,永远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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