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青春期

    我一愣，回头一看，马晓燕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脚翘在前面的茶几上，手里夹着一支烟，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先是“吧嗒”一下把烟点上，然后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她自己那猩红的嘴唇，画风完全变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出现在我面前的形象，还算是女强人，女企业家的话，此时此刻的她，完全就是黑涩会的大姐大。
    这是聂茹茹回手把大门关上，从村口迎我们进来的那两个彪形大汉，被关在了门外，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四个，我扭头看了一下王菲儿，又看了一下聂茹茹，心中虽然有很多疑虑，但最大的疑问还是马晓燕的从天而降。
    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说自己到北方去了，而且是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下，即便是一路上，我跟孙警官通过话，孙警官都没说出过她的行踪，如果孙警官知道她已经到了南方，一定会给我打招呼的。
    “晓燕，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马晓燕吸了一口烟眼，非常优雅地对着我喷了一口，显得异常得意地说道：“怎么，孙警官没告诉你吗？”
    我去，她怎么知道有孙警官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我跟孙警官有联系？难道
    我根本就不敢往下想，两眼傻呆呆地看着她，有种被她扒光了全身的感觉。
    “行了，别装了，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吧，跟姐好好聊聊。”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王菲儿一眼，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又瞟了聂茹茹一眼，她却朝我嫣然一笑，还抬起手朝我挥了挥。
    巨汗！看聂茹茹那样子，之前的可怜兮兮完全没有了踪迹，此时此刻的她，面对我时，满满的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不仅问道：“你叫刘菲儿？”
    聂茹茹解释道：“不，你听错了，刚刚晓燕姐跟你说的是我叫王菲儿。”
    “王菲儿？”我瞟了王菲儿一眼，转而问聂茹茹：“那她呢，她叫什么？”
    “她才是真正的聂茹茹。”
    我更加糊涂了，好好的，她们俩换个名字干什么？而且她们的身份证上，一直都是那样，好像并不是针对我的。
    就在我一脸蒙圈的时候，马晓燕说道：“过来吧，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我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懂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显得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地耸了耸肩，然后迈步朝马晓燕走去，当我刚刚跨出两步的时候，只觉得脚底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妈蛋的，都说一个人在同样的陷阱前被绊倒两次，那就是个典型的傻瓜。
    在未来之星大厦里，我就在乘坐电梯的时候，被电梯底部的一个翻版，翻了下去，没想到在这里又吃了同样的亏。
    和在未来之星大厦里一样，我一下去，头顶上的暗格便自动关闭，不一样的是，在未来之星大厦的陷阱里，我在黑暗中大概坠落了两三米后，便“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但这里却不，我至少坠落了七八米。
    在空中的时候，我努力翻腾着朝边边上扑去，却发现陷阱的四壁，除了满满是潮湿的青苔之外，上面好像还涂了一层黄油，尤其是上面小下面大，整个人根本无法生根，“噗通”一下掉到陷阱底部的时候，下面不是水，也不是稻草，而是软乎乎的，成条状的动物在蠕动，一股咸腥之味扑鼻而来。
    我去！该不是蛇吧？
    我特么从小就怕蛇，落下之后，伸手一摸，好像还真是一条条几十公分长短的蛇，滑遛遛的，恶心得我双掌运足气，“噗噗”几声，猛地朝那些蛇击去，虽然我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牠们的血肉横飞。
    问题是脚下的蛇太多了，在牠们上蠕动的身体上我根本就站不住，没一会就被牠们软绵绵的身体弄倒，胸口以下，已经被不停蠕动的蛇给缠住。
    我正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电筒照一张，突然一道亮光从头顶射来，我定眼一看，已经蹦到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因为我身边不是蛇，全特么都是黄鳝。
    即便如此，一个人坐在黄鳝堆里，也是足够恶心的。
    我还是掏出了手机一看，上面信号全无。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马晓燕的声音：“兄弟，别闹了，你觉得在这么深的陷阱里，还会有移动信号吗？别告诉我，你进村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发现上面的信号都是满的，其实那仅仅只是个假象，你手机上的那些信号，都是我们从村里发出去的，外界的所有信号，都被我们屏蔽，你联系不到外面，外面也联系不上你。”
    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中了套，所有的愤怒换来的只会是自取其辱。
    我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支烟点上，心里已经恶心和绝望之极，却故作镇定地问道：“晓燕姐，几个意思呀，就算是寻找刺激，也不带这么顽皮的吧？”
    “是吗，你觉得姐姐我很顽皮？”马晓燕得意地笑道：“那姐姐我就给你来点真的，等会儿我把你身边的黄鳝，全部换成毒蛇你看怎么样？”
    她话一落音，我已经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丫的真的要放进几条毒蛇进来，我特么就真的生无可恋了。
    “晓燕姐，我始终没有弄明白，你觉得我对你有恶意吗？”
    这时聂茹茹在边上嘻笑着插嘴道：“我可以作证，你不仅对晓燕姐没有恶意，而且对我也充满了同情。艾玛，我真的被你感动了，现在居然有点痒痒，真想让你帮我弄弄。”
    马晓燕啐了她一口：“你这个小搔货，惹毛了他，他真的能在床上把你弄死的。”
    “真的假的？怪不得每次你跟他分手之后，都红光满面的，那感觉是不是特别舒服？”
    “你不能矜持一点吗？要知道张国栋可是个正人君子，他喜欢的是良家妇女，像你这样的小搔货，就是张开翅膀她也没有兴致。”
    “那是，那是，我是亲眼看见他对聂茹茹那副恶心的样子，看来我还真的要矜持一些。”
    妈蛋的，劳资坐在下面恶心的要死，她们居然像郭德纲和于谦一样在说相声？
    不过让我感到有些不解的是，为嘛现在只有她们俩在调侃我，那个王菲儿，也就是真正的聂茹茹怎么没有声音？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叹了口气，抬头问道：“晓燕姐，能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吗？好歹你也得跟我谈谈条件，一言不合就把我弄到这里来算什么？”
    这时聂茹茹，也就是真正的王菲儿笑道：“晓燕姐正在想怎么跟你谈呢！说实话，也就是你把她给弄舒服了，否则，只要是警方的卧底，她就直接把你弄到蛇阵里去了，还轮到你在这里喘气？”
    想想她说的也是，马晓燕要是不想跟我谈判的话，在目前的情况下，至少有一百种方式弄死我，根本用不着在这里听我的废话。
    当然，我更相信聂茹茹所说，还真是因为我把马晓燕给弄舒服了，虽然她阅人无数，但在床上有我这么厉害的恐怕没见过。否则，以她毒枭的身份，面对警方的卧底时，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对警方卧底的犹豫，就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马晓燕忽然叹了一口气，充满幽怨地问我：“张国栋，你说我现在还能信任你吗？”
    我忽然觉得，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出冷静，仅仅因为自己坐在黄善阵里，被她随便吓唬一下，就屁滚尿流地求她，任何人恐怕都能看出我是假的，因为警方派出的卧底，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所以我吸了一口烟，又伸手拨开了几条爬到我脸上的黄鳝，看着上面说道：“晓燕姐，我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谈谈吧，现在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各取所需的问题。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需要，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怎么说，怎么求你也没用。如果你需要我，觉得我对你还有价值，不管我是不是警方的卧底，至少我不想死是事实，只要你能保全我的性命，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谈的。”
    聂茹茹这时又说道：“晓燕姐，你看人还真的很准，这个张国栋不像一般的人，真的很有个性，也很实在。”
    “那是当然，否则他凭什么威胁着要退出，也要在那个孙警官面前保你不死？”马晓燕顿了一下，忽然问我：“张国栋，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国？”
    我勉强地笑了笑：“你是想把我作为人质，护送你出境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当然会答应，因为这样既能保住我的生命，同时说不定又可以在途中反水，把你直接扭送公安机关。”
    聂茹茹吃吃地笑着：“妈蛋的，你丫的真狗血，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晓燕姐？”
    “我说的是事实。”
    马晓燕说道：“如果仅仅是出境的话，我用不着你作为我的人质，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准备在境外大干一场，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不想用自己的性命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