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怀念,何必留恋

第186章 你要比我幸福


    苍宁,芦笛乡墅。
    庭院里那些枯萎的花草已经重新栽种,如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花似锦。容允惜端着一杯清茶坐在庭院的秋千上发呆,听见薛以怀回来了,她回过神来。
    薛以怀刚进门就听管家说容允惜来了,上楼换了身衣服他才走出庭院:“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坐?”
    容允惜没有回头看他,端着手中已经凉掉的茶道:“现在不来,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她终于回过头看他,对他苦笑,“以怀,我可能要结婚了。对你来说,也许就是解脱了。”
    她笑得十分苦涩,心中有多不甘心,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薛以怀点点点头,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这是好事,恭喜你。是……那天晚上哪位?能被你看上的,因为是个很不错的人。”
    那天晚上?是了,那天晚会上她约了他过来接她,可是后来……原来不是他失约,而是她疯魔了。他都看到了吧!就算她解释,也是那么苍白无力。她已经不能告诉他,那晚她把那个人当成了他。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尴尬。
    容允惜坐到他旁边去,重重地叹了一声:“我总是抱着希望,当你听见我要结婚了,你会表现出一丝丝不开心。然而,并没有,你更多的是释怀是高兴。我这个包袱,你终于可以卸下了。”
    容允惜说得有些鼻头泛酸起来,还要故作轻松地笑着:“再也没有我夹在中间,念念或许就会回到你身边。如果真是这样,你们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薛以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本以为薛以怀会说点什么安慰她,哪怕是骗她也好,没想到只是淡淡一声好。不曾伤到绝境,又如何能放下。
    她终于崩溃了,那故作不痛不痒的表情,终于还是被他的无所谓给击垮了。她伏在桌前放生哭了起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她这一哭,薛以怀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允惜……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允惜,你要比我幸福。”他站起身,走过去从来没有这般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以前的她很坚强,这样的动作,他觉得她会不开心。
    容允惜顺势搂住他,侧脸靠在他身上,眼泪泛滥如决堤。
    天已经黑了,入夜变得很凉,不知道远方的她可记得添衣?他走神了,她抱着他,都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这。
    白逸铭的一通电话,让薛以怀急急忙忙离开:“我让陈齐过来送你回家,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
    容允惜摇摇头:“可以……收留我一晚吗?”只要不回家就好。他点点头,让管家收拾出一间客房来。
    容允惜等了一晚,他始终没有回来。此刻的他,在警局里熬了一个通宵。
    “这次入m国的交易行动失败了,打草惊蛇,再想抓到人有些难。不过,这次的行动也不是一无所获。你看这个,这是一家跨国的物流公司,老板魏源宾原籍苍宁。这家公司,目前在苍宁注册了一家分公司。你旗下有进出口贸易公司,上头希望你能接近这个人。”
    白逸铭在这次行动中负了伤,挂着胳膊还在工作也是蛮拼的。薛以怀听着他的分析,却摇了摇头:“穿山甲很明白我的身份,我恐怕很难接近魏源宾。”
    白逸铭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不过他说的接近却不是那个意思:“这个魏源宾手上很干净,至少目前是干净的。不过,穿山甲想拉他下水。再下水和假装下水之间,我想你来帮他一把。”
    薛以怀皱皱眉头,这有些冒险,毕竟自己的身份太过招摇:“我担心的是,一旦穿山甲知道我在私下接近魏源宾,他会不会对魏源宾下手?走正常的合作倒是没有关系,一旦私下接触,就很容易出事。”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上头已经有人以工商查找的名头,去会过魏源宾了。橄榄枝是抛出去了,就看他上不上道、接不接了。
    “我有个疑惑,做那种卖卖的,一般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穿山甲怎么会想到跟一个手上干净的魏源宾合作?他就不怕出问题吗?”这种行为的确很异常,如果想让魏源宾的物流集团来运送毒品,这也太冒险了、太不合常理了。
    白逸铭意味深长地看着薛以怀:“如果……有人曾经救过魏源宾的命呢?为了报恩,是不是得冒点险?”
    有人曾经救过魏源宾的命?这么说,倒是说得过去了:“是谁?难道就是穿山甲?”
    白逸铭摇摇头:“穿山甲那是个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人物,就算他救过魏源宾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说起救他性命的这个人,你还挺熟的,闫飞!”
    闫飞!薛以怀皱起眉头:“没想到,竟然是他。最近他都没有什么动作,原来是转到魏源宾那去了。这也难怪,他被盯着这么紧,的确是难以出手。目前魏源宾在国内吗?那就安排一次活动,我来争取跟他合作。”
    白逸铭摇头,这人很少在国内。不过以政府的名义开办一次经贸博览会,邀请魏源宾参加应该不成问题。又商议了一番,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白逸铭打了个哈欠,看着薛以怀问道:“我听说,有容允惜挑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兄弟,你可失落呀?毕竟当年也是真爱一场啊!如今要看着她与别人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就没有一点泛酸?”
    白逸铭那嘴贱的毛病又犯了,薛以怀白了他一眼:“你说你怎么就不把嘴给伤了呢?我走了,明天还要出国一趟。”
    一听他要出国,白逸铭来了精神:“是去看嫂子吗?替我问声好!”
    薛以怀懒得搭理他,不小心发送出去的短信没有收到回复,他哪里还有勇气去找她?
    管家吴叔的电话打了过来:“容小姐昨晚在客厅等了您一晚,我看她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您看这……”
    薛以怀揉揉疲惫的眉心:“随她吧,别怠慢了就好。我今晚……算了,吴叔你帮我收拾收拾行礼,晚些我让陈齐过去取,我今晚出国一趟。”
    既然允惜已经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做了决定,如此当断不但反受其乱。既然她还藕断丝连,那就由他来斩断了一切。与其面对面给她留下一丝念想,还不如彻底断了的好。
    当陈齐过来拿薛以怀的行礼的时候,容允惜苦笑了一声:“没从想过,有一天他会当我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入夜的时候,容允惜已经在庭院里枯坐了一个下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悲不喜,没有生气。管家吴叔走了出来:“容小姐,先生今晚出差不会回来了,您看……”
    容允惜回过头看他:“吴叔,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吴叔摇摇头赔笑:“没有没有,先生交代了不可怠慢小姐,我只是怕小姐又白等一个晚上。我家里有点事今晚不在这里,已经跟先生告假了。容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下面的人,我已经交代过了。那,我就先走了。”
    管家离开后,容允惜走进了主卧室。房间里依旧悬挂着一幅婚纱照,薛以怀不爱拍照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很想知道,何念念又是如何做到的,让他一次次为她破例?
    对着照片容允惜的目光越发的冷冽:“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坐在床边,看着枕头上落下的一根短发,她拾起放在掌心,躺了下去。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味,这本该属于她的。
    楼下的电话急急地响起来,女佣接下电话有些大吃一惊:“亲家太太,先生他出差了不在家!管家……吴叔他家里有事,他告假回家了。”
    容允惜还在贪婪地想触摸他的温度,听见女佣的话,立马下了楼。
    “我来接吧!”容允惜向女佣伸过手,女佣有些迟疑,可管家又交代了不可怠慢,这下有些为难。容允惜却轻笑,“是念念的母亲吧!我跟念念也是朋友,没什么不能接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女佣只好把电话的递给了容允惜。容允惜勾起嘴角笑道:“是何家阿姨吗?我是容允惜,以怀他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吗?”
    俞文心头一顿,这女人怎么会在薛家?
    “容小姐,你怎么会在我女儿家?算了,我有急事,既然以怀不在家,我还是叨扰一下亲家母吧!”何致言突然了脑溢血,高昂的手术费让俞文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求助薛家了。
    容允惜却轻笑:“阿姨,他们都离婚了,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还是不要去打扰江姨了。江姨为了他们离婚的事,已经很伤神了。”
    俞文脸色一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离婚?谁离婚了?”
    容允惜顿了顿,吞吞吐吐道:“您……您还不知道吗?对不起,我……我说错话了,您别放在心里。没有谁离婚,真的!”
    这话实在是过于欲盖拟彰了,俞文捂着心口一字一句道:“以怀和念念离婚了?离婚了……”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这头只传来的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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