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最后的传人

第九十五章 追踪


    镇长姓黄,我刚在八仙桌坐下来,就感觉他似乎有话对我说,而这会他果然对我开口,说:“马老弟,昨天的事对不住啊,我那会太心急……”
    我摇摇头,说没将他拎刀砍我的事放在心上,让他有什么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黄镇长脸色顿了顿,又给我敬了杯酒,礼节做足了,他才说:“我们镇有二十几人中了飞尸的毒,你昨晚也中毒了,可这会一点事都没有,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走南闯北,见过的奇人异事不算少,有一年在广西,我认识一哥们,姓林,他被一具诈尸咬伤胳膊,中了尸毒,他跟你一样,也是没有任何治疗措施,自己就痊愈了,我想问问马老弟,你跟他有啥关系没?还有就是……”
    黄镇长说着又止住嘴,好像怕我不高兴一样,想了想措辞,他接着说:“我想借你的血,救救那些尸毒攻心的人,毕竟他们昨晚也是帮我黄家出力,才惹祸上身的。”
    我心底想笑,听过借钱、借命,头一次听借血的,暗想这餐饭还不能白吃,昨晚我也出力帮你们黄家,这才刚吃上黄家的饭呢,就得找我要血?
    “你那个姓林的哥们,我哪能认识,我虚岁才十九,估计你在广西的那一年,我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再说你怎么确定我的血能解飞尸的毒呢?”
    其实吧,我挺不愿意的,中毒的村民那多,得放我多少血才能解他们的尸毒,而且黄镇长也说了,当年他那哥们是被一具诈尸的尸体咬伤的,尸毒哪能跟飞尸的毒性想比,李媛尸身上的毒是直接接触就感染,并不需要咬人跟血液接触,如果她成为旱魃,那么普通人一旦闻着她的味就会一命呜呼,我的血未必有用。
    黄镇长瞧出我的意思,他尴尬的笑笑,看向许道明,说:“许先生,镇上中毒的那些人,还得劳烦您老人家了。”
    许道明轻轻摆手,说:“能治,但得耗时间,一年半载也说不定,我倒是好奇你在广西干啥了,能遇到诈尸,还被咬了?”
    黄镇长脸色恍惚了一下,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我一看他这样子,心底也明白了,这姓黄的年轻时候缺德事估摸没少干,至于他说姓林的哥们,我也不好奇,世界那么大,总有几个世外高人,没接触许道明之前,我以为马老道天下第一,但现在我却发现,马老道比隐在幕后的李道长还差几个档次,我寻思这人也没必要放在一起对比,各有各的本事,李道长做法养尸的本事高,马老道驱鬼斗邪以及阴阳风水强,各有各的优点而已。
    黄镇长随便这么提了一嘴,我没放在心上,许道明眯着眼似乎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吭气,酒过三巡,黄镇长喝的有点高,情绪高涨起来,问许道明那具飞尸还会来祸害他的家人吗?
    许道明说不会,有他在这儿,李媛异变的尸体估计得换地祸害,只是目前他没能力斩草除根,除非一刀子给李道长捅了。
    黄镇长一听,这才放宽心,涨红了脸说了感激的话,他们正在聊别的事呢,我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公共电话打来的,我寻思应该是林老吧,这段时间他都没联系我,可我一接听却是陈忆华的声音,她问我在哪呢,怎么没跟李凉生一起回来?
    “他回村了?”我疑惑的问。
    陈忆华啊一声,说:“早上回来的,我问他你怎么没回来,他竟然不理我,很冷漠的样子,我跟你爸挺担心你,我就来城里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我一想,李凉生哪怕回去,总得跟他儿子七两说一声吧,一声不吭的就给我和李七两丢在这,他连夜赶回去,想干啥事呢?
    我问忆华,李凉生回去后,都在干什么?
    陈忆华说她来城里之前,李凉生都在自个老宅子里,后来她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李长贵盯着他的,我说行,让她赶紧回去,这边发生的事我没时间跟她解释,说等我回去在讲。
    陈忆华明白我的意思,匆匆挂断电话,我心情忐忑的给许道明说家里出了事,得回去,这里的事就拜托他了,许道明冲我点点头,然后写了个地址给我,说有事就来这地方找他,我将他的地址收在兜里,拉着正在啃鸡腿的李七两就朝外走。
    李七两问我出啥事了,这么急,我给他说了,李七两一抹嘴上的油,眉头都拧成一股麻绳,紧张的说:“国强,我爸他到底招的哪门子邪啊?”
    我没给他说,李七两有一辆别克车,我们一路往老家赶,在高速上还堵车了,到家已经是傍晚。
    我匆匆跑回家,看见我爸来回不停的在院子里踱步,挺着急的样子,他看见我,就吆喝说:“快,快去西山,忆华下午两点钟过去的,到这会都没回来呢。”
    “她去西山干嘛?”我好奇的问。
    “你不是让她跟着李凉生么,那狗东西今早上回来后就跟着了魔怔一样,问他啥都不说,中午的时候,他自己放了一把火给他老宅子烧了,他就站在大门院子里瞪着冒烟屋子痴呆呆的笑,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得亏我发现的及时,否则连着他家左右邻居都得遭殃,下午吧,他就往西山跑,边跑边吆喝什么无头神,还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帝王冢而已,压的住四十万亡魂,还能跟无头神比天高,这一类的话,他不会是像李洋一样,疯了吧?”
    我爸说起李凉生的突发情况,他心有余悸的咂咂嘴,简直不可思议,李七两一下子懵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说他爸一直都好好的呢,怎么会疯呢,我说你别忙着哭,人又没死,你哭啥丧啊。
    李七两哽咽着,眼泪就从眼眶往下掉,我也没耽误,直接朝西山跑,陈忆华所有的家当都在我身上,而西山又挺诡异的,我怕她出事,李七两自然追着我跟上来,我让他回去,他啥都不听,我也就只能让他跟着来。
    “你这几年就没发现你爸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我问。
    李七两抽抽鼻子,说:“啥叫不对劲啊?”
    “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比如言行举止啥的,跟往常不大一样。”我提醒他,七两这个人脑子直,何况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他更转不过弯。
    “我没觉得有啥啊,要说有变化,那得是前两年他去了一趟南京,回来后就很少说话,往常我每个星期都得跟他打电话,而那之后,我爸就让我没事少打电话,也是从南京回来之后,他才让我学画遗像,一开始我不乐意,我爸说除非我不是他儿子,就可以不用学画遗像。”
    李七两喃喃说完,我瞪他一眼,说:“还有吗?”
    “没啦,后来我联系他,我爸很少接我电话,都是过了三两天才给我回过来,直到今年过完年,我才跟我爸在一起的,他忙他的生意,我开我的店,估计他是不想我继承他的生意吧,一直也没跟我提他做的到底啥生意。”
    李七两的这两段话就总结两件事,一是李凉生在南京遇到李道长,这件事我知道,二是李凉生有某种目的,必须要自己儿子会画遗像,我心底嘀咕,他这是为啥呢?
    我琢磨不明白,想不通有啥事必须跟遗像挂上钩,还得是自己亲生儿子。
    很快,我们来到西山脚,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一颗大圆月亮挂在天上,也照不出啥亮光来,整个山林朦胧胧的黑影绰绰,猫头鹰犀利的叫声在漆黑的山谷里响起来,渗人的不行。
    我在布包里找了两团油布,裹在木棍上造了个火把,奔着那座荒庙就过去。
    “国强,我小时候可是听说了,那座庙邪乎呢,咱确定要进去吗?”李七两有些打怵,声音挺嘘的。
    “我寻思你爸就在破庙里。”
    我告他说,整座西山,就这里有座破庙,其他地方都是荒林和坟地,李凉生没地方可去,而且他从家里朝西山这边跑的时候,还说过几句话,这事就很容易确定。
    火把的光在山林里,渺小的就像萤火虫的屁股,摸索着来到庙门前,李七两壮着胆,伸着脖子对着庙里喊了句:“爸,我啊,七两,你在吗?”
    庙里没有回应。
    李七两抬头疑惑的看着我,我正要喊陈忆华的时候,庙里突然哐当一声响,好像有东西砸碎了似的,跟着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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