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最后的传人

第一零八章 自杀


    躺在床榻上的老人,随意的摆摆手,我不知道他是喊我们过去,还是示意他边上的佣人离开,朱迎往前走了两步,离垂死的老人大概两米远,喊道:“爸,许先生是我请来的茅山高人,道法高深,让他过来说话?”
    “嗯。”老人家闷哼一声,干巴巴的声音就像是受潮的牛皮鼓发出来的。
    许道明走上前,直接坐在吕老先生床边,他盯着裹在毛毯里的老人,眼皮都不带眨的,吕老先生头上戴着一顶严实的喇叭帽,我瞅他这幅样子,好像在冬眠似的,过了好一会儿,许道明才开口说:“吕先生,时候到了,就应该自觉的走,强行违背天道,你就不怕祸及子孙吗?”
    “无妨。”吕老先生沙哑的声音,简短的两个字回应。
    “你这次想续多久?”许道明问。
    吕老先生没说话,搭在床榻上的那只瘦的皮包骨的手,缓缓的竖起一根手指,许道明冷哼一声,说:“一天?”
    “许先生,是一年。”朱迎说。
    “一天都够久的了,还想一年,可别贪心的连一小时都活不过去。”
    许道明说完,走向阳台边,俯瞰四周美景,接着说:“我只能帮你回光返照七天,让你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总比生不如死的在床上躺一年舒服,吕先生觉得呢?”
    我搁边上听他们谈话,被他们闹的稀里糊涂的,许道明想拿人家的好处,自然得听人家的安排,他这跟人讨价还价,从一年减到七天,这也太狠了,而且吕老先生的命本该在半年前就得归西,但他却能挺过来,这就说明有其他人帮吕老先生续命,许道明压根就没有讨价还价的底牌,但我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吃定了吕先生一样。
    床榻上的老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朱迎立刻上前扶住他,将枕头靠在吕先生背后,等吕先生靠在床榻上,朱迎很孝子的帮老人家捶肩,他说:“许先生,七天不够用的,至少得三个月。”
    “我说七天就七天,如果吕老先生不满意,我就告辞了。”
    许道明一摆手,转身就朝我过来,说:“我们回去。”
    我一咧嘴,心想许道明来这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么强硬,而且昨晚上也答应朱迎,怎么一见吕老先生就突然变了样,难道问题出在吕老先生身上?
    吕老先生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而他全身裹的密不透风,我只能通过他枯瘦的手掌判断,老爷子身体就是一根烧焦的灯芯,仅有的气劲也只是在榨干灯芯最后的一口气,许道明走到楼道口,我跟在他身后,正要打开门的时候,朱迎突然喊道:“许先生,我爸同意了。”
    许道明并没有停住下楼的脚,边走边说:“将老爷子送回卧房。”
    吕老爷子的卧房在二楼,我们在大厅等着,几个佣人小心翼翼的将吕先生送回卧室,许道明对我说:“马清洋教过你续命吗?”
    我点头,说:“我见他用过这法子,不过我还没学会,他就失踪了。”
    许道明给我拉到一边,神情严肃,他小声告我说:“这一次,我也是豁出去了,你得帮我一手,去昨天的养尸地,在那里应该建好了墓室,你进去将聚魂灯以及棺材里的假身给拉到阳光下晒一晒。”
    我一脸懵逼,问他说:“你这不是害他吗?想他死啊?”
    许道明大眼一瞪,说:“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照我说的做,赶紧的去!”
    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我拔腿就往外跑,而我这人是个路痴,别说昨晚是坐朱迎的车去吕老先生的阴宅,就是让我现在回昨晚睡觉的旅馆都够呛,到了楼下,我才一拍脑门,靠,那地叫啥名啊,就算打车,我说不上地名,司机也不能带我去啊!
    “想什么呢你?”
    我正发愁的时候,陈忆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说吕先生让我去昨晚的地方,你知道路吗?
    陈忆华捂嘴一笑,说:“我当然记得,否则当初怎么在南京混的下去,走过的路,我只要走一遍就能闭着眼走第二遍。”
    “这么厉害,那你带我过去吧!”我拍拍胸脯,心想有陈忆华在身边真好,关键时候她总能替我排忧艰难,领我走向光明大道。
    我俩没墨迹,匆匆离开吕家的别墅,整好早上接我们过来的小哥在院外擦车,我走过去装模作样的说:“大哥,朱总让你送我下山,我得回去拿点东西过来。”
    司机小哥一听朱总吩咐的,他想都没想,直接让我们上车,吕家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坐车下去也就五六分钟,若是靠我两条腿,起码得浪费一刻钟,只要到了山脚,我就能打到车。
    司机问我说:“小师傅,我干脆直接送你回去,然后在带你过来,省的你得自己打车。”
    我摇头,说:“不用,可能待会朱总还有别的事安排你办。”我编个幌子忽悠他,心里还挺紧张的,毕竟我从没骗过陌生人,有了这第一次,我寻思第二句谎言,估计也不远了。
    他一脸笑容的说行,到了山脚,我给他散了根烟,说了句谢谢,整好这时候有辆出租车,我跟陈忆华就给车拦住,坐上车,司机问去哪儿,我看向陈忆华,她得意的一笑,说:“小白桥,马坡。”
    司机一踩油门,车速飞驰在公路航,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忆华,说:“你咋知道具体地名的?”
    “女人心细,你不知道吗?昨晚在朱总车上,我看见他的导航终点就设置在小白桥马坡。”
    我哑口无言,这女的做道姑可真浪费了,若是去做警察,估摸能比肩福尔摩斯了,蛛丝马迹观察的可真仔细,我冲她笑笑,刚想表扬她两句呢,计程车司机突然说:“小伙子,得亏是白天,若是晚上,我劝你俩小年轻可别去那地,邪乎着呢!”
    我心里好奇,问他:“怎么邪乎啦?”
    “最近大半年,那地方老是有死人,还全都是自杀的,你说奇怪不?”司机说。
    我寻思这有啥奇怪的,全世界哪天没自杀的人,司机见我没吭气,还以为我吓到了呢,他嘿嘿一笑,说:“死的人都年纪小小的,基本上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我见过一次,那死的模样啊,可给我吓尿了,你知道咋个自杀法吗?”
    我瞧他一惊一乍的,说:“自杀还能有啥,要么跳河,要么在小白桥那边林子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也没其他的花样吧?”
    司机听我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似乎看淡生死一样,他啧啧嘴,不屑的说:“你可真年轻,我告你说,我见到的那次,死者是男生,十三四岁吧,你说要青春期叛逆,就算自杀可不得走的整整齐齐呀,可那孩子吧,就穿一件红内裤,双手被捆子挂在一棵干枯的树上,而他的脚悬着一块大铁坨子,若是吊脖子自杀,脚下总有个垫脚石啥的吧,可他的脚下只有一滩水,一开始我以为是人临死前大小便失禁,或者那孩子抱了一块冰做垫脚石,可你知道那是啥么?”
    陈忆华眉头一皱,看向我,小声说:“这还能是自杀?显然是谋杀啊!”
    我仔细一想,从司机嘴里得到的信息,确实是谋杀,而且费劲心机的搞出一套花样来,不过司机大哥说是自杀,应该是警察收集证据才得出来结论,这么一来,我就纳闷了,忘记了司机大哥的问题,我暗暗琢磨,在小白桥自杀的人,应该是属于他杀和自杀同时存在的。
    我说:“红衣为火,铁托为金、枯树为木、地为土,而地上的那摊水,并不是冰块,也是小便,确实是一滩水,这样就聚齐了五行金木水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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