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汝脸真大,圣人遣一皇子来镇场那是应有之事,只是这个倒霉鬼怎地选上四皇子了?”独孤心慈嬉笑。
“怎么会是倒霉鬼呢?本有人提议让大皇子燕嗣直来,可圣人最终决定让四皇子先回京,这其中之意汝应该明白吧?”冯元一想继续与天星大将军拉近关系,但话依然说道的神神秘秘。
“某明白什么啊?别提这些皇家秘闻了,某与汝是圣人鹰犬,将心思放在这皇储身上作甚?老冯啊,汝可记得啊,当今圣人春秋正盛,若新皇即位,某与汝的下场历史上均有记载,不掺和的呢还有可能善终,掺和的呢?那可是九族均会进土馒头的”独孤心慈嘲笑道。
土馒头就是城外荒郊野坟了。
“某的九族可没几个人,呃,汝亦一样,不过汝有纳兰女帝就不同了,好了,某等两人是一条线上的,是不应关心这种事情,那汝给某参谋一下,这次叛乱后丽竞门该如何布置?”冯元一兜兜转转回到起点。
“广撒网呗?还能怎么办?不是某说汝啊?上次某让邱无泪弄的几个观测点,汝怎地给舍弃了?”
“不是有人说民风淳朴,官吏清廉,如今盛世怎能用阴私手段监测?”冯元一也很无奈。
“汝还真是棒槌,别人说什么汝丽竞门就怎么办?好了,此事不关某事,汝丽竞门的事以后也少烦某”
“别啊,汝还是丽竞门的客卿啊?某此次算看明白了,汝这客卿还是真的尽心尽责的,汝不是说么?某等两人是一条线上的,汝得帮某”冯元一也不羞赧。
“呵呵,汝是宦者,某才跟汝不一条线呢?还有,长从宿卫的军属们没事做,汝丽竞门的暖炉生意分一半出来给他们,”独孤心慈轻描淡写,却让冯元一和小鱼儿恨不得抱头痛哭,这个魔狼天星还真是报仇不过夜,丽竞门恶了他,今日专程赔罪也不顶用,这个暖炉生意去岁可就是有二三十万贯的盘子,今岁筹谋的早,肯定会大幅扩大,这分一半出去,丽竞门可亏大了。
“大将军将人交与某,还是由丽竞门统筹吧?”小鱼儿赶紧捂盘。
“对啊,分成两部分,那样会恶性竞争的”冯元一也回过神来。
“竞争好啊,这样才能做大”独孤心慈不以为然。
“汝...好吧,这个生意可有汝的股份,汝可不能不管了?”冯元一更是无奈。
“某怎会跟银钱过不去呢?现在天气日渐转凉,可以开工了,长安内汝嫌太小,洛阳那边,还有那么多州县,汝等应该开拓市场,这还用某来教?”独孤心慈顺口说道。
这能一样吗?长安城里的暖炉市场年初已经有了铺垫,今年那是轻车熟路,捡钱都没这么轻松,去京畿外?那可是与其他势力虎口抢食啊?
冯元一知道这是天星大将军故意的,可谁让丽竞门前段时间对其不理不睬呢?这就是代价啊?
“汝等还有事没?晚餐汝还送来不?”独孤心慈笑嘻嘻撵人。
“某送,某送还不成么?吃了某的汝用点心啊?某还指望这暖炉生意给儿郎们弄点福利呢?”冯元一只好带着气闷下了擂台。
丽竞门的人怏怏离去,独孤心慈窝在大帐里喝茶,一盏茶没喝完又来了个客人。
吏部的王晙尚书施施然进入大帐。
“汝倒清闲”王晙尚书见这个悠闲喝茶的大将军就有些气闷。
“还好,汝更清闲,来劳军的?”独孤心慈也没好气的怼怨回去。
“某一吏部的来劳什么军?要劳军也不会慰劳汝这清闲大将军啊?”
“那汝来蹭饭的?”
“某倒汝这儿蹭什么饭?不跟汝闲扯了,宋璟尚书圈了两千叛军交汝处置”
“交某处置?让长从宿卫来当刽子手?”
“汝这么理解也可以”
“三千,两千不够”独孤心慈也懒得墨迹。
“汝要那么多人头作甚?”
“给儿郎们练手啊?汝看长从宿卫平乱似乎顺利,但这跟游行有何区别?某的长从宿卫背了那么大的恶名,连练兵的效果都为达到,某等亏大了”
“汝这思绪真是奇特,某去说说吧,汝准备在哪儿开刀?”
“汝等不是给某划了驻地么?就在六街上开刀,哦,在春明门大街上就够了”
“这样真的好么?这几日长安的血气够浓了,汝再砍三千人头,会吓坏长安人的,再说了,如此一来汝怕又要背上屠夫的名号了?”
“某在乎么?”
“好吧,某是为汝担心,汝对京兆府府尹有什么想法没?”
“京兆府府尹?关某何事?顺便将万年县县令亦给弄个人来,一直让某给署理着也不是个事啊?”
“这万年县有汝没汝有区别?汝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汝的甩手明府吧?”
“别啊,某明日可就撤出长安了,万年县县廨过几日某怕连大门朝哪儿开都忘了”
“去着什么急?再说了,长安汝以后尽管进,汝以为太子这次出京了还能再回来?”
“什么意思?太子出京都怎地就不能回来了?”
“别扯犊子,他不出京汝会回来?堂堂帝国储君这么没担当,还好意思回京?他若回来某即去呸他一脸”
“哦,汝代某多呸一脸,那跟着他出京的人呢?”
“左卫的人归营,右威卫的进京”
“某关心他们作甚?富贵楼汝应该知道,那个驸马都尉张去奢呢?”独孤心慈打听竞争对手的情状。
“那得由圣人处置”
“好吧,没事了,某就是一问”
王晙尚书看一眼天星大将军,挥袖离去。
开元二年八月十八日,天色阴沉,灰白云层遮住阳光,长安城内一片凝重压抑。
按日常出门的人们来到街面,即发现昨日卯时尚在酣睡的长从宿卫们已经整装列队,顶盔掼甲,更显气氛肃杀。
辰时一到,从皇城内涌出一队人马,是刑部的捕役和牢头,押着一批五花大绑的囚犯。
这批人押着犯人从朱雀门出来往东西分开,一路向沿街的长从宿卫各营分发囚犯。
长从宿卫军将接过人犯即由两名军士按住向街面而跪。
“这是要做什么?”
“没看布告吗?要杀人了”
看客们议论纷纷。
开始众人觉得稀奇,接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囚徒被押出来就麻木了,但接着即是震惊,这是要大杀特杀啊?究竟要杀多少人啊?
最后大理寺的人也出来了,御史台也来人了,不得不来啊?一次当街杀三千人,开国未有。
长安看客们胆小的捂住嘴,但又舍不得离去,而得知情状的人也越来越多。
长从宿卫的人分出一部分在接到两旁设置警戒线,看客们拥挤在街道两旁,人犯太多,视线所及即能看到。
看客们由喧闹逐渐沉默,这个场面是一生难遇啊。
“记住,等会用横刀砍颈项,对准了,用点力,但亦不能用力过度,腰间用力即可,要快,若没砍断脖项,汝即用长枪捅其后背偏右部位”每队的队正现场教学杀人。
“汝哆嗦个棒槌?这就跟汝杀猪一样,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不少营校尉不停的怒斥自己不争气的部属。
囚犯们已经知晓自己的命运,有哀嚎的已被堵上嘴巴,有想挣脱的已被敲断腿踝死死按住,更有吓得大小便失禁的臭气熏天,自然在临死前先被打个半死。
“气氛不够啊?”长从宿卫天星大将军独孤心慈端坐朱雀门前正中擂台,吏部尚书王晙,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寺卿李朝隐,御史大夫崔隐甫,丽竞门大总管冯元一一众朱紫大臣左右分坐。
长从宿卫长史郭知运在春明门坐镇,监军御史中丞韦虚心在金光门看着。
“还要什么气氛?”左手王晙尚书问道。
“小鱼儿,汝去寻几个大娘,四处哭嚎才有气氛嘛?这杀人没气氛可不好玩”独孤心慈却喊站着的丽竞门的簪花使鱼朝恩。
小鱼儿看看自家大总管,冯元一瞪眼,“去啊,今日天星大将军是监斩官”
小鱼儿匆匆而去,冯元一却埋怨“汝就会支使某的人”
“嗯?某不是丽竞门的客卿?圣人不是让某主理京畿道丽竞门?”独孤心慈不满了。
“呃,汝说的是”冯元一立即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事后要不要请佛家道门来做场法事?”刑部韦抗尚书都有点心里发虚了,这三千冤魂上天,长安还能安宁?
“那是汝等的事,下午某与三公主和四皇子交接完某就出城了”独孤心慈笑道,有些幸灾乐祸。
三公主燕君鸾的右威卫一万人马已经到了金光门外,四皇子燕亨带着右卫一万人亦从洛阳抵达灞桥了。
不到半个时辰,街面上出现不少半老大娘,个个哀嚎哭丧,长安城内的愁云更隆。
“汝死的好惨啊?”
“冤啊”
“宋尚书开恩啊,不要杀了啊”
小鱼儿亦是机灵,吩咐这帮老娘子顺带将宋璟给扯进来,仿佛这批人的性命均是宋璟尚书给勾走的。
假的一批哭丧人出现了,真的犯人家属也顾不上牵连了,也跟着开始号丧,场面有些混乱起来。
“这就是汝说的气氛?”大理寺卿李朝隐嘲笑。
“这才真实嘛,死人不哭丧像什么话?让儿郎们打起精神来,小心人劫法场”独孤心慈又吩咐长从宿卫的几个参谋下去巡视。
“各营听令,各自警戒,小心凶徒劫法场,有越线者杀无赦”郭子仪哥舒翰等人快马在长街上奔驰喊话,顿时止住混乱局面。
此刻从街道两旁涌来一群光头僧人,一红衣法师正是空海法师,独孤心慈让长从宿卫的护卫请上台来。
“空海法师别来无恙”独孤心慈起身,众人亦离座表示对空海法师的尊敬。
“天星大将军安好,某等佛门特来为亡灵念安魂咒,平息这长安城的怨气,还望大将军成全”空海法师念声佛号请求。
“某自是求之不得,诸位可有异议?”独孤心慈问周遭大臣。
“还是空海大法师慈悲,某等自然予以方便”几个大臣自无不可。
于是一众僧人散到街面上开始盘坐念往生咒。
午时一到,独孤心慈抓起一根生死签来到擂台前,将生死火签一扔,喝道“时辰已到,开斩”
“时辰已到,开斩”两旁的长从宿卫军士瞬间将军令往两旁传开,顿时春明门大街开始躁动。
各营的刽子手将犯人背上的亡命牌抽掉,两人按住,一人举刀。
各队队正一声令下“斩”
手起刀落,有的头颅落地打滚,但仍有不少失手的,不少砍在头颅上就是砍在肩胛上。
“补刀”队正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于是有均是持枪举刀的继续砍杀。
死犯们均被堵住嘴巴,无法哀嚎,但看客们的惊呼亦是聒噪。
死犯们的脖腔里喷洒的血顿时让长街两边变色,逐渐汇流。
长安春明门大街顿时腥臭冲天。
“汝个棒槌,杀个人都不会”许多恼羞成怒的队正开始用刀鞘枪杆敲打失手的部属。
“执行完毕”喧闹近一刻钟,各营的队正开始大声禀报。
“好,各军留一营善后,其他的整理一下出春明门,某等回大营”独孤心慈等各营禀告完毕又发出军令。
未时三刻,右威卫的兵马由金光门入城接防。
申时,在长安城带了两夜三天的长从宿卫全军撤出长安。
申时三刻,四皇子燕亨领右卫人马接手皇城宫城防卫。
死刑犯的尸首一部由家属领走,一部交由刑部处置,春明门大街看客不散,但冲天的血气依旧浓郁,不少看客兴奋不已,但大多面色凄然,呕吐哀嚎的亦不在少数。
四皇子燕亨与三公主燕君鸾并骑走在大街上,面色凝重。
“三千人头落地,圣人此次是动了怒了”燕亨叹道。
“不是天星大将军威压六部,强要当街杀人的么?”右威卫大将军燕君鸾是帝国唯一的实职领军将,此刻沉声问道。
“没有圣人的旨意,天星大将军怎敢随意杀人?”
“忠王说的是”燕君鸾沉闷道。
“三姊还是唤某四弟吧,忠王某听得不习惯”燕亨笑道。
“好吧,四弟,圣人遣汝先行回京,可有谕旨?”
“圣人让某听从宋璟尚书安置,未说他意”
“也是,那某等去拜见宋璟尚书吧?”
“正有此意”
皇家休运正无疆,撼树蚍蜉不自量。
未作天街一杯血,暂凭山谷恣跳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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