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

第三百九十七章 铺十里红妆可愿


    独孤心慈居然发现礼单中有自己的那副春江花月夜的描本,是圣人的手笔,让他啧啧称奇,嘲讽圣人真是大方,原本舍不得送,送副描本?
    祖咏便嘲笑道圣人的手笔比汝的珍贵多了。
    看罢古玩字画,还有草药香料:
    人参、丹参、何首乌、灵芝、麝香、沉香、冰片、牛黄、雪莲、当归等药材若干檀香、藿香、丁香、甲香、白芷、胡椒、苏合香、安息香若干,皇家太医院日用成药十六匣。
    剩下的有书籍四抬,文房四宝四箱。
    陪嫁的还有活人:侍女三十六人,家将四房,仆役一百零八人。
    薛王还有大手笔,直接三十六万贯开元通宝。
    独孤心慈一伙人在薛王的陪同下吃了午饭才得以出门,护送最后一抬嫁资去郇国公府。
    到了郇国公府那是个人山人海,今日长安城有幸看到这奢豪场景的不下三十万人了,两府的宾客即有五万了。
    皇族的,亲王郡王国公侯爷的,所有有品级的均到场。
    七姓九家的就是郑氏也遣人来了,洛阳剑阁的阁主苏游星,剑痴秋季,剑道场的剑王邱武,术师学会会长韦一笑,术师学院院长丁磊,大唐学院术士院乔智,华师大学堂山长华清秋,茅山宗宗主司马承祯,武学院的冢虎燕初夏,等一众名流悉数到场,这是独孤心慈去送的请柬。
    去岁制科的在京的三榜进士上百人,今科武举的亦有上百人,十六卫和长从宿卫的人也均遣人祝贺。
    郇国公府今日是摆了三百桌,崇仁坊的大唐会所是薛王府的宾客,有百桌流水席,平康坊的摘星楼是韦府的,也有两百桌的流水席,从早五更到晚戌时灶火不熄。
    上百管事三千仆役忙碌不休,迎来送往跑断腿。
    晚上还有安床仪式,迎亲先一日,男方要“安床”,由一位“全福”妇女,取24双筷子系扎红线,安放新郎席子下,称“安床”。婚前一至三天夜里,由一个父母双全的小儇(男孩)伴新郎同睡,睡于床的里边,称“伴郎”。晚上要给这个小儇吃包子、花生、鸡蛋,寓“包生儿子”意,待“好日”那天早晨离开时,要给红包,俗称“挈出尿瓶”。
    晚上独孤心慈被韦一笑乔智几个大术师拉着灌了一通酒,独孤心慈稍用手段即灌倒几个酒品不好的大术师。
    九月初六是亲迎的大日子,上午倒无事,稍用午饭即拥着新郎官韦二郎出安兴坊去迎亲。
    打头的依然是吹班,三十六人的锣鼓队震天响。
    韦二郎大红锦袍斜跨绣球,胯下亦是枣红马,红彤彤的很是喜庆,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俗气的新郎服未遮挡住其俊秀容颜,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引沿途不少长安女子暗自垂泪,但其仍趾高气昂任马匹自由驮行。
    后面就是傧相团了,伴郎独孤心慈打头,温钰王维杨秋祖咏还有其韦家的一众堂兄,杜绾王缙等一众文举,白玉京萧默等一众俊秀的武举,呼呼啦啦上百人,亦引起沿途不少女子的频频观望和议论。
    独孤心慈今日换上一套青蓝袍服,亦是神采奕奕。
    傧相团簇拥着一台十六人抬花轿,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挂着丝穗,红缎锦绸很是亮眼。
    后面还跟着两台八人花轿,坐着迎亲喜娘和安床童子。
    然后依次是回避牌、吹鼓手、铡锣、缀灯、旌旗、红扇、黄罩等,同时把金瓜、钺斧、朝天镫等各种兵器,也都排列在仪仗的行列里,呼呼啦啦上千人的队伍排了几里路。
    道路两侧有万年县的武侯和金吾卫的人维持秩序保持道路畅通。
    依旧绕道吹吹打打,走的不是前几日纳征和送彩礼的路了,直接从坊内东门出发绕安兴坊一圈,从胜业坊的西门进,一个时辰后才到薛王府,依例是大门紧闭,但周遭已经围满了看客。
    叩门的活计是伴郎独孤心慈的。
    开元元年探花独孤心慈好整以暇,还正正衣装下马,拉着薛王府正门的两个大铜环叩击,咚咚作响。
    薛王府大门亦是亲王府最高级别的五间房,中门一般是不开的,但今日是嫁女之时,昨日已经说好了中门送出。
    吹班停息,独孤心慈叩门八下,里面有了回应“薛王府今日闭门谢客”
    独孤心慈乐不可支,这是睁眼说瞎话啊?抬抬手,吹班继续奏乐,祖咏等人噼里啪啦放弃鞭炮。
    一阵哄闹后继续叩门,这回大门开了一丝,里面传来笑声,岐王探出头来喝道“何人敲门?”
    独孤心慈笑眯眯递过一叠红包。
    岐王笑嘻嘻接过,接着居然将门给合上了。
    于是吹班继续鸣响,鞭炮噼里啪啦。
    独孤心慈再次叩门,门开了,岐王带着无数家丁和年轻人拦住。
    自然是红包继续开道,大熊和阿狗,歌燕翼和燕冉四人各抱着一箩筐呢。
    一路红包,独孤心慈带着三十六个男傧相拥着新郎官韦二郎入内,也不入正堂,只扑后院恩平县主燕馨的绣楼。
    岐王让一众家丁做阻拦状,独孤心慈让张天佑赫连水渊王忠嗣李嗣业一众身高体壮的武举用背给拱开一条道,女方阻拦,男方抢亲均是迎亲的流程,都是嘻嘻哈哈闹着好玩。
    但亦耍弄了一炷香的时间新郎官才到了后院门口,霸刀府的魏初晴带着一群小娘子却拦住去路,什么乌金雀裴楚舞皆在,今日薛王可是请了纳兰女帝她们月影楼兰的人来送亲的。
    “魏女侠,汝这是拦路抢劫还是怎么滴?”独孤心慈笑道。
    “红包每人两个,进门者催妆诗没人两首”魏初晴也不废话。
    “杨五郎,将汝家娘子拖一边去”独孤心慈却嬉笑吩咐,五郎杨秋也是傧相团中人,翻翻白眼不听指挥。
    “好吧,本伴郎今日高兴,赏”独孤心慈无法只好用红包开路。
    “催妆诗呢?”乌金雀等人叽叽喳喳的喊着。
    “天上琼花不避秋,今宵织女嫁牵牛。万人惟待乘鸾出,乞巧齐登明月楼。”独孤心慈亦是张口就来,语句符合今日十万人看嫁娶的场景。
    “谁仍汝先来?新郎官先吟诵第一首”魏初晴眯着月牙眼笑道。
    韦二郎自然不在乎,拱手就吟诵道“玉漏涓涓银汉清,鹊桥新架路初成。催妆即要裁篇咏,风吹鸾歌早会迎”
    “还挺着急的啊?伴郎继续”魏初晴放过新郎为难伴郎。
    “某亦吟诵一首,温大郎,该汝了”独孤心慈不理这一茬。
    “少妆银粉饰金钿,端正天花归自然,闻道禁中时节异,九秋香满镜台前”状元温钰自然也不虚。
    “宝车辗驻彩云开,误到蓬山顶上来。琼室既登花得折,永将凡骨逐风雷”王维接着赋诗。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杨秋的诗句让魏初晴也笑得花枝乱颤。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祖咏也是早有准备,末句还用张敞画眉的典故来调笑。
    “汝等可有进去了,伴郎的诗句呢?”魏初晴还阻拦着独孤心慈的去路。
    “嘿嘿,魏小娘子,杨五郎的伴郎亦是某预定了啊?汝到时候别后悔”独孤心慈却语出威胁。
    魏初晴迟疑一下便放其入内。
    到了绣楼下,巫灵舞带着裴楚舞归海听雪一伙人继续阻拦。
    “恩平县主贵,出嫁王侯家;王母调天粉,大父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独孤心慈依旧先撒红包,催妆诗送上。
    “昔年将去玉京游,豆蔻年华翠满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新郎官韦斌也不含糊。
    巫灵舞等人还想闹,独孤心慈吩咐王忠嗣几人肩并肩冲锋开路,一众小娘子猝不及防被挤到一边,新郎官韦二郎疾步上楼,独孤心慈跟随。
    进去之后几兄弟傻了眼,里面有四个盖着红盖头的一模一样打扮一般身材的新妇子子,各自捏着一方同样式的手帕端坐在四把绣墩上,两个侍女用一根红绳在四人面前拉出一条警戒线。
    纳兰妃雅得意的站在一旁笑着,木婉清独孤伽罗还有王府的一众女眷都乐不可支,坐着的居然还有皇后和武惠妃,玉真公主,金城公主,还有一个飘逸俊秀文静可人的宫装女子不认识。
    “新郎官,四人中汝选一个吧,知道规矩吧?现在新郎还不能跟新妇子说话,不能越过红线,也不能触碰新妇子子啊?”后面巫灵舞萧箫等小娘子也笑得花枝乱颤。
    “要不全部带走?”独孤心慈出个馊主意,这自然是胡诌,燕唐律令可只许娶一妻,全带回去算什么?薛王府肯定拼死也不会让他们出门的。
    “凤凰公主给点提示呗?”韦二郎哀求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韦二郎与恩平郡主既然心心相印必然心有灵犀一点通,汝自己想法吧?”纳兰妃雅笑道,再解释道“圣人昨日已封恩平县主为郡主了”
    “呃,真成郡马了啊?二郎,要不汝吹口气将盖头去掉?汝的剑阁有什么功夫能隔空去掉盖头?”独孤心慈哈哈直乐,继续出馊主意。
    “啊,某哪有那般功力?”韦二郎郁闷之极。
    “汝等还真是笨?作诗吧,感动了恩平郡主她自然会跟汝走的”纳兰妃雅扶额叹气,真为这几人的智商着急。
    “新妆竟与画图争,知是长安第一名,
    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韦斌从善如流,立即赋诗一首,极尽哀怜。
    “汝还瘦影?现在都秋天啦,汝应该说待汝长发及腰,铺十里红妆可愿?良辰美景花烛夜,芙蓉帐暖度春宵”独孤心慈嘲讽道。
    然而四名新妇子子无动于衷,韦斌仰头望屋顶。
    “嫂嫂,时间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汝就别为难二郎了”祖咏也大声劝道。
    “还没进韦府还不是韦家妇呢?还不是汝家嫂嫂,汝喊也白喊”巫灵舞等人仍是嬉笑。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不是恩平郡主的娘子们后退一步,每人五贯赏钱”独孤心慈遂以利诱之。
    众人哄堂大笑,就是皇后和武惠妃也忍俊不禁,玉真公主咧咧嘴表示出笑意,那名宫装女子亦掩口一笑。
    但四名红盖头娘子仍是没有反应。
    “后退之人给五十贯”独孤心慈继续加码。
    “远东侯,汝给某五百贯,某告诉汝谁是新妇子”巫灵舞拍着手笑道。
    “小精灵,汝变坏了啊?某一个开元通宝都不出了,某真的要出绝招了?”独孤心慈说完从大熊的背包里掏出四枚开元通宝。
    “四郎,汝做什么?”祖咏问道。
    “打卦啊,铜钱打卦,某跟司马老神仙学了几招,今天就算算哪位是真正的新妇子”独孤心慈笑嘻嘻说道。
    “汝还有这一手?”众人皆惊奇。
    “这是道门的入门功夫好不好?某可是道门客卿来着,算个真正的新妇子出来算什么?”独孤心慈得意说道,然后将一枚铜钱吹口气,蹲下竖起左手拇指轻轻按住,右手用力一转左手放开,铜钱就滴溜溜转起来,然后同样炮制,四枚铜钱在四个新妇子面前均转个不停。
    一屋子的人都伸长颈脖看着。
    几个呼吸后四枚铜钱力竭停下扑到。
    “算出来了没有?”男傧相团纷纷问道。
    开元通宝是一面无字一面有字,此刻地上四枚铜钱刚好两枚有字面朝上,自然是两枚无字面朝上。
    “需三次才能解卦”独孤心慈解释道,继续转铜钱。
    “道门有用铜钱打卦的么?汝这灵不灵啊?汝等不要拖延时间啊?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巫灵舞带着小娘子们吵闹。
    “别吵别吵,汝等一群凡夫俗子,怎能明白仙人之道?”独孤心慈鄙夷说道。
    连续三下后,独孤心慈站起来,左手颠着四枚铜钱看看四个同样打扮的新妇子,却歪着头问迎亲新郎官韦斌韦二郎“第二个?”
    “左手第二个”新郎官韦斌点点头。
    “那就是这一个了”独孤心慈指指左手边的第二个新妇子子。
    “汝还真算出来了?”巫灵舞一众女傧相均惊奇喊道。
    “那就请新妇子下楼吧?韦二郎,干脆汝去将新妇子背下去得了?”独孤心慈笑眯眯的又出新主意。
    “某的大舅哥多呢?”韦斌没好气说道,燕唐风俗是新妇子由兄弟背出门,薛王业可是有十一子九女。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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