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得珩世

第二章 好女子不吃眼前亏


    桑华一直在唳奁头上捣鼓捣鼓,不知多久过去了,唳奁实在是坐的屁股痛,又因为要配合桑华一直把腰挺直,弄的腰酸背痛,抱怨道:“怎么还没好?你这梳了又拆,要我怎样啊?”
    “呵呵,我这第一次梳头,不好意思啊!请见谅,见谅!”桑华一边拿梳了比划一边用袖子擦头上的汗,尴尬的笑着。
    闻言,唳奁挑眉,“你就没个丫鬟?不对啊,你第一次梳,怎么可能没个丫鬟,你叫你丫…”鬟进来帮我梳吧!
    然而话没说,桑华严肃说道:“不行,这是面子问题,在你晕睡的时候,我跟我那丫鬟说了,让她不要帮我帮你梳头。”
    “所以,你拿我头发做试验?”
    桑华擦擦汗,赔笑道:“可以这么说吧!你看你这头发多好……”
    “行了,试验就试验吧!快一点!”唳奁很是无奈。
    桑华笑了,笑的千娇百媚,接着说道:“你看头发多好,断两根不要紧吧!”随即“嘣嗒”了几声。
    唳奁看着梳子上的十几根头发,黑着脸说:“这叫断两根,你还是让丫鬟来吧!”
    桑华可怜道:“别,再试一次,就一次。”
    看着桑华一脸可怜的样子,唳奁无比心痛点了点头。
    桑华一下子展开了笑颜,之后这一次稍微麻利的梳头。突然唳奁想起了什么,忘记了配合,头一歪,问道:“你多少岁了?”
    “啊!啊?”桑华是被这歪头吓着了,也是被着毫无厘头的问题愣住了。
    随即,桑华反应过来,哀愁道:“岁月这把杀猪刀啊!我今年22。”
    “看不出啊!那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收徒?不怕徒弟抢你饭碗?”唳奁奇怪问道,眼前这位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桑华似乎被唳奁的一番话给逗笑了,“年轻?是年轻,不过也不年轻,我在这呆了十一年,练舞八年,惊艳不过三年,是我要退场的时候了。”
    “啊?为什么?”唳奁不相信道。
    桑华的手扶着发髻,头却望向天花板,嗤之以鼻道:“呵,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还不就是看腻了,想换个鲜的。”
    桑华低下头,大叫:“我的头发啊!这个歪了……”看向了镜中的唳奁,惊道,“不过更好看了,更楚楚动人了。”
    当桑华要把簪子插上时,唳奁大喊:“这都第七根簪子了,能不戴了吗?”
    “不用簪子这个发髻是固定不好的!”
    “那好吧!但是这个你得把它掰正。”唳奁手指着歪了的发髻,计较道。
    两人整理好妆容走在去老鸨的房间的路上,但唳奁心里极度郁闷,因为桑华死活不肯把发髻掰正。唳奁看看前面领路的桑华,又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没有太阳,心想:这曰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路上迎来一个婀娜多姿,穿着打扮花里胡哨的芳华女子款款走来,“哟,桑姐姐,这还没到一年一度的寻芳大会吧!怎么带了个人回来?长的倒不错,花姐姐知道吗?”
    “不知道,才怪。花卿语是这的老鸨,我们的一举一动,她会不知道?还有我的事不劳你关心。”桑华毫不客气说道。
    “唉呀!姐姐,你既知道我是关心你,何必这么凶!好伤妹妹的心啊!”
    唳奁见这个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要怜惜,却又一阵恶寒,苦是男人倒好,听看糯糯的嗓音,估计这心都要化了,可不幸,她是女人,虽然也有怜爱之心,却实在受不起这嗓音。
    桑华一直没有好脸色,也是一阵恶寒,径直走了过去,唳奁也就跟着。走过女子身边时,女子叫住了唳奁,“你叫什么名字?”
    “唳奁。”唳奁顿了下,不卑不亢直视女子道。
    那女子笑道,依旧是糯糯的嗓音,“我是楚茫雪。”
    唳奁回过一笑便立马跟着桑华的脚步。
    那儿只留下楚茫雪一人,看着唳奁的背影笑了,缓缓回过身,正好好久没吃流溪渊的鱼了。
    唳奁小跑了会,终于追上了桑华,桑华也正好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神色并不如往常,问道:“你觉得楚茫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唳奁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细想一下,小心翼翼地带疑问的语气说:“不简单的人?”
    听了,先是一愣,好笑道:“如仙宫个个好手都不简单,楚茫雪今年十五岁,来了一年多了,也是个艺妓,你凭你判断跟不跟她交往吧!”
    不等唳奁回答,桑华拉着唳奁快走了几十步,也不敲门,直接进了一个房间,古色古香,极为精致,摆放格局错落有致,飘散着百花的香气,一开门,便见桌凳,坐着一妖艳美人,极为慵懒的用手撑着桌子,头靠在手上,直视唳奁两人,又看向桑华。
    “什么时候改改你那风风火火的性子,进来也不敲门,万一我在沐浴呢?岂不是……”
    桑华打断花卿语的话,拿出唳奁的卖身契拍在桌上,冷冷说道:“人我带来了,该教的我会教的。”
    之后就走了出去。
    弄得唳奁很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想到卖身了自然有卖身银两,于是便站在那。
    当花卿语抬起头时,唳奁看到花卿语眼里的寒光,而花卿语也丝毫不隐藏,走至书柜,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袋银子,走到离桌前几步的地方时,将银子一扔,扔到桌上,“走吧!明天再来一趟。”
    唳奁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起银子毫不避讳的打开,说道:“是不是赎身银两是卖身银两的几倍。”
    花卿语坐在刚才的座置,见了唳奁的举动皱了眉头,却又因唳奁的一番话,而笑了,“你以为就这么点钱,那可是要按你今后的身价而定。”
    “这样啊!”唳奁若有所思道。
    花卿语见唳奁若有所思,便笑道:“你可别想着不学好舞,本就年龄大,骨头硬,不好学,若不想学,那就更难将身价提到一千两以上了!”
    “什么?一千两?你这么不去抢!”唳奁握着手中五十两银子,激动道。
    花卿语除了笑还是笑,眼里的寒光散去了,慵懒道:“抢?那可是犯法的!对了,若是艺妓身价没有一千两,可是要强制转成娼妓,是本宫宫规,还有,身价不是赎金,而赎金是身价十倍。”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花卿语见唳奁已是一幅“我被骗了,我要死了”的神情,邪魅笑道:“不过别担心,有桑华在,你只要好好学,一定不会沦为娼妓的。”
    唳奁有些呆滞地走出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被骗了。”
    花卿语看着唳奁的背影,摇了摇头,可惜道:“真是个有趣的女该!”未了,又来了一句:“不做娼妓可惜了,现在江湖人就好这口。”
    唳奁漫无目的的走在来的回去的路,路过院子,见到一青衣女子,正站在走廊前小池塘的桥上,唳奁无视了围栏,直接跨过跑向青衣女子,喊到:“桑华,你骗我!”
    闻言,桑华转过身,故作平常道:“我骗你什么了?”
    唳奁看到桑华,气喘不上来,便平了平怒气,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宫规,不告诉我赎金是身价的十倍!”
    桑华听了,好笑道:“告诉你,又能怎样,别忘了,你命还在我手里。”
    唳奁暗喑握拳,因太用力而发抖,却终是没发声,转而跑了。
    她不能对桑华怎么样,也不敢,若是怎么样,后果是落在她自己身上,她不傻,现下只有学好舞,才能不沦为娼妓,才能活下去,才能另作打算。
    黄昏,唳奁踉踉跄跄走进了雨烟阁,蹲在一个角落哭了一个下午,唳奁想通了,去向桑华服个软,原因是现在夏天,蚊虫多,没地住,她没骨气和蚊虫战斗一个晚上,而桑华,是个理性的人,既说出了那番话,也会料倒结果,便不会去找她,更何况自己的命还在她手上,而她也没有骨气面对死之,所以只能是她服软。
    走在雨烟阁门前,唳奁默念几遍“好女子不吃眼前亏”,终是吸口气推门进去了。
    而桑华正如唳奁所料,坐在那悠闲地喝茶。
    而唳奁也正如桑华所料,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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