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驰

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和染落有关吗？”我一头雾水，他们说的我完全不明白。
  池夜唇畔浮现出一抹笑意，“呵呵，这你就要问他了，只有这个没胆的家伙才想得出这种约定，让我……”
  “住口！”池见伸手掐住他的喉咙，“你答应过不对任何人说的。”
  “我的弟弟，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可是从来都不遵守约定的人。”池夜轻轻笑起来，“南烟，如果想知道我们的秘密的话，现在跟我走。”
  “不可以！”池见拉住我。
  “……池夜……池夜……”微弱的呼喊声，来自面色苍白的染落，她勉强把手伸向池夜，“你……来了……”
  “感觉好些了吗？”池夜上前问。
  “嗯……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你说……要和我……分手……”虽然力不从心，但染落还是努力地说完。
  然后我听见了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
  “染落，你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一刻，我泪如雨下。池见用力揽住我的肩膀，而气若游丝的染落却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关系，只要……你……幸福就好……”
  那一刻我心碎得要死掉。
  “南烟，你希望池夜和染落分手吗？”
  “那么，你喜欢池夜吗？”
  “你喜欢池见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一切像是一个醒不过来的恶梦，反反复复地纠缠，让我痛苦不堪。
  所幸染落终于一天天好起来，发热现象有所减轻，神志也恢复了。然而有一天，我带着粥去看望染落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到了池夜和池见在楼梯口角落里的对话——
  “这一次，你终于打算认真起来了吗？”池夜说。
  “我不想染落受到伤害，也不想南烟受到伤害。”池见的声音显然是愠怒的，跟平时温和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是你的理论，我向来只服从自己的心。如果你再和两年前一样懦弱，可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
  “我不会让你对她出手的。”池见说，“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
  ……
  病房里，池见看着因为连续几天照顾染落又要回学校上课的我，说：“南烟，你先回寝室去吧，这几天让我和池夜来轮流照顾她。看你，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我送你吧。”
  “还是我送她吧。”池夜在一旁说。
  “不，你还是留下来照顾染落。我送南烟就行了。”池见冷着脸说。
  最终还是池见送我回学校。虽然我反复说“不用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脸色让我觉得害怕，这不是平时那个温和安静的池见。于是只好一路听着MP3，心里七上八下，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池见送我到楼下，突然摘掉我的耳机说：“南烟，我喜欢你。”
  我们相同的时间停止在同一秒钟。
  男生温柔忧伤的侧脸，慢慢变成凝聚在眼底的泪。
  池见喜欢的人，不是染落吗？难道是我弄错了？还是别的原因，令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韩笑……
  “不。”我的声音很轻很轻，浓浓的悲伤令我自己都愕然，“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什么都……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话说到后来，已经不自觉地吼起来。
  “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你们把我推来推去！”完全不听使唤，所有的情绪都愤怒地冲出口，“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一点都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连我自己都不曾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在意他们之间的过去。
  “对不起。”池见说完这句话，伸手拥抱住我。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是在梦中吗？为什么抱我……
  “对不起。南烟，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池见忧伤地说，“但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这不是谎话，也不是和池夜怄气，请你相信。因为染落生病的关系，有许多事，需要得到他们的同意才能告诉你……”
  “够了。”
  我推开他。
  已经够了。他这样犹豫和踌躇着，编出一些推诿的话来。我一点也不相信。用“喜欢你”来做掩饰的人，是我最讨厌的。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坐着车，温柔且真诚的池见，已经面目全非。
  让我几乎认不出来。
  于是我转身跑上了楼梯。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为什么他终究缄口不言，对于过去，他还是选择了逃避。同样的问题，如果是池夜的话，他一定会说出来吧。我紧紧闭上眼睛，毕竟和池见比起来，池夜要坦率得多。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轻松地说出来，然后加一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话吧。
  我所认识的池夜就是如此，拥有太阳般耀眼的光芒，足以止住不停下落的泪水。
  “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熟悉的声音在上一层楼梯响起，清晰得让人有种悲伤的感觉，“我所知道的，他们三个人的过去。”
  （长篇的网络连载只到这里，后面有长篇的结局，还有同名短篇小说的原文，一样的南烟北木，不一样的动人故事，一样的背道而驰，不一样的真实感动。）
  1/4的选择（缺）
  约会（缺）
  约定了，要幸福（缺）
  停滞的时间开始转动（缺）
  盛夏光年（缺）
  决心＆像鸟一样…（缺）
  Spccial.C 北木：王子归来（缺）
  后记（缺）
长篇的结局
  最后池夜为了救南烟死了，几年后，南烟成名了。她写了背驰的词，而池夜在死前为南烟谱了曲：
  眼泪哽噎着故事
  却忘了没有嘴来告知
  难怪当我裹着思念睡着时
  它会悄悄地把枕头沾湿
  你我也守着故事
  却丢了开启它的钥匙
  难道让我抱紧了你是奢侈
  月亮也觉得我们不合适
  所以彼时
  你的心带着她的心抛弃我的心
  而我的心怕你的心再容不下我的心
  我们背道而驰
  而我却驰不出很爱很爱你的威势
  想念成了必完成的日志
  在我的生命里周而复始
  我们背道而驰
  而你却没回头甚至是回头的趋势
  等你累了回到我身边时
  请别对我的爱默然置之
  我们背道而驰
  我们要适可而止
  我们会不会在两个对立的位置
  用同一种方式
  挂念着彼此
  北木来到了南烟的演唱会。北木轻说：“南，我回来了。”
短篇《背驰》原文
  我的那一张王菲的《将爱》CD，是北木送我的唯一一份礼物，在新年到来的时候，用来告别。
  空调开得有点冷，我听完后发短信给他。我说北木，我真想为她写一首歌，叫作《背驰》。背道而驰。
  南烟，我已经在机场，再见。
  很好。从今以后，北木在北，南烟在南。
  一
  我不知道第一次见北木是几时了，大概是刚出生的时候吧。据说我妈和他妈的故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邻里街坊传为美谈――两位孕妇情同姐妹，约定彼此的孩子都唤对方作母亲。
  于是我和北木一出生，便同时拥有了两对父母。
  那一日我在妈的肚子里闹得凶，北木的母亲见势赶忙将她送进医院，怎知一心急，竟也要生了。然后几乎在同时，我和北木的哭声响彻产房。
  两家人将早已定好的名字赋予我们，南烟，北木。
  1987年7月12日，北木只早我七秒出生。
  二
  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和北木一起度过的。我们叫对方的父母作爸妈，我们可以肆意地在彼此家里吃饭睡觉。
  直到大了一点，我才改口叫北木爸爸，北木妈妈。我们开始有模糊的概念，其中夹杂着某种暧昧。代表了将来，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是要在一起的。当然，大人们谁都没有说南烟北木，你们是指腹为婚的，谁也逃不了。他们都笑看着我们天真可爱地一日一日长大，两家依然交好得如同亲戚。说起来是多么可笑的事，我才不会要北木那样的，自然，我相信北木也不喜欢我这种的。
  北木是那样的：安静，内敛，聪明，乖巧，能画很棒的素描，能背出许多唐诗，能把故事说得扣人心弦异常精彩，能让每个女孩子都在背后悄悄把他称作白马王子。
  而我是这样的：张扬，叛逆，粗鲁，倔强，能打败一大帮男孩子，能在打破别人玻璃窗后的短时间内逃离现场，能把许多大人惹怒，能让楼下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立刻发疯。
  我想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骄傲，在北木身上，它被称为一种不染尘世的高高在上的高贵气质。而在我身上，却成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倔强个性。
  就像我们的名字，南烟北木。南辕北辙。
  三
  我常常对北木说的一句话是，北，跟我去打架。
  当然，那是小时候。
  北木站在原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以目光淡漠注视。我有一些害怕他的眼神，那是一个孩子不应该有的眼神，如深渊，如悬崖，如一切不可言说的深而广阔的空间，是他瞳孔里延伸出的无限扩张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