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小子

    “我需何种代价才能救她。”
    黑暗处突然传来一道略有些淡漠的声音。
    王豪笑了笑，道:“何种代价，其实很简单，以命换命吧。”
    黑暗处沉默了半会，才有一道声音传出。
    “我的命不属于我，我做不了这种选择。”
    “哦，你的命不属于你的，那她就等死吧。”
    数秒后，一道人影从黑暗处掠出。
    “现在你想好了。”细细打量着从黑暗处掠出的人影，王豪毫不在意道。
    但少年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已经落向了王豪。
    “原来你的选择是这样，那我就要帮你一把了。”眼眸迎上了少年的目光，身形一动，王豪便掠向了少年。
    秀，我不会让你……瞥着怀中的少女，少年神情有些低落。
    但耳畔突然传来剧烈声，少年朝着身后一掠，可是怀中在此刻突然出现一丝异动，嘶，一声撕裂声响起时，一掌强横的劲道落在少年的身上，倒飞而出的少年感觉到身前的巨树，身形一扭，连忙把怀中的少女推开。
    嘭……咔嚓，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树木折断声。
    目光落向声音来源处，王豪一步又一脚走向声源处，道:“还真是天真得可爱，你还真以为她死了。”
    此刻断树旁一道人影缓缓站立，他的动作有些缓慢，也有些颤抖，他腹下的袍袖多了一道长长的撕裂，殷红的鲜血随着撕裂口喷涌而出，但披散发丝间那双平静的双眸却始终没有一丝的改变。
    “哦，看来你还不死心啊。”
    唰
    就在少年站起的一瞬，一道剧烈的破风声在少年的身前响起，五道指印便深深印在少年的脸庞，五指携带的强悍冲击使少年直接倒飞。
    “哼，本以为你是一个能值得我欣赏的对手，但现在看来你不是。”倒飞少年的耳畔响起了一道声音。
    但少年的目光却落向了远处，那是一道纤秀的人影。
    可是下一瞬，那道纤秀的人影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
    咔嚓，倒飞而出的人影直接从此处抛射而出，最后深深镶嵌在一颗巨树上。
    “有点意思”
    看着不远处碎屑横飞处，黑暗中闪动的大眼微微一眯。
    碎屑横飞处，一道人影渐渐的清晰，漆黑的发丝凌乱的散布在脸前，从脸庞滑落的血流直接从凌乱的发丝处滴下，而他的四肢百骸似乎都遭受着不同冲击。
    “李伯”
    王豪突然朝着不远处一喊，不远处的李伯会意，五指微微弹动，不远处的倩影在此刻也有了一丝的动作。
    不远处突然闪过一道寒芒，但看到黑暗中闪过的寒芒，少年的脸上竟多了一抹笑容，在他的脸上似乎看不到丝毫的惧意。
    死对于现在他确实也算是一种解脱吧，少年突然仰头看向那道已经被泛白天空占据了一部分光芒的明月。
    “我不能遵守约定了，你会原谅我的自私吗？原谅我的懦弱吗？”少年看着那轮明月，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一些画面，呐呐自语间，眼神变得有些低落。
    但下一刻他渐渐从镶嵌处挣脱而出，他缓缓地走向寒芒，他的步伐还是如此的轻盈，行走来回间似乎也不带走一片落叶，虽然他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但眼前之人却有，因为他的命却是眼前之人所救的。
    少年似乎还记得第一眼所看之人，那便是她，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却深深吸引着他，那时候他虽然忘记了很多东西，但这双眼睛告诉他，他必须跟着少女。
    ……
    后来的一切果然证实了他想法是正确的，在这个本就被世界抛弃的他，居然还能在他们身上感觉到温暖。
    这份温暖却是来之不易，或许像这样的温暖他曾经也拥有过，但却因他的一念之差失去，这让他痛不欲生，他始终也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或许死还真是一个解决一切的根源。
    “秀”
    目光缓缓从天空落下，目光转而落在眼前的少女。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年漠然的眼眸却多了一份柔和。
    待到少女站在少年的面前时，远处的李伯五指微微弹动。
    纤秀的五指紧握的利刃在长空划过一道毒辣的弧线，但少年如果要躲避这道弧线简直是轻而易举，但他没有躲避。
    嘶，一道悠长的撕裂声响起，鲜血喷洒少女那张毫无表情的俏脸上。
    看着不远处的一幕，王豪神情一怔，眉头一皱，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似乎不远处的一幕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是”
    远处五指跳动的李伯，双眸眯成一线紧紧盯着双手，脸上多了一抹不可思议，似乎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
    “李伯”
    直到身前传来一道声音他才清醒了过来，他眯成一线的双眸落在声音的来源处。
    看到身前王豪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李伯明白他的意思，五指微微跳动。
    但不知为何鲜血喷淋在少女那毫无表情的俏脸时，少女的眼角却多了数滴珠子。
    “秀，不用伤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少年挥动着那血迹斑斑的手掌擦拭着少女的眼角，脸色苍白的他，但脸上的笑容却依然不减。
    当但远处李伯五指跳动时，少女却再次挥动着利刃往少年身上刺去。
    嘶，肌肉的撕裂声在寂静的林间响起，但却没有先前的悠长声，感觉到眼前的利刃突然停顿，少年的脸庞缓缓沉下。
    你……为……什……么……那……么……傻，当他脸庞沉下时，一道抽泣声莫名的响起，紧握的利刃的秀指不断地颤动。
    我……
    少年似乎无法回答她，但看到那接连不断从脸庞上滑落的泪珠，他的心不知为何莫名的痛。
    叮，寂静的林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声。
    远处的人影犹如遭受了重击一般，一口鲜血突然从那干瘪的嘴中溢出。
    “族长……”
    犹如遭受重击的人影，突然看向身前的人影，似乎有些话要说。
    “退下吧”
    面对身后响起的声音，王豪挥了挥手。
    李伯会意，擦拭了血迹，便静静站在王豪身后，其实他也明白，此刻他的功法一破，便也只能待在一边。
    但站在王豪身后的他，那半眯的眼珠子却诡异的跳动，脸上不知不觉也多了一抹笑容，他似乎对少女挣脱他的功法并不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呼，身前突然响起了一道急切的呼啸声，看着奔袭而去的王豪，那微微一眯的眼缝一拢。
    呼，一阵剧烈的破风声响起，少年脚腕一扭，一道强悍的掌力便落在了他的背脊下。
    ……
    但在强悍的掌力下，少年却没有退后一步。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上空落下，少女脸庞微微一抬，此刻泣不成声，但她似乎有种冲动，她要从少年怀中挣脱，她不能……但刚有此等想法时，那修长的五指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还真是痴情儿。”
    王豪袍袖一挥，但当他袍袖一挥间，寂静的林间又多了两字，挡在身前的人影在两字落在之际，便消失了踪迹。
    “逃了，但你觉得自己真能逃走吗？”王豪对身前人影消失并无意外，脸上也没有一丝慌张之色，但目光却落向了远处。
    踏……踏
    林间突然响起几声轻微的脚步，但这轻微的脚步却在下一瞬骤然一顿。
    嘭，突然一道重物坠落的声响从寂静的林间响起。
    ……
    “为何世上还有你那么傻的人。”此刻少女的泪水仿佛再也抑制不住了，她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裙，包裹少年身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但少年似乎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眉宇之间那道冰寒渐渐散去，脸上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刻不远处却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但少女却丝毫听不到，她的心思都落在了身前少年的身上。下一瞬，她似乎注意到自己那双血迹斑斑的秀手，但是此刻她是多么的厌恶这双手，现在她就恨不得……
    “是不是痛不欲生。”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掌声，随着掌声的落下，两道人影渐渐清晰在不远处。
    少女果然有了反应，那红肿发烫的美眸微微往后一瞥，但也是仅仅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此刻她觉得很累，心也很痛。
    她的脸庞静静地附在少年的身体上，但满脸泪痕的脸上却多了一抹笑容，在她看来能跟眼前之人共赴黄泉，倒也是无憾了。
    “挺奇怪的，有人在死面前通常都会拼命挣扎几下，眼前这两人倒是有些意思。”不远处的王豪嘴角微微上扬。
    但站在身后的人影没有回答，李伯眼眸微微一凝，眼神有些复杂，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两人，他似乎并不希望少年倒下。
    “李伯”
    感觉到身后之人没有一丝的动静，王豪瞥向了身后。
    族长，那是什么……眼眸眯成一线，李伯在远处似乎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道模糊的人影，这人犹如从地狱归来一般，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诡异，他的步伐犹如孩童般蹒跚，走三步倒一步，但倒下的他却在下一瞬站起，他突然仰头看向了不远处，似乎发觉了不远处数人的存在，他朝着不远处裂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