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小说-庭院深深

第35章


“姑娘,奴婢不累,只要你身子好,要奴婢做什么都无所谓的。”翠茵忽的有流泪下来。
女人看来当真是水做的,无奈的笑道:“那我们一起歇息吧。来,你便也上来睡吧。”拍着床榻看着她。
“姑娘……”翠茵很是感动着。
“上来吧,你若不上来睡,我便也不歇息了。上来吧。”腾出一个大的空处,说道。
“嗯……”翠茵含泪慢慢的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躺了下来,闭上眼了。隐约可以听到她的话语:“姑娘,您对奴婢真好。”
无奈的看着着张清丽的面容,便是几日,已消瘦许多了。那身上的伤,想必也为多留心一下吧,这么不知照顾自己的孩子。未过多久,翠茵便沉沉的入睡了,当真很累了吧,多久未歇息了,就这么一直照顾着我么。
小心翼翼的越过翠茵,向外行去。一抬头,便见这漆黑的上空密布着如此多的星星,因为没有月亮,因此越发的明亮了起来,眨着眼,那么的顽皮着,多像狗牙子 。狗牙子,一想到他,胸口不禁吃痛了起来。若非因为我,他便是因该躺在赵大娘怀中数着这上空的星星吧,亦或许提着明等,于草丛中捕着正在鸣叫的蛐蛐呢,他本是如此的顽皮着。
“姐姐好美呀,我也要娶大姐姐做我娘子。”
如此稚嫩的声音,如此的童言无忌,可这本该属于他的天堂,却生生的被我给毁了。卢郡守虽死了,我又怎能还他一个朗朗晴空呢。
便是这权势害了他们呀,难道有我与母亲还不够么?现在,你这魔爪又伸向何方了?翠茵吗?兄长吗?江鹤云吗?抑或是舒焕?我怎能,我又怎能坐以待毙呢。便是只有我控制了那权势,方可保其平安呀。可我又该如何得其权势呢?或许,或许我远离权势之地,未尝不是个保护他们的法子,若是如此,他们便不会因我而瞻前顾后了,他们便可以随心而为了。
“什么人?”忽的听到微微的细碎声。从小本就极为敏感,更何况是在这处处防人之地。
“王姑娘当真耳力极好呢。”树上忽的飞跃下一人,扇面一展,笑说道。
借着屋内的灯光,放看清来人的面貌,惊声道:“恭亲王!”
“有这么讶异么?见你如此,本王便也放心不少了呢,想必你伤势已无大碍了吧。”他依旧笑说着。
“你怎么会在此?你有何目的?”我有些温怒起来。
他摇了摇头,向我靠近,说道:“何必如此动怒呢,你可是有伤于身呀,这样可不好呢。”
“你到底想怎样?”步伐向后退了退,这样的人不是我所能触碰的。
“本王可未想怎样呢。”他将折扇收起,轻敲了下手,“本王只是来知会你一下,皇后娘娘及圣上要求本王在请选至日,顺便将你也选了出去,皇宫是绝不会留一个疯子的,所以你便也当不了良娣了。啊,还有你那兄长不可能从扬州赶来至此了。所以你请选之时,是无法逃遁了。”
“你……”看着那一脸的笑意,心中便是极为不快,怒目而视,久久无法回语。兄长为何无法赶来呀,他说过他一定会想法于请选之时,将我选走的。
“哦。还有忘了向你说一下刘文欣大人为何不能赶来了,省得你误会他了,否则那真是本王之过呢。只因请选之后,皇室需大批绫罗绸缎,所以只好要求刘大人多费心些了。”本已转身的恭亲王再次回头道。
“是你的主意对吗?是你故意的。”我怒指着他说道。
他便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转身向庭院外而去:“既然知会你了,本王之职责便也完已。”扬着头,那笑声如尖刀一般的直刺向于我。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呀。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惨然不已,瘫坐于地,久久未起身。计划了那么久,也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现在,一切皆完了六……
红烛泪
头戴凤冠,身披红霞,一方红头巾之下,便只见自己的脚踝,就这么乖乖的坐于喜床之上,一动不动。脑中仍旧回想之近来发生之事。
那雍容华贵的皇后果真是要去之我而后快呢,御医殿的御医不来医治于我,便是那皇后暗中下达的密令。太子虽将丽妃侍女重责,却拿那御医殿的人无法,只能气急离去。皇后见我并未因此不治而去,便又想法要恭亲王于请选之日将我顺手选去(亲王于此日可选一正妃,数位姨娣及侍女),只要王爷将我选走,便另赐良田百亩,行宫一座,白如意一对,金缕错壶一对,南海珊瑚一具,幽州紫菱香一份,绫罗丝绢百匹……琳琳种种,不禁让我大笑起来,原来我便有如此高的价格呢。
只是未曾想,那恭亲王便是于那日独亲点我一人,这倒令许多官员傻眼了。莫非这亲王便也疯了不成,如此一来,我这疯子便成了亲王妃了,这倒是古今从未有之呢。
太子纵有不甘,便也不得不忍气着。只是我耳边仍旧回荡着他冷然的话语:“终有一日,我会除去那恭亲王,从新将你迎回来,立你为后。”
终于知晓为何那皇后要除去我了,便应是太子这样的一句话呢,想必那满腹心计的皇后便也早就看透了这其中的一切吧,她便是怕日后香韵不能登上皇后之位,其张氏势力不保吧。
傻笑的看着那些人,一扫眼,便见舒焕一脸沉痛的表情,眼光不知看向何处。而那相爷则是一脸的忧思,紧锁着双眉。不高兴我得如此地位吗,是怕了吗?
只是不知兄长听闻此事又当如何了呢,会痛心么?苦笑着。
因为是疯子,所以一切礼节皆草草了事,身边一直在立着两侍女,紧张得看着我,就怕我在拜堂之时疯病发作,直至我被送入洞房方安心离去,独留下翠茵照顾着我。
而翠茵便也是我同恭亲王提出的唯一条件,因为她根本不适合呆在那里。
“姑娘,这是不久前舒大人叫我给您的信。”翠茵的声音于耳畔响起,一封淡黄色的信笺便于这三寸之地出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舒大人?”我接过信,重复道。
“是的,就是那个中书侍郎舒焕舒大人。”翠茵补充着道。
听此,手不由得抖动了起来,展开信笺,便只是一首诗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了。
日色欲尽花含烟,明月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这是太白之作《长相思》呀,却只是半首而已。
“他在哪?”握着信,不禁有些激动了起来,站起来问道。
“姑娘呀,舒大人已走了,何况您现已是……”翠茵忙拦着我,将我按了下去,暗自提醒着我现在的身份。
琴啸合奏,那时多久以前的事了呀。那时,我是“妻”,他则是“夫”。而如今呢,便是远隔高墙。无法相遇了呀,我以为他人之妻了呢。
无力的做于床榻之上,紧闭双眼,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
“因为姑娘待奴婢好,所以奴婢便如此大胆了,奴婢不想姑娘因此而出错呀。若姑娘不高兴,姑娘可以任意的罚奴婢的,奴婢不会有任何怨言的。”翠茵见我久不发话,便直直跪了下去,说道。
我摇了摇头,她所说并未有错,可心中仍就难免不甘。这条路并非我之所希,可时至今日,我又能耐何呢。
“姑娘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奴婢未曾见你放声哭过,这么的压抑着自己,于您玉体无益呀。见姑娘如此,奴婢便也难受了。”她倒是嘤嘤的哭了出来。
我想哭吗,不,一点也不想,我只是不甘而已,只是如此而已。便也只是尔等坐拥权势,我这懦弱之辈便被你们操控着,我又怎能心甘呢。
静静的坐等着,不似其他的娇娘一般满心期待的等着,含羞带怯。我则是一脸的平静的等着,心中却是含恨带怨。
耳边已想起了三更钟响,而那恭亲王仍未进来。
“翠茵,你若累了便去歇息吧。”我忽开口道。
“可,姑娘……那奴婢去看看王爷为何还未到此。”翠茵接道。
“不用了。你去歇息吧。”
“那还是奴婢陪姑娘一起等好了。”她执意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等就够了,你去歇息吧。”反正那人是不会来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早些歇息呢。
“是,姑娘。”翠茵说道,未久便听到门开合之声。
轻笑一声,将盖头用力扯下。我本就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幸福,更何况现在这夫君是那魑魅一般的恭亲王,是不是由他揭的盖头又有何区别。
冷冷的看着这满堂的红色,红衿被、红帐、红布桌,竟是血一般,刺眼的要命。
摘下凤冠,站立起来,随手拿起如意棒,看了看,金黄色的,好沉,竟是纯金而造的,光色流畅,质地当真非一般可比似的。真是奢侈呢,是为了显示权势么。
桌上红烛便已只剩四分之一了,一碟的烛蜡。这便是文人口中的红烛泪吧。
日暮灯寒落红深,红烛嗤笑满堂春。谁识鸳鸯琴瑟断,化作梧桐珠泪魂。
推开门窗,当真是静呢,不似他人的婚宴那般,闹得很。声声蛐蛐声,是为我鸣奏么。清灵的风丝丝吹拂着过来,如此的温柔,只是那丝丝的凉气却直入骨髓。遥望上空[奇+書网-QISuu.cOm],那弯新月便已向东而去,隐隐约约的显现着。
脱下红绣鞋,只着履袜,向清凉的青石板上走去。外边当真是自由的呢,欣喜地笑着,闻着花香,听着虫鸣声,一路提着衣群小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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