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小说-庭院深深

第56章


惠妃含泪请求到。
可圣上只是无奈的摇头,他能怎样,这恭亲王的势力不能轻视呀,这样已是极好了,他毕竟未趁机提出废黜太子:“惠妃,太子因为其之无理受过的,你不要如此好么?”
眼见着太子哭喊着就要被执刑太监代走,紧闭起眼,恭谨的施礼跪拜下去,朗声道:“妾身娉婷,请命愿代太子殿下翻倍受罚!”
此一语,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哭闹着的太子便也停顿了下来。
“王妃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吗?”圣上讶异不已的问道。
我再次施礼跪拜,朗声道:“此事因妾身而起。妾身娉婷,理应代太子殿下翻倍受罚!”
抬眼看向那一直未发一语,站立于一旁看好戏的顺亲王,便见其一脸的错愕与痛惜,而那恭亲王,便是其一脸的深不可测。笑了笑,在次请示道:“请圣上恩准!”
圣上看着我,良久方道:“准——”
“谢主龙恩——”礼毕。便有两太监将我架走。
经过恭亲王身旁时,便听的他细语说道:“他就如此为你所重视?竟替其受此皮肉之苦。”
冷然一笑,轻语回道:“彼此彼此,你不同样如此维护德妃吗?”
当那杖板打落于我身时,朝奉殿的祭祀仪式便也开始了。我从头到尾便也只是个外人,只是这皇宫里的一颗棋子,只不过分量较重些罢了。但从今日起,我便要将这皇宫当作我手中玩弄的一枚棋子,搅得它天翻地覆。红颜祸水,谁说那不是个好东西呢。
沉梦操戈
从来就是如此,受了伤,只会如猫儿一般,躲藏起来,独自舔着伤口。忍着痛,一声不吭的向前走着,便是挨板时,也是紧咬着木板,不吭一声,那木板上也因此而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那杖则于我的太监不得不深感讶异的看着我。当我一身血迹的出现于绿儿她俩身旁时,便见其一脸的惊恐。红二便也顿时红眼哭了起来。
“怎会如此呀,王妃?奴婢只是刚离开不久呀!”踏进金陵门,便就是朝奉殿了,可绿儿她们只能伫立于金陵门外,不得进入。
“快扶我回去!”虚弱的应着,那二十杖,当真不轻呀,我都有些为自己的冲动懊恼了。
“是”她们小心的将我搀扶着,缓缓地向宫门外行去。而我每走一步便是极为痛苦。
未走几步,便见几名太监抬着卧撵向我而来。跪了下去,齐声说道:“奴才们奉顺亲王之命,送王妃回府。”
“顺亲王?”笑了笑,他到有心了,这卧撵上铺着厚厚的衿被,也不用担忧卧躺下疼痛的不知所以。
慢慢的躺上去后,只听得绿儿冷声下令道:“快些,稳些。”
想必着绿儿见我如此,便也失了方寸吧,快就怎可能稳呢,要想稳,便也快不了了。一路昏昏沉沉的,不知觉便也陷入了梦魇中,那是一团迷雾,包裹着我,分不清方向,无法突破。似乎有一硬邦邦之物出现于我眼面前,那东西向我紧压过来,让我不得我呼吸了。
正当我挣扎不已时,一滴冰凉的水珠将我不安挣扎的心稳定了下来,那紧硬之物便也随之消散了。耳边隐隐听到一阵哭泣之声。
“姑娘呀,您这是何苦呢?明明那么好的出去,怎一回来便成此模样了呀。”
是翠茵吗?她怎么来了,她不是被发配至柴房了吗?怎么会在此呀,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那人若是知晓了,便是极为阴狠的呀。好想挣扎起来安慰翠茵,让翠茵快点走,不要被那人发现了呀。可我却是好累,身子好痛,全身无一丝力气。便是撑开眼皮,也是无法做到了。使劲全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无奈的再次陷入迷雾之中。良久良久,久到自己忘记了自己是谁,便也听到了一阵低沉无奈的声音,那声音不禁让我欣喜不已。
“为何要如此做呢,真傻呀。是因为感动吗?你总是如此,为何不另辟他法呀?”
舒焕?真的是他?这声音,这气息,当真是他呀,他怎会在此呀,难道我不是在恭亲王府吗?那我是在哪呀?但若真是恭亲王府,那他又是如何进来的,若被他人发现了又该如何是好呀,他怎如此大胆了呀。
“我的娘子呀,聪慧如你,又怎会如此待罪呀。”无声的叹息掉落于我的心口间。
迷糊之中,一只冰冷的东西放入了我的手中,可我却无法紧紧地握住它。想开眼看他,却是无能为力。如此的无助,不禁令我想哭了起来。我不想如此沉睡了下去呀,我要醒来,我要开眼看他。
“怎么流泪了呀?”又是一阵叹息,脸颊上感觉到了他那指腹的触感,轻柔不已……
使命的于梦中挣扎力了起来,终于睁开眼了,脑中一片昏沉。整个人趴于床榻之上,费力地抬头张望着四方,什么人也没有,难不成方才的一切皆为假的不成,心中一阵失落。
动了下被自己压得发麻的手臂,忽的“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落于地?僵直着身子,转动着脖颈,竟看到地上一只一寸大下的银色的瓶子,隐隐见其上一个“舒”字。是他,他真的来过了,那不是梦呀,他当真是来过了。
则着身,伸长着手,想要去拾起那个银瓶。可每动一分,腰身便也越发疼痛了起来。臀部如火一般的燃烧着。以手一探,竟溢出丝丝血迹。越伸越长,大半个身子便也于床榻之外了。忽得一下,就再要钩到银瓶之时,整个人便重重的滚落于地。那被杖责过的地方更加的疼痛起来,痛得心中只想着干脆用一把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了。紧咬着唇,一股腥色的味道流入口中,我知道自己的下唇被咬破了。记得兄长曾多次对我打笑道,“不可再咬自己的唇了,小心哪日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嘴唇给吃掉了……”
拾起这只银瓶,心满意足了起来。揭开瓶盖,一股浓烈的药味涌出,这应是舒焕最新的药粉了吧。想爬上床,可腰身无法动弹。紧抓着锦被,用力一扯,全都被扯了下来,压在我身上,再次弄得我龇牙咧嘴了起来。闷不吭声,咬着牙,费了半天劲将锦被弄开。都无法躺上床榻了,索性就此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养精蓄锐起来。
刚想做如此打算,可谁知格门竟被推了开来。只见一双白色的鞋子映入我的眼帘。
“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于上方响起。
抬眼看了上去,阴沉一笑,说道:“妾身乃是特意向王爷拜行此大礼,想讨王爷欢心呢。怎么,王爷不喜欢?这可怎生是好呀,原来妾身自己是自作多情呢。”
他弯腰将地上的锦被拾了起来,放于床榻之上,而后抱起我,说道:“绿儿呢?他们那去了?”动作竟极为的轻柔,小心翼翼的将我放置于床榻之上。
冷冷笑道:“可笑,我非为你,又怎会知晓她们去处呢,那可是你的人。”
他眼光微冷了下,旋即又问道:“绿儿呢?你摔下床榻,她们怎可不见影踪了。”
冷冷一笑,说道:“王爷大可不必管妾身死活的。怎么,想因此而让我为你感恩吗?像我这般虚伪狡诈之徒,还是少动为妙,能逃多远便是多远。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如我这般的人可是不会领情的呢。”
“如此牙尖嘴利对你可不好呢?”他竟看着我笑了起来。
将头一偏,冷冷一笑,说道:“有何不好,大不了贱命一条。不过最起码我还能看到你那虚伪的笑容之下的面容。只怕这除了德妃娘娘之外,我便为第一人了呢。”
“我怎么闻到一个酸涩之气呀,是否这里打翻了醋坛着呢?”他笑说着。
极其无聊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假寐着。手紧紧地握着那只银瓶,便也安心了下来。
“很疼是么?”痛惜的话语,当真虚伪的利害呢。
依旧紧闭双眼冷然道:“王爷何必如此假慈悲,这只会令你显得更加虚伪,让人烦怨。”
“当真不知该说你是聪慧过人抑或是鲁钝之至呢,竟硬深深的请求代过。你以为这样那帝王便会感激于你吗?错!那人绝非外表那般纯良、懦弱,骨子里的阴狠又怎会是你所能想象的。若非因那个病弱之躯,他便已将那些妨碍之人杀害了,不,何止是那些人,便是曾有功于他之人一齐杀害了,功高盖主呀。难道你曾未闻余珙孺余太师之事吗?那人会登上如今之帝位,便是余太师之功呀,可其登基不过三载,便将其以一莫须有之罪给杀害了,只因那余太师功高盖主呀。而他所杀之人,便是老弱病孺也未曾放过,他之狠毒,何人能及。当年那场血案,那场震惊帝都的血案……”他似乎极为痛苦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起来。
震惊帝都的血案?不期然的脑海中便浮现了孩提时的所见之景——一片殷红。只因那日不小心触怒了母亲,其一怒之下,便扬手向我一巴掌甩下,且将我关入了那间老鼠蟑螂四窜的草房,“吱吱”的老鼠声令我毛骨悚然,从我脚背爬过的蟑螂让我冷汗淋淋。惊慌之下,便爬上草堆,从那破口之处跳落于外。脚崴了,肿了起来,可我还是忍痛拼命的往外跑,我怕母亲发现我逃了,我怕再被关于那破草房中去。
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是觉得那天从明艳进入了昏暗。扶着墙根,忍着脚踝上传来的疼痛之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那是一个漆黑的巷子,见不到一丝灯光,听不到一声犬吠。有的只是空气中诡异的气息。忽感觉到自己似乎于墙根上摸到粘湿之物,忙移至鼻尖一嗅,一股血腥之气荡漾开来。心惊的忙于自己身上拼命的搓擦了起来,忍着脚上刀绞一般的疼痛,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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