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风雨情

第九章:西子湖畔(一)


赵辰阳拼命打来和守卫的城池瞬间交与金国,心中难受至极。但大局已定,无力回天,只能在城中抓了一把泥土装在一小口袋里留做纪念。
    这日,金国将领前来收城,赵辰阳心中难过,便将交付仪式交给了石天翼。圣人言:“夫唯不居,是以不去。”可是真到这时候,谁有能当做圣人。
    赵辰阳站在城楼之上,回望邓州城,唯有低叹一口气。
    城门外,交接仪式顺利的进行着。
    金军数千人马立于城下,宋朝这边只留百余士兵与石天翼一起和金兵碰面。宋朝将领也就石天翼一人,其余的人都不愿参加,早已随军撤出了城外。
    “不知龙腾将军何在?”金国将领问道。
    “将军有事已先行随军出城,留下俾人完成交接仪式。”
    赵辰阳的威名早已震慑寰宇,他在金国人的心目中虽不及岳飞,但也是令金军所亟待的少有的几个宋朝将领之一。
    交接仪式很快的进行完毕,赵辰阳缓步下楼,唤过流年,翻身上马从另一城门出城,前去岳家军的驻地。
    很快,石天翼也带领其他将士走了出来。见赵辰阳早早的就在兵营外等候,上前道:“辰阳......”他知赵辰阳心中难过,可又不知要怎么去安慰他。
    “一切都办好了?”赵辰阳淡淡的说道。
    “恩,可以返回襄阳了。”
    远远的再眺望邓州的城墙与城楼一眼,回身道:“好了,我们赶路吧。”于是传令众将,返回襄阳。
    襄阳与邓州越有十天的路程,没了战事,将士都一个个行得安慰,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襄阳城下。
    “辰阳,一路辛苦。”岳飞亲自率军出城相迎。
    “岳大哥,我......”想起当年第一次出兵时对岳飞的保证,低头叹口气道:“我还是没能守住邓州城。”
    岳飞连忙安慰道:“辰阳,先不说这,我们先回城再说。”
    是夜,襄阳的将军府举行了盛大的宴席。只是宴席虽然盛大却一个个犹如喝着苦酒,个个闷闷不乐。任凭歌舞如何美妙,大家总是高兴不起来。
    “大家都怎么了,如今天下大定,当是高兴才对。”岳飞举杯道。其实他的心中最是难过,只是一个个都闷闷不乐,未免尴尬。
    “元帅,难倒我大宋的故土就真的要拱手让给别人!”一将士起身怒喊道。
    此言一出,底下纷纷喧嚷起来。
    岳飞见状怒道:“放肆,你我身为宋朝将士,只当遵守朝廷指示,其余事情休得再议!”
    众将一惊,纷纷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酒开始一杯杯的往下灌。
    个把时辰之后,宴会不欢而散。赵辰阳与岳飞一起来到将军府的后花园,时值十五,正是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大地之上,一片的皎洁。
    二人来到一石桌旁,岳飞吩咐下人去沏了一壶茶,与赵辰阳一起品茗。
    “十几年前,大宋山河破碎,二帝被俘北国,我那时还是宗泽将军手下的一员士兵......”岳飞双眼幽幽,喝了一口茶道:“那时我便立志,要引兵北上,收复失地,直取黄龙,迎回二圣。”说到这里,岳飞双眼热血沸腾,但突又黯淡下来道:“只是如今.......哎.......”
    赵辰阳知道,对于这次屈辱的议和,岳飞最是难受,一腔抱负还未实现,便要成为那金国的臣下,但是这已是难以改变的事实。轻声安慰岳飞几句,抬头看月,才发现月光竟是如此的皎洁。
    .......
    在襄阳住了半月,虽没了战事,但是岳家军严格的训练依旧没有变。居安思危,老祖宗千百年来的教诲什么时候也不能变。
    赵辰阳心中烦闷,也未再去江湖上走动,到了第二年春季,临安突然来人,说议和成功,众岳家军将领这几年守卫国土功不可没,皇上要论功行赏,召见将领前往临安。
    岳飞留下数将继续训练,便带领其余的人出发前往。行了小半月,终是到了,一入城便见城内是一片喜气。
    看着人人乐不思蜀模样,赵辰阳不禁心中低叹道:“江南繁华,大家都过惯了安生日子,都不想北归了。”
    来到为岳家军准备的官邸,大家纷纷下马歇息。这临安的官邸果比襄阳的宅子要大,豪华更是不用说,一片的朱红瓦绿,金粉紫漆。
    众将安歇好各自的内务,皇帝传话让岳家军将士休息一夜,明日再行召见。这些将领多是第一次到临安,一个个对这皇城好生好奇,特别是那大名鼎鼎的西子湖,都想一见它的庐山真面目。
    众人来找赵辰阳,赵辰阳只是推脱有事,不愿前往,一人来到卧房,打开一本书,沏上一壶茶,坐在桌前研读起来。
    读了个把时辰,起身放松一下,打开窗子向外眺望,见后边是一花园,假山临立,小河潺潺,一人造湖在园子的正中间,远远的便能看见鱼儿成群。
    他正欣赏鲤鱼嬉戏,突听有人喊道:“大宋福安公主驾到!”
    赵辰阳一惊,想起福安公主正是赵香香的赐号,心中一阵欢喜。连忙整顿下衣衫,出门迎驾。
    快步来到堂前,见岳飞与四五人已在等候,连忙向岳飞等人问好,再次整理下衣衫,等待公主到来。
    除岳飞与赵辰阳外,堂上的其余众人一个个面色激动,都听说福安公主倾国倾城,真想快些一睹她的芳容。
    稍刻,有一个太监跑来,口中喊着福安公主驾到。众人连忙出门,一起立于门口两边,待第三次禀报福安公主驾到之号,公主才真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赵香香穿着一身宝钗华服,“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虽被这绫罗绸缎包裹,但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浓郁清秀之美,仿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莲,又如那五月盛开在山巅的桃花。
    众人立在门口两旁,忙行跪拜之礼。赵香香早就知道赵辰阳会来临安,一直托人打听消息,等岳家军将领一到,她便匆匆出宫寻来了。
    赵香香见赵辰阳就在众人之中,先是吩咐众人平身,问过岳飞,又快步来到赵辰阳身旁欣喜道:“大哥哥!”
    赵辰阳笑道:“香香。”
    赵香香一露面,人们无不纷纷惊讶于她的美貌。大家也都知道她与赵辰阳的关系,当年赵辰阳拼死护送赵香香回国,受皇上所封成为龙腾将军。起初众人都不待见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个个暗道这小子运气好,捡了个公主一步登天了。到后来赵辰阳在战斗中用兵如神,打败伪齐和金兵,大家这才在心底真正的赞了一声:“鬼谷门人,用兵如神,龙腾将军,大宋军神!”
    众人见赵香香与赵辰阳亲密的模样,一个个心中羡慕不已。
    赵香香拉起赵辰阳笑道:“大哥哥,走,我们去后边说话。”回头见一个老太监也要跟去,怒哼一声娇嗔道:“你不准跟来!”
    那太监一惊,细着嗓子叫道:“公主。”却突见岳飞一把拉过他道:“王公公,咱俩也好久没见了,跟我一起去喝杯茶如何。”
    王公公看着赵香香的背影,叹一口气道:“这小丫头......”又笑着与岳飞打招呼,一起来到了正堂上,见堂上早已被好茶点,便与岳飞一起喝着茶闲聊起来。
    二人漫步在花园之中,赵香香突然激动道:“大哥哥,你现在是大英雄了!”
    赵辰阳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吗?”
    赵香香连点几下头道:“嗯嗯,大哥哥你那次打败金军的事整个朝廷都知道了,父皇还说他没有看错你,要好好的奖赏你!”
    赵辰阳微微一笑,问赵香香道:“香香,你现在过的还好吗?”问完便觉后悔,她现在一个公主,锦衣华服,能过的不好吗。
    熟料赵香香却摇头道:“不好!”
    赵辰阳一愣,问道:“怎么不好了?”
    赵香香道:“在皇宫之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大家一见我就害怕,对我说的话维维是诺,我,我都快无聊死了。”
    赵辰阳听罢,摸摸赵香香的头道:“傻丫头,这总比我们当年流落金国的日子要强吧。”
    “才不是呢!”赵香香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年在会宁,我们虽然落魄,整日要大姐姐领着我们坑蒙拐骗偷,肚子也经常挨饿,可是却十分的快乐。而现在虽然什么都不缺,而且全部是最好的,我却天天高兴不起来。”
    赵香香在江湖上跑惯了,突然叫她住在皇宫里。就仿佛是一只小鸟住进了一金丝鸟笼,笼子再是华贵,也没有天地美好。
    赵辰阳当然明白这道理,只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又能怎么样,安慰道:“等过一段日子,你大姐姐回来了,我们便回去探望吴爷爷他们。”
    赵香香闻言突然兴奋起来,连忙道:“好啊,只是大姐姐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一提起方紫,赵辰阳心中的那根相思豆便开始泛滥,闻言幽幽的道:“是啊,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越想越难受,不如说点高兴的事,突扭头兴奋的对赵香香道:“香香,你知道吗,我找到我妈妈了!”
    赵香香闻言也同样兴奋道:“真的吗!”
    “嗯,真的!”
    “辰阳哥哥,你知道吗,宋金议和成功后,我妈妈也要从金国回来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说着自己近日开心之事。只是美妙的时间往往流逝的太快,就这一会,太监便吩咐人来催了两遍了。
    这时,又从跑来一小太监,赵香香见天确实不早,太阳都快西落,便吩咐小太监先下去,自己马上就来。
    她站起来,又看向赵辰阳,美目之中眼波不断流转,脸色一红,小声道:“大哥哥,你.......你.......你喜欢香香吗?”
    赵辰阳一愣,起身又揉揉她的头笑道:“当然了。”
    赵香香闻言,突然兴奋无比,一把将赵辰阳给抱住。赵辰阳一惊,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她在他耳边小声道:“大哥哥,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说罢将赵辰阳放开,突然亲了他的脸一下,红着脸说道:“香香也最喜欢大哥哥了!”不待赵辰阳反应过来,赵香香转身便跑了,只留下一个个芊芊身影,和一股淡淡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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