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年轻

第26章


 
  早晨的天空泛着红光,给水蓝郡F座高楼镀上了一层辉煌的金色,整个建筑犹如一支巨大的蜡烛,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燃烧。果果躺在斜面玻璃屋顶下的那张宽大的床上,开始入睡。这时,太阳正照耀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恬适的、暖洋洋的感觉。 
  她必须在每天晚上10点之前赶到电台,做好播出前的准备工作,然后在深夜12点准时坐在话筒前,开始她与听众的空中交流。一个小时的谈话节目结束后,她再走出电台,在冷清的街面上招手打车,回水蓝郡睡觉。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她一般会睡到中午12点左右醒来,下楼,在对面的水果摊买几只时令的水果,当然少不了几枚草莓。 
  她很满意她现在的工作,极其规律,再也用不着像以前那样在室外辛辛苦苦了。而且,她在做节目的时候,那些来自隐秘世界的故事,正在对她的思想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她开始相信真有那么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那么执着地去爱自己喜欢的人,他们只有爱,没有恨。 
  果果枕边的手机响了,是曲宁打来的。她把手机抓了过来,听着听着,没有吱声。过了很久,她说:“我在水蓝郡楼下等你。” 
  曲宁鼻青脸肿地出现在水蓝郡F座门前时,从电梯中走出了一群光鲜的男女,他们是早上赶往各自供职的机构上班的白领一族。都是陌生人,行色匆匆,没有谁去在意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曲宁和曲宁那一身的狼狈。而此时的曲宁并不觉得自己特别狼狈,相反,他有些洋洋得意,为自己平生第一次勇敢地打败了一个人而洋洋得意,不管他是不是安安,只要是自己还有勇气! 
  在果果的带领下,他气宇轩昂地走进电梯。从底层上升到21层,有一段空中的距离。半小时前,曲宁没有在电话中说昨晚和安安打架的事,只是说被街头的一群小流氓揍了。现在,他站在徐徐上升的电梯里,面对果果,骄傲地说:“我赢了,真的赢了!” 
  果果把他领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心头豁然一亮。这间房子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为曲宁准备的。本来,自己把他送回武汉后,是可以回广州的,即使是不回广州,她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但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又鬼使神差地去租了这么一间房子。难怪在租房契约上签字,她那么毫不犹豫的。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曲宁21 岁,自己也是21岁,21是一个吉利的数字,是他们找到黄金钻石的数字。F座21楼,将来一定会堆满黄金钻石。 
  不需要很大的空间,只要能支得下一张柔软的床,另有一个干燥的盥洗间,干净的坐便器,宽大的浴盆,旁边堆放一些时尚类杂志。现在,果果都准备好了。曲宁把果果留在了外面,自己一头钻进了盥洗间,他趁她没注意,偷偷地清洗完脸上和手上的血迹。过了一会儿,曲宁走回床边的窗前,推开一扇百页窗,万丈光芒照射进来,把他照映得通体红透。 
  果果想都没有想过要去询问他跟谁打架、为什么打架。她觉得男孩子打架是天经地义的事,是男孩子们自己的事,与女孩子无关。如果和女孩子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就是和男孩子因情生爱。 
  她一见到曲宁,就觉得周身有一阵燥热,有一股巨大的动力,在驱使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从背后挽住了他的颈子。曲宁转过身来,深情地凝视果果。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曲宁忘记了,但他不会忘记第一次,不会忘记在天安酒店。那时,他被动地接受了果果的爱,一个男孩子高大的身体,就那样被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轻而易举地熨平了。现在,他从打败安安的快乐中,察觉到自己还有主动去爱果果的快乐。于是,他忘记了疼痛,迅速将她压在床上。果果抱紧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曲宁翻身坐了起来,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果果说:“你ED!” 
  ED,是男性性功能障碍的英文名词缩写。   
  武汉是灰色的(6)   
  “老子非割了你的鸡巴不可!”当安安站在德国刀具店门前,开始死盯一件展品刀具时,卖刀的老伙计就从橱窗玻璃里,看懂了一个男人写在脸上的仇恨。曲宁顺手操起的那一支酒瓶,在安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并被医生缝了7针。现在,它就像一只长有7对小脚的蜈蚣,贴着安安的面部肌肉,不停地蠕动。 
  安安走进刀具店,直指橱窗中的那把刀。“就是它了!” 
  老伙计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不卖!” 
  “真不卖?不卖放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样品,店里缺货。” 
  安安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诚恳。“我就要这把了,随便您开个价!” 
  老伙计取出刀,在掌中慢慢把玩。这是一把德国旅行刀,长不过5寸,宽不过2指,刀身藏在经过打磨的钢质刀柄中。老伙计推动刀柄上的一个部件,锋芒毕露的双刃,顿时闪过了几道白光。 
  “好刀配好人!可惜,你进门时,身上有一股杀气。”老伙计语调低沉,却比这把刀更有穿透力。 
  安安瑟缩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老爹,我只是想用它来切一只黄瓜。” 
  老伙计经不住安安的纠缠,把刀递了出来。“刀是一种危险的玩具。它可以造就一个英雄,也可以把英雄推向末路。小伙子,你记好了,千万别胡来!” 
  安安接过刀,匆忙付过钱,大踏步地走出了刀具店。路边,有一群“马路施工队”正在蹲在那里等待雇主。安安踱了过去,用脚踢了踢他们其中两个人装有泥刀、泥铲的灰桶。 
  “老板,你是要点工还是要包工?”泥瓦匠问。 
  安安说:“我不要点工,也不要包工,我要你们俩跟我找一个人。” 
  安安雇了这两个乡下进城的民工,来到了军分区家属大院门前。他递过一张登有曲宁“寻人启事”的报纸,告诉了曲宁的特征,并吩咐他们说:“只要那小子一出门,你们就盯上他,他去哪,你们就去哪。然后给我打手机,明白?” 
  两个民工喜悦地接受了安安的派活。而且,安安开出的价钱也不低,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慢慢吞吞地把这活一直干下去,直到被安安解雇为止。 
  所以,安安一离开,两个民工像中彩似的,嘻嘻哈哈了老半天。然后,他们坐在军分区家属大院对面的草坪上,打起了扑克。   
  顶风的红旗(1)   
  先旗和艾米刚刚进入梦乡,外面的门就被人擂得山响。打开门,果果赫然站在那里,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先旗把她让进屋,关切地询问:“又是谁欺负了你呀?” 
  “我要喝水!”果果大声嚷道。 
  先旗叫出了艾米,艾米递给她一支纯净水。“慢慢喝,喝完了再说。” 
  果果被呛了,“扑哧”一声,喷了一地的水沫。她说:“气死我了!” 
  先旗和艾米被果果弄得莫名其妙,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坐在那里,在你看我、我看你的同时,又突然会神一笑。不急,这个果果就是这样,你越急,她越不说;你不急,她反而急于向你倒豆子。摸准了果果的秉性,艾米和先旗故意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谈起了明天的天气。 
  果然,果果冲着他们大声地说:“朱美丽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艾米嘘了一口气。 
  “我想杀了那头母猪!”果果咬牙切齿,“她竟然从洛杉矶赶到北京,从北京撵到广州,再从广州跟踪到了武汉。我真想杀了她才解恨!” 
  艾米回头看了一眼看先旗,先旗接过话:“你不会真的杀了她吧?” 
  果果气急败坏地说:“她居然要带我去美国。” 
  先旗说:“美国好啊,那么多人想去美国都去不成,你有你母亲这个渠道,为什么不去呢?” 
  “切!要我去美国?除非她先杀了我!” 
  “那你不去不就得了?”艾米就知道她大惊小怪,敷衍她说,“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得,得,你先睡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谈。”果果指着先旗。 
  艾米说:“那好啊,我真的想睡了,你们说去吧。” 
  外间只剩下先旗和果果两个人,他们仍然把声音放得很低。果果警惕地说:“我有一个条件,这事,你要替我保密,不能对艾米说了。你要是泄密的话,我就把你非礼我的事情告诉艾米,让艾米杀了你!” 
  “呵呵,有那么严重吗?”先旗笑着说。 
  他们小声地交谈起来,似乎忘记了艾米。 
  艾米一夜没有睡着。 
  第2天,一辆乳白色轿车在东方大酒店广场前绕过一道小弯,驶向白色大理石铺垫的台基,将先旗和果果直接送到了旋转大门的入口。身着礼服的门童快步上前,用规范的动作打开车门。先旗和果果通过迎客大厅,并肩跨向了一部扶手电梯,随后缓缓进入宴会大厅。穿过鲜花、树丛,在服务生的引导下,他们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香榭丽舍”包厢,这里有一个小型的家庭聚餐。 
  “妈咪!”果果故作姿态地奔向圆形餐桌的后面,那里坐着一个质气不凡,但又重度肥胖的女人。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胖了,足足有200磅,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肥重的身体,在招呼果果坐下后,再朝先旗颌首。“坐吧,大家都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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