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浮世恋-她的多次跨国恋

第9章


我一辈子也无法理解,无法承认、无法接受GAY。 
  你看看你,也不远了吧。我打赌,总有一天,你会忍不住尝试一次。我太了解你是什么人了。 
  这回你还真是错了。老子是真爱女人,可不是装的。那香水,你还是送给崔大师吧。 
  崔大师?你可别后悔哦。 
  我已经安排了饭局,崔大师、David、周师傅都到。吃完饭,咱们去BF PUB。等会儿,先把行李放到我那儿去。洗个澡,躺一会儿…… 
  一路上,陈光明只字不提我跟赵睿的事情。 
  我突然被他说得很累,累得哪儿也不想去了,好像这一个月来的舟车劳顿都集中在一个点上爆发出来,是啊,洗个澡、睡一觉,多好。   
  26.这是温暖的味道   
  洗完澡,我裹着浴巾出来。 
  呦,这房子变样了?怎么回事?你装修了?花了不少钱吧?咱们劈吧? 
  陈光明正把一张他从西藏带回来的当地人的CD塞进唱机,他说:你走了以后,有一阵子办啥都不顺,圣诞节本来有个夜总会搞节目、要布置一下,十几万的,说好了,居然还飞了 
  。你说怪不怪?正巧认识了一个看风水的,他就上我这儿看了一次,说是气息不对。建议我把房子搞一搞,原则是温暖一点。所以、铺了个地毯、门也换了、原来的墙纸也撕了,怎么样?不错吧? 
  也不跟我说一声,花了多少钱? 
  一万多块。 
  明儿我给你五千。 
  不用了,这次算我的。 
  性情大变嘛? 
  你不在的时候,我自行做主,怎么能让你劈柴禾呢? 
  我钻进了被子,真舒服,是我的床。 
  陈光明帮我收拾着浴室的瓶瓶罐罐:真怪啊,以前看到你那些东西就烦,洗个脸要这么多工序、烦不烦啊。后来你走了,特别想静一静,谁也没找,这房间,突然就变了样。 
  ……上海今年特别冷,2000瓦的取暖器也没用。你别说,铺个地毯还真管用,马上觉得温暖一点。……还是缺点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就是缺你这点瓶瓶罐罐。就是这些瓶瓶罐罐,没错,好久,这房间没有这种香味了,女人的香味。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水搞出来的女人的味道。这味道,有点意思,温暖! 
  听着陈光明的絮絮叨叨,我跌入了梦乡。 
  温暖啊,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个词。   
  27.上海,我回来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荡漾着一种鲜美的滋味。 
  这种滋味是欧洲没有的,在那里闻多了CHEESE、黄油的味道,有时候,还真有点不舒服。现在这种味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鸡汤。 
  陈光明有几道拿手好菜,都是些需要耐心的菜。 
  我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要是陈光明能把炖一个汤的耐心同样用到对待一个女人身上,那他简直就没得挑了。 
  陈光明会炖人参鸡汤,人参放得足足的,有点甜津津的气息。 
  陈光明会炖咖喱牛筋,酥烂到入口即化,酥烂到吃到嘴里,上嘴唇粘住下嘴唇。我想炖熊掌也大概就是这个境界了。 
  陈光明会炖扁尖老鸭汤,汤清味浓,他很有耐心剥去鸭皮、撇去浮油,那汤,清澈。 
  陈光明还会做酸汤鱼、番茄牛奶炖羊肉…… 
  陈光明请客吃饭从来没有第二道菜,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汤、里面放着无比丰盛的荤的素的,大家围坐在一起,用他的话说:温暖。 
  现在是人参炖鸡。 
  陈光明坐在一边画画,人参就和鸡互相渗透着,谁也不耽误谁。 
  我醒了,叫了一声陈光明:几点了? 
  他说:九点了,你可真能睡。 
  九点了?他们人呢? 
  来过了,看你还睡着,又走了。 
  你吃了吗? 
  没呢。等你呢。闻到鸡汤的味道了吗? 
  闻到了,梦里都觉着甜津津的呢。 
  饿了吧?起来吃吧,咱们说好了,酒吧碰头。还早呢。 
  放人参了吧。 
  放了,还是你从长白山带回来的呢。经用。 
  我走的那段时间,你做饭吗? 
  哪有那功夫?你说回来,我就兴高采烈地把这一个月来所有吃过、没吃过的方便面清理出去了。吓了我一大跳,几垃圾桶呢。 
  真恶心,最讨厌方便面了。 
  所以,一盒也不敢留。 
  你也真是的,炖点汤,也不费事。 
  一个人炖一锅,吃一星期,倒胃口。 
  你也知道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啊。 
  哪能跟你比啊,吃法国大餐了吧。 
  谁让你不找个洋妞?你看人家周师傅,除了外国女人,一概不要,今天西班牙、明天瑞典的,到哪儿都有个地陪? 
  你知道吗?他最近找了个南斯拉夫的。 
  是吗?离找个伊拉克的也不远了。对了,南斯拉夫听起来好像跟中国还有点关系嘛。 
  轰炸中国大使馆的。 
  是吗? 
  不是他们轰炸,是美国人轰炸中国在南斯拉夫的大使馆。 
  哦。 
  我继续洗洗涮涮。 
  鸡汤入口,仿佛都看到了丝丝暖流渗透了每根毛细血管,血脉喷张。人参的强劲力道就随着暖流游走在血脉之间,一瞬间,我觉得累意消散,上海,我回来了。   
  28.一夜意淫   
  BF是一个新酒吧,桃红色的塑料和银色的墙壁还有混乱的人群、混乱的灯光构成了一种骚动的氛围。喜新厌旧的大部队已经渐渐从P98移师到了这里。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如此热爱这样的地方,扯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你说什么。在这里,你才会觉得人类是不需要语言的。越熟悉的人越不需要。 
  如果在酒精和语言之间,我们必须做一个选择的话,这个城市、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人群应该会欢呼雀跃地选择酒精、然后集体陷入无语的疯狂中。 
  絮絮叨叨了一晚上,陈光明缩在沙发的一角,再也没有声音。 
  我们偶尔会用眼睛的散射光看一眼对方,里面没有任何内容。 
  周师傅和南斯拉夫女友正在舞池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扭动着。 
  崔大师坐在高脚凳上,把他的客户,那个看上去有点土兮兮的浙江人甩在我们这边。自己跟一个初来乍道的老外热烈地搭着话。两个人扯破嗓子交流着什么。我知道这只是崔师傅惯用的手段,什么千万富豪,到了崔师傅这里,只要这样的一个场合,就能让他傲慢扫地,明白吗?再有钱,你也是个乡下人。要改变你乡下人的那些东西,就得靠我,这个热爱酒吧、热爱老外、热爱CHIVAS的上海大师。所以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个乡下富豪自卑,自卑自己没见过世面、自卑自己与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于是,崔大师胜利了。因为,只有乡下富豪才恳切地盼望着和上海接轨,不惜一切代价。如同上海,也正以同样的恳切盼望着和国际接轨,不惜一切代价。那些暴发户对崔大师的殷殷企盼就像我们的政府工程对那些外国设计师的殷殷企盼,崔大师再大牌也赢得不了上海的大工程,这跟水平没关系,跟国籍有关系。所以,在崔大师别有用心地摧毁那个大富豪的意志力的时候,我们都切切地盼望着此计得逞,这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崔大师今天穿了件白色底子,袖口、领口都镶了桃红色边的衬衫。崔大师是圈子里鼎鼎大名的建筑师,我们这个城市许多糜烂的场合、严肃的场合、腐败的场合都出自他的手。为了显示自己是这个城市最国际化的人物,崔大师有一种出神入化的衣着品位。他的太太是一位时装设计师,所以他永远有穿不完的奇怪衬衫。当他说,需要一件绣朵红花的衬衫时,我们总会在一个星期内,看到一朵红花贴在崔大师的衣角。而天生英俊的崔大师也总能让那些奇怪的衬衫似乎一诞生就仿佛本该属于他似的。 
  我敢打赌那老外是个GAY,因为崔大师一般吸引的都是GAY。 
  崔大师和他太太感情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到酒吧意淫。 
  意淫,这是崔大师的原话。 
  因为感情很好,所以更需要意淫。 
  因为感情好,所以只能够意淫。 
  见到崔大师,你只要问一句话:今天,你意淫了吗? 
  这足以勾起崔大师的谈话兴趣。谈了十来年,还是谈意淫。好像除了意淫,崔大师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激情。尽管崔大师意淫的对象从来都是异性,但是只要崔大师一出现,总有个别的同性对崔大师发出意淫的信号。对此,崔大师并不反感,他喜欢在刻板严肃的谈判后享受一种特殊身份。他不止一次跟我们描述他被误断为GAY后,将计就计,上演的好戏。 
  他说:没想到,白天跟人家谈了一天的价钱,晚上,还有人找我谈价钱。 
  我们笑:价钱合适,不妨考虑一下。 
  他极其庄重地表示:卖艺不卖身。 
  今夜,那个初来乍道的老外,第一次就碰上了卖艺不卖身的崔大师。 
  David和崔大师正相反,有无数女朋友的他,还是磁场一样吸引着各种类型的女人。可是David有奇怪的癖好,他喜欢老女人。所以看到年轻女人在他面前卖弄风情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同情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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