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又见飞刀

第17章


可惜他没有跑多远就被铁银衣截佐,铁银衣居然也没有叫他回去。只不过,交给他两样东西  一本小册,一个锦囊。
“这是你父亲要我交给你的。”
小册中记载的就是昔年小李探花天下无双的飞刀绝技。
“这些日子来.我相信你父亲教给你很多关于飞刀的秘法。”铁银衣说“再加上这个册子里的要诀和你自己的苦练,我相信你一 定可以练成你们李家的飞刀,因你本来就是李家的人,你的血里面本来就有你们李家的血。”
“锦囊呢?”
“这个锦囊里有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铁银衣说“因为这个锦囊是你母亲要你父亲交给你的,我们谁也没有打开来看过。”
锦囊里只有  张简略的地图,和几行简略的解说。说明了要怎么样寻找,才能找到图中标示的地方。
这张图就好像  根能够点钱成金的手指一样。
李坏找到了那个地方,在那里他独处七年,练成了天下无双的飞刀绝技,也找到了一宗富可敌国的宝藏。
(四)
韩峻虽然一直在勉强控制自己,可是当他在听李坏诉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脸上,甚至他全身的每一根肌肉都已经不受他的控制。都一直不停地在抽缩跳动。
静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当然也在听。
“你所找到的那一宗宝藏,价值究竟有多大?”他问李坏。
“我相信,它的价值绝不会在大内失窃的库银之下。”
黑暗中有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才缓缓地说。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那么我就不得不问你一件事了。”这个人问李坏  “你的母亲是谁?”
“先母复姓上宫。”
“难道令堂就是上官小仙?”这个一直很沉静的人,声音忽然变得也有点激动了起来。
“不是。”李坏说“仙姨是先母之姐,先母是她的妹妹。”
黑暗中的人又长长吐出一口气:“难道你所找到的那  宗宝藏就是昔年上官金虹的金钱帮,遗留在人间的宝藏?”
这句话当然已不需要再回答。
(五)
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李坏立刻就明白,韩峻看起来为什么会变得好像另外一个人?
这间黑暗的屋子,原来是一间宽阔华丽的大厅,除了韩峻和李环之外,大厅还有九个人。
九个人虽然都静坐不动,李坏也不认得他们,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都不是寻常的人。他们的气度和神情,已经足够表现出他们的身份。
在这么样九个人的监视之下,韩峻怎么敢妄动。
个瘦削矮小,着紫抱悬玉带的老人,馒馒地战了起来。
6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可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的名字。”这个气度高雅的老人说“我姓徐,字坚白号青石。”
他的声音亲切而温和,就是刚才在黑暗小说话的那一个人。
李坏当然知道他。
徐家和李家是世交,青石老人和曼青先生,在少年时就换过了金兰帖子。只不过他禀承家训走的是正统的路子,秀才而举人,由举人面进士然后点为翰林,人清苑,到如今已是官居一品。
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卷入这件事的漩涡?
青石老人好像已经看出他心里的疑惑。
“我们这次出面,都是为了你来澄清这件事的,因为我们都是令尊的朋友。”青石老人说:“令尊相信你绝不是一个会为了钱财而去犯罪的人我们也相信他的看法。”
所以他和另外八位气度同样高雅的老人,同时笑了笑。
“所以我们这些久巳不问世事的老头子,这次才会挺身面出。”青石老人说“现在事情的真象终于己水落石出,现在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个做父亲的人,对儿子的关切,永远不是做儿子的所能了解的。”
他拍了拍李坏的肩“你实在应该以能够做你父亲的儿子为荣。”
李坏没有开口。
他只怕他一开口,眼中的热泪,就会忍不住夺眶而出。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青石老人说“有一位姓方的姑娘,本来想见你最后一面的,我也答应了她,可是后来她自己又改变了主
相见真如不见。
可可,可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也是情不由己。
“现在,你在我们这一方面的事情已经全部了结了。对我们来说,你已经是个完全自由的人了。”青石老人道:“以后你应该做,想去做些什么事,都完全由你自己来决定。”
瑞雪。
(六)
这种可以冷得死人的大雪,居然也常常会被某些人当作吉兆。
因为他们看不见雪中的冻骨,也听不见孩子们在酷寒中挨饿的哀号。
可是瑞雪是不是真的能兆丰年呢?
大概是,春雪初溶,当然对灌溉有利。灌溉使土地肥沃,在肥沃的土地上,收成总是好的。
宝剑有双峰,每件事都有正反两面。只可惜能同时看到正反两面的人,却很少。
昨夜的积雪,一片片被风欧落风是从西北欧来,风声如呼哨.
可是李坏听不见。
因为李坏心里还有几句话在回荡,别的声音全都听不见了。
个做父亲的人,对儿子的关切,永远是儿子想象不到的。
你应该以做你父亲的儿子为荣。
从今以后,你已经是一个自由人,应该怎么做,要去做什么,都由你自己去决定.
第一章
(一)
这间屋子是在闹市中,是在闹市中的一个小楼上。
住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个小楼上有这么一户人家,一间屋子。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小楼上,这户人家中,住的是谁?
小楼的底层,本来是家绸缎庄。傲生意真的是公公道道,童叟无欺。
所以这家绸缎庆忽然倒闭。
绸缎庄的上层,住的是个镖客和他年轻的妻子,听说这位镖客只不过是一家大镖局里面的资深的趟子手而已,但却很得镖头们的信任,所以在家的时候很少。
所以他中轻的妻子在三、四个月前忽然就失踪了,听说是跟对面一家饭馆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跑了。
再上面的 一层本来是堆放绸缎布匹用的,根本没有人住。可是近月来,隔壁左右晚上如果有睡不着的人.偶面会听到一阵初生婴儿的啼哭声。
——那上面难道也有人搬去住吗?那户人家是什么人呢7
有些好奇的人,忍不住想上去瞧瞧。
可是绸缎庄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小楼的最上层,本来有三间屋子。最大的一间堆放绸缎布匹,还  有一间是伙计们的住处。
绸缎庄的老掌柜夫妻俩勤俭刻苦,就住在另外一间。
可是现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变了,变成了一片自,白得一坐不  染。
从这个小楼上的后窗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三代探花,李府的后
李府后院中,也有一座小楼。在多年来,灯火久已黯谈的李家后
院中,只有这座小楼是灯光经常通夜不灭的。
久居在这里的人,大多都知道这座小楼就是昔中小李探花的读
书处。小李探花离家后,这座小楼就变成了他早日恋人林诗音的闺
房。而现在,却是李家第三代主人曼青老先生养病的地方。
这里本来是一条陋巷,因为小李探花的盛名所致,好奇的人纷纷  进来瞻仰,所以才渐惭热闹了起来。
飞刀去,人亦去,名仍在。
所以这地方也渐渐—天比一天热闹,只不过近中来已渐渐有了  疲态。
所以这家绸缎匠才会倒闭。
在这么样一个地区,在一家已经倒闭了的绸缎庆的小楼上,为什  么忽然会有一家人特地搬来?而且把这个小楼上的三间小屋,布置得
像一个用冰雪造成的小小宫殿一样?
屋子里一片雪白,雪白的墙,雪白的顶,用洁白如雪的纯丝所织成的床恢,地上铺满了雪白色的银狐皮毛,甚至连妆台上的梳具都是银白色的。
每当雪白的纱罩中灯光亮起时,这屋子里的光线就会柔和如月
此刻窗外无月,只有一个穿一身雪白柔丝长袍的妇人,独坐在白纱灯下。她的脸色在灯光映照下,看起来仿佛远比那苍白的纱罩更无血色。
刚才邻室中还仿佛有要婴的哭声,可是现在已经听不见了。
又过了很久,门外才有人轻轻呼唤。
“小姐。”
一个也穿着一件雪白长袍,却梳着一条漆黑大辨子的小姑娘,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小姐。”这个小姑娘说:弟弟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好,所以我才进来看看小姐。”
“看我?”小姐的声音很冷“你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小姑娘的眼中充满悲戚,可是同情却更甚于悲戚“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心事,可是这几个月来你的心事又比以前更重得多了,你为什么这样子呢?为什么要这么样折磨目己T”
小姑娘总是多愁善感的,她这位小姐的多愁善感却似乎更重。
窗子开着,窗外除了冷风寒星之外,什么都没有。可是过了一阵予之后,黑暗中忽然响起了  连中爆竹声,  连串接着一连串的爆竹声。
忽然之间,这一阵阵的爆竹声,仿佛已响彻了大地。
这位满坏忧郁伤感的小姐,本来仿沸一直都已投入一个悲惨而又关闭的旧梦,这时候才被忽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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