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科N重奏

    两个小时后，液体输完，待护士启了针，奚望站起身来，扭扭已经坐僵的身体，走出病房，找到吕鹏赫主治医问：“这四个孩子，除了木榕榕，其他三位，都在我院住了不短时间。”
    吕鹏赫点头道：“是，木榕榕起病急，发烧重，眼看着就不行了，所以，先让她做此试验，看成效到底如何。”
    奚望点头道：“但愿这次能成功。”
    “我有着特别强烈的预感，觉得这次，我们一定行。”
    奚望抬眼，对吕鹏赫大夫说：”你先去吃个饭，我在这儿盯着，一会儿，你换我。”
    吕鹏赫点头道：“好，那我吃完，赶紧过来换你。”
    说着吕鹏赫大夫走到传染科缓冲间，脱下防护，消毒洗涮，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吕鹏赫过来换奚望，奚望在左叮嘱右查房的情况下，离开了传染科，到后面饭堂要了两个菜，拨拉着，掏出手机，给楚浸染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想着那日路子仪的为难，奚望心里不由地替楚浸染担心。
    路子仪指名道姓让小染去签这个合同，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染是否真的会有危险？
    奚望举着筷子，心头一阵黯然。
    小染？
    自己安排是否有误？这时，我应该在小染身边陪着过去。
    可是，孩子们又怎么办？
    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
    直到太阳落山，楚浸染的电话都在忙音之中。
    小染到底出什么事？
    奚望的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时，有电话进来，奚望赶紧划开，见是韩昊帆的电话，接道：“昊帆呀，你们那边进行怎么样了？是否有什么不好敲定的地方？”
    “奚院长，寒烈草种已经入土为安，领导们今天说啦，建筑单位会给这些寒烈草盖圆桶房子的，我已经把图纸交给路子仪，让他替我们盯着，他也同意了。所以，奚院长，这一段落，我们算是大功告成了。”
    “什么？好，太好啦，那两位领导和楚大夫呢？”
    “他们在午饭前已经离开这里，你的司机又跑过来接我一趟，我正在回城的路上。”
    “好，昊帆，谢谢你，回去好好休息。”
    韩昊帆在电话里兴奋道：“哪能休息呀？咱们还得继续寻找地块。雨格不知听了谁叨叨几句，说哪个山里有一块地，正符合我们的要求，明天，我和雨格再跑跑看。”
    “辛苦你啦，昊帆，我代表孩子们感谢谢你。”
    “不要这么客气，奚院长，有电话进来，我挂了。”
    说着韩昊帆把电话挂掉。
    听了韩昊帆的话，奚望从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楚浸染到底到哪了？
    奚望想起P4实验室？除了P4实验室，她又能到哪呢？
    奚望拨着院总机：“请给我转P4实验室楚大夫——”
    一会儿，一声：“喂，请问哪位？”
    奚望心头雀跃，“小染，这个破丫头，怎么回来也不吱声，怎么不过来说说签合同的事呢？”
    这些话奚望都未说出口，电话里的他只是淡淡问对方：“楚大夫吗？”
    对方：“对。”
    简短而没有热情。
    “合同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
    “那你把合同送到我的办公室，四十分钟后，我会在办公室等你。”
    奚望淡淡吩咐着对方。
    “好。”
    楚浸染冷冷地回答道。
    楚浸染把手头工作交接给了曾意轩，便慢吞吞走出P4实验室，待消毒清洗后，回到宿舍，拿出包中合同，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楚浸染看到奚望打开了门。
    楚浸染走了进去，见沙发前的长几上各式寿司发出诱人的香泽。
    楚浸染深吸口气，突然觉得过去的日子如隔山远，却又回到身边。
    楚浸染扭过头，寿司的香味就象只小妖，钻进楚浸染的鼻子，楚浸染用最强的意志克服，从包里掏出合同，递给奚望，“奚院长，您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那，这是和路董签的合同。”
    奚望把合同展开，粗略地看了看，惊愕道：“怎么？路董竟然一条未加一条未减？”
    奚望转过身子，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楚浸染，再仔细看看手上的合同问：“小染，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浸染冷笑道：“奚院长吩咐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些对于路董来说只是毛利，路董是商人，怎么会轻而易举答应这些？路董到底想要什么？”
    楚浸染盯着奚望的眼，一字一顿道：“拜奚院长搭桥，路董想要的难道奚院长不知道？”
    楚浸染从口里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这份合同若起要签成，附加合同就必须签。”
    “附加合同？附加合同又是什么鬼？”
    奚望皱起眉头凝视着楚浸染。
    “为了此合同，我只能签下附加合同。”
    “什么内容？”
    楚浸染风轻云淡地说：“随着此份合同的履行，附加合同也将生效，附加合同的内容是楚染染将要回到路子仪身边，结婚，生子，过余生。”
    听到这话，奚望仿佛高空坠下，眼前一片漆黑。
    眼前的楚浸染在放大放大，奚望定了定神，看着楚浸染镇定自若的神情，一丝疑惑飞上奚望心头。
    奚望用凶狠的眼光死死抵死楚浸染极为平静的神情，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听到奚望问话，楚浸染突然变得轻松可爱。
    “奚院长不是说：只要路董提出任何条件，我们都得答应，所以，路董提出这事，我立马就应了。”
    “楚浸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奚院长是什么意思？难道奚院长不是为了这块地皮，让我去应付路董？”
    “小染——”
    “没有小染，以后请奚院长喊我楚大夫或者请叫我路太太。”
    奚望面如死灰。
    楚浸染用鄙夷的眼光扫过奚望的脸，讥笑道：“奚院长还有事吗？若没事，我先回了，此事告一段落，奚院长今夜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对，一定哪里不对，小染一直都是只小狐狸，绝对不能被这只小狐狸所骗。”
    看着楚浸染甩门而去。
    奚望追到门外，死死盯住楚浸染怒气冲冲的背影，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
    “小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有意思，真是好样的，我必将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