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科N重奏

    “什么？”
    “我和孩子妈妈商量了，我们准备把孩子的尸体献出，用于你们科学研究。请你们明天一早出车，把冻在冰柜里的孩子尸体拉走，我希望我的孩子在最后关头，仍然能用她微薄的身体，为社会做出贡献。”
    奚望拿手机的手，在抖；奚望的唇，在抖；奚望的泪，在流。
    奚望不知再说什么，只是机械地回答：“好，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有你们的支持，我相信，孩子们的病都会好的。”
    不知再说什么好，奚望挂掉电话，双手抱头，让泪继续流。
    一会儿，又听到手机响，奚望打开，林志涌把秋莹所在地发了过来。
    看到这些，奚望有着深深地感动，他抹掉眼中泪，去掉心头伤，让总机转接P4实验室，把这个消息告诉了P4实验室所有大夫。
    ……
    林秋莹的身体经过消毒、福尔马林浸泡后，被送入P4实验解剖室。
    几个小时后，几人从解剖室出来，楚浸染对曾意轩说：“曾院长，从孩子尸体解剖中可以看出，SALA病毒对小儿9大系统摧毁是巨大的。”
    曾意轩点头道：“如今雾霾的天气，化学添加剂的食物，使孩子们各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再加上病毒的出现，孩子们肺部受损严重，再加上楚烙烙，李佳成，李佳音在母体就孱弱——”
    楚浸染呆呆地说：“若要想治好孩子们，必须加大寒烈草用量，把发热孩子们体内的病毒先控制住，若不然，孩子们高热若控制不住，此病将会越来越难治。”
    曾意轩坚定地说：“我同意楚大夫的观点，楚烙烙、李佳成、李佳音，先天不足，再加上出生后，免疫力低下，老是生病，所以，病毒反复，也是正常，咱们此次若不趁势歼击病毒，此病毒必会在体内肆虐横行，恐怕以后，寒烈草都将不能再控制住它，所以，立即向奚院长汇报，加大寒烈草制剂用量，把病毒一举歼灭。”
    楚浸染举起大拇指，称赞道：“曾院长想法，正是我的想法，请曾院长立即向奚院长汇报，我会把咱们在林秋莹解剖过程中所遇到的问题形成文字，用邮箱发给奚院长，请奚院长和各位专家斟酌。”
    曾意轩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浸染，装作随意问道：“你不向奚院长亲自汇报，道让我这个外人来抢功劳，怎么？和奚院长闹矛盾了？”
    楚浸染不动声色笑道：“曾院长客气，你直接向奚院长汇报此事，比我汇报更有力度，相信奚院长听了你的汇报，反应会更快更及时。”
    曾意轩深深看了楚浸染一眼，走出实验室。
    ……
    曾意轩坐在奚望的办公桌前，向奚望解说着。
    奚望打开楚浸染的邮件，仔细看后，叹息道：“若加大寒烈草用药剂量？那后续孩子将面临无药可用，曾大夫，您说那时又该怎么办？”
    “奚院长，寒烈草剩下多少？还够几个孩子使用？”
    奚望打开研发中心药品库，看到剩余寒烈草重量，心中更加没谱。
    “这么一点的寒烈草，最多只够救二十多个孩子，若再加大寒烈草的剂量，那只能救十几个孩子，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这可怎么办呀？”
    奚望捻着眉心，把两眉之间拢起之处揪得红红的。
    曾意轩见奚望举棋不定，冲动道：“此时若在保守，无疑为自己堵上一条光明大道，只有加大寒烈草用量，孩子们才会有命活。这样吧，试验先做，若有效果，咱们再想其它办法。”
    奚望无奈道：“寒烈草是剧毒药物，既然你们已经论证，孩子们所用的寒烈草剂量不够，肯定要加大寒烈草用量，这样吧，曾大夫，咱们也别太浪费，先从李佳音开始试验，若加大寒烈草剂量后，李佳音高热退下，我们再给其他孩子们试验，这样，一来寒烈草不浪费，二来，试验后再给孩子们用药，就有章可循，对后面孩子们的治疗，更加得心应手。”
    “好，奚院长您说得对，那咱们现在就到传染科？”
    “好。”
    决心下定后，奚望和曾意轩向传染科走去。
    果然加大寒烈草剂量后，李佳音身上的高热果然很快得到了控制。
    接着，照着李佳音的治疗方法，李佳成和楚烙烙身上的高热也得到了控制。
    第三天，楚浸染看到几个孩子仿佛从睡梦里睁开迷糊的双眼。
    楚浸染流泪了。
    “姐—姐—”
    虽然烙烙声音虚弱，短气无力，若有若无，但烙烙那追着楚浸染身影的眼珠，已经告诉楚浸染，烙烙清醒许多，身体正在康复之中。
    心头的喜悦，轻快的脚步，让楚浸染有飞翔的感觉。
    烙烙就象一只冬眠的鸟，天暖了，睡够了，他就醒来了，随着他的醒来，炎热的夏天又回来啦。
    楚浸染心头激荡着，再走到李佳成、李佳音房间，俩个孩子和烙烙一样，眼随楚浸染的身影而动。
    苏醒，真好！
    可后面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寒烈草仅仅只够十来个孩子治疗。
    寒烈草呀寒烈草，你真是愁死人的草。
    奚望在办公室踱着步，头脑里不停想着：寒烈草。
    手机在响，奚望划开屏幕。
    是韩昊帆电话。
    手机里，韩昊帆欣喜地叫道：“奚院长，我们的寒烈草种植大获成功，寒烈草的小芽已经破土而出，那杆杆嫩黄色的小芽，就是我们棵棵希望。奚院长，我们成功啦！”
    成功当然值得庆贺，寒烈草芽已出，孩子们痊愈还会远吗？
    是的，孩子们的痊愈当然还很远。
    奚望太知道啦，若寒烈草衔接不上，后续孩子还是面临无药可治，宣告死亡。
    真是愁死人啦，药药药，现在，奚望满头满脑都是寒烈草。
    自从几个孩子加大寒烈草剂量后，体温高热急转，已经变得正常。
    可从那时起，奚望一番心思才下眉头，却下心头，日夜不休。
    寒烈草？
    解药断档，人活无望，知道和不知道又有啥区别？
    钱买不到，人情讨不到，做梦割不到，寒烈草，你真是让人又寒又烈的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