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祸不单行啊!孩子没了,婆婆又重症住进了医院,于大姐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不停的问梅雪问帮忙的村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婆婆在医院你放心,我们帮你安排。”肖毅紧握住于大姐的手:“你先料理好孩子的事情。”
于大姐的孩子和婆婆的高昂的治疗费用,都是肖毅和梅雪给出的钱,于大姐这些年一个人赚钱养这个家,公公又常年吃药,家里非常穷困。
肖毅帮忙安排着,给婆婆雇了个护工,指挥着众人帮忙把孩子拉回家料理后事。
于大姐家住的农村离城里很远,肖毅开着车,跟在前边的车出了城,后视镜里发现后边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随着也出了城,速度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肖毅检测了几次,无论加速还是放慢速度,那辆车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跟随,坐在车里的几个村民唉声叹气的议论着这一个家的家破人亡,梅雪坐在副驾驶上默默地听着,为于大姐一家悲惨的遭遇难过不已。
车子进了村子,后边的车也跟着进了村子,肖毅沉声冷静的看着,没有一个人发现后边跟着一辆车。
到了于大姐的家,众人都下了车,把孩子抬下来,放在一张门板上,小小的身体在门板上显得孤单又可怜。众人开始张罗给孩子料理后事。邻居也从家里跑过来,邻居们一看就明白了,几个妇女就开始哭泣。
于大姐面对邻居,抱着孩子的遗体开始放声大哭。
后边那辆车竟然也跟到了门口,毫不避讳,车上下来两男子,戴着墨镜。肖毅一眼认出来是那个雇佣兵!
雇佣兵没理他,直接扑到于大姐和孩子面前,摘下墨镜,摸了摸孩子:“姐!孩子出什么事了?!”
于大姐正悲伤不已,根本不知道有人和自己说话。
“姐!姐!姐,是我,孩子怎么了?!”雇佣兵焦急的抓住于大姐的双肩摇晃着。
“孩子没了啊!我的孩子没了!”于大姐哭着喊。
有人问:“你是哪个?”
雇佣兵没回答,转而看向肖毅:“告诉我怎么回事?”他的眼睛布满泪水,嘴巴哆嗦着。
“孩子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肖毅沉重的看着他,这个雇佣兵和于大姐面相上有些相似:“你是于大姐的弟弟?”
雇佣兵点点头,转而蹲在地上抱住了头,不停的抽噎。
肖毅看着这个悲伤的男子,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于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姐姐已经这样了,你要帮她顶住这个家啊!你姐姐的婆婆也病倒了在医院里。”
雇佣兵慢慢抬起头,满面泪痕的看着肖毅,然后站起来过去扶姐姐:“姐,我是小斌,你看看我,我是小斌啊!”
于大姐红肿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弟弟,用手使劲擦了擦双眼,一下子揪住了弟弟的衣领,不停的撕扯着:“你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爸妈都没了,你知道不知道?!”
小斌一下子在姐姐面前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哭喊着用拳头捶打着地面,:“爸妈!儿子对不起您们啊!我是个混蛋啊!”
于大姐拼命地要扶起弟弟,姐弟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周围的村民都一起跟着哭泣。
梅雪进到屋子里,房间很暗,几乎是家徒四壁,于大姐的老公公躺在炕上,周围围坐了几个乡亲,陪着老人在哭。
屋子里没有像样的家具,你很难想象离城市不远的农村,现在还有这么穷苦的人家。
一个女人没有了丈夫,生下了遗腹子,对公公婆婆不离不弃的赡养着,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女人啊!梅雪心里除了自责就是对于大姐的敬重之心。
孩子被孤零零的埋在一个小小的土堆下面。
帮着料理完孩子的后事,雇佣兵小斌把肖毅叫到车上:“肖毅,我要退出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要退出了,为了自己所谓的追求,如今落得父母都没了,姐姐还过得这么凄惨,我不知道我还要做多少孽啊!”小斌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手里的烟立刻少掉大半截。
“还有几年?”肖毅知道雇佣兵半路逃兵被抓会重罚的。
“一年吧!”小斌狠狠地把烟头甩到外边,指着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男子说着:“福建人,和我一起的,也想退出了,但是一直没胆子。”
招手喊了那个男子:“赵峰,上来!”
小斌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聊到了云南行李箱的事情。
“肖毅,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我都会帮你,还有赵峰也是。”小斌诚恳的望着肖毅。
赵峰也点点头,这是个憨厚粗壮的小伙子,面孔黧黑说话瓮声瓮气的。
肖毅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会有很多的人在找你们,一旦被抓到会把你们送到最差的环境里罚做苦役。当初入外国兵团的时候,包括你们的亲属关系祖籍居住地兵团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的,逃,对你们来讲很艰难,明白吗?”
两个人当然明白,亲眼见过那些初入兵团的逃兵被抓后的下场:“肖毅,以后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可以帮助我们吗?”
“当然,没问题。”肖毅干脆的说。
“谢谢!更谢谢你借钱帮助给我姐姐,我会还给你的。”小斌红了眼圈。
“要是早知道你姐姐家这种情况,我们一定会帮忙的。别再提还钱的事了,看着可怜的孩子和两个老人,我们也应该这样做啊。更敬重你的姐姐的人品,这样的好女人值得所有人伸出援手。”肖毅情真意切的表达对于大姐的敬重之心。
小斌接着又详细的讲述了这次雇主的情况,他其实已然明白丢了的钻石和冰 毒样品在肖毅手里,但他对雇主一直守口如瓶,并且竭力的把矛头指向那两个歹徒小辫子和瘦高个。
小斌他们并不知道公安已对澳门大佬这些国际毒贩撒了天罗地网,肖毅现在固然相信面前的两个雇佣兵是真心和自己相交,但他也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口风的。
一切帮助于大姐安排妥当,又拿出一些钱拿给于大姐:“大姐,这些钱不多,拿着给老人治病吧。”
于大姐是个刚强之人,已经欠了老板太多情和债了,这些钱她是万万不能再收的:“两位老总,我已经欠你们太多了,不能再拿你们的钱了。”于大姐涨红了脸,眼睛因为不停的流泪而红肿的厉害,看着非常令人心酸难受。
梅雪按住于大姐推辞的手:“于大姐,你就收了吧,你的人品真是令人敬重啊,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现在你婆婆还在医院需要大笔的医疗费用,你公公身体也不好,正是用钱的时候,等你把老人照顾好了,你再来上班好好工作就行了,这期间工资给你全开,我们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于大姐一下子就捂住脸,压抑着哭声,导致全身因为哭泣而不停的颤抖,小斌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姐姐,于大姐在弟弟怀里泪流不止,小斌也跟着哭。
辞别了众人,肖毅和梅雪便返回了,路上在车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心情沉重的令空气都跟着凝滞,肖毅打开音乐,悠扬伤感的旋律回荡在车里。
肖毅扭头看向梅雪,梅雪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两行清泪正顺着面颊滑落,肖毅握住她的手。
梅雪压着嗓子,鼻音很重的说着:“生命太脆弱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只不过被一条小狗咬了一口就遭受这么大的折磨,直至折磨而死。于姐一个外表看着大大咧咧的女子,竟然生活过得如此困苦磨难。”
“是啊!于大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希望她能挺过去。”肖毅担忧于大姐。
“一个女人失去了丈夫和儿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折磨?我想象不到,肖毅,真的,我真的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家庭,公公婆婆又是这样的身体状态,我不知道于大姐能不能挺过去。”想起见过的那个破败的家,那个停在门板上的小小的身体,梅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帮她度过这一切。”
“梅雪,别难过了,这个关只能靠她自己挺过去,我们只能在金钱物质上帮帮她。”
“嗯,明天上班后我要普查一下全公司的员工的家庭情况,有家庭异常困难的员工公司要给与一些帮助,你看可以吗?”梅雪看着肖毅。
“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善良的梅小姐。”肖毅拉起梅雪的手亲了一下。
梅雪破涕为笑的抽出手:“讨厌。于大姐的弟弟和那个赵峰是怎么回事?”
肖毅简单讲了一下情况:“在兵团服役期限未满就逃走的,属于逃兵。一旦被抓回去处罚是很严重的。”
“有多严重?”
“罚做最最繁重的劳役并且被凌辱失去自由,生不如死,最后再被羞辱开除。”肖毅咬牙盯着前方。
“啊,这么可怕啊,那世界这么大,想要找到逃兵哪有那么容易的。”梅雪嘀咕着。
肖毅面色凝重:“你永远不知道兵团的能耐有多大,但愿小斌和赵峰能够安然无事。”
“肖毅,认识你以后,我知道了许多过去不曾了解的人和事物。”梅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肖毅。
“那你还不快点谢谢师傅,师傅还有许多东西都没教给你呢,你想知道想学吗?”肖毅用眼梢扫了梅雪一眼,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快点说,我想听。”梅雪没发现肖毅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认真的催促着。
“真想知道?”肖毅竭力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可嘴角上扬泄露了他在偷笑。
梅雪发现他在笑:“笑啥呢你,跟个傻瓜一样,快说啊,傻瓜师傅。”
“想跟师傅学,必须先跟师傅睡!”肖毅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梅雪白了他一眼:“不正经的样子,真讨厌。”自己说完也笑了。
“心情好些了吧?”肖毅听得梅雪“嗯”了一声,便继续说了一句:“想要帮助别人,首先自己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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